第682章 二百五十九.消融於他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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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2章 二百五十九.消融於他的光輝

驅魔人腦海裡已經浮現軟木塞的模樣了。

“那麼看到植物的根了嗎?是種子嗎?”驅魔人追問。

“沒有種子。你可以理解爲他的身體就是種子,從任何地方都可能生長髮芽。”醫生抓起棉花,隨便擦去面罩上血污,用手術刀挑起一塊割下的肉塊。

肉塊表面的纖細脈絡彷彿血管,醫生用鑷子將其夾起,從血肉裡剝出一片蛛網般的脈絡。

醫生把它放進清水涮掉血液。沒有血污包裹,呈現原本樣子的脈絡更像是植物的根系。

“這就是植物枯萎的根,直接長在肉裡面。”

“沒有種子……所以不是寄生嗎?”驅魔人自言自語般低聲說。

如果血肉即爲種子與沃土,看上去更像是某些詛咒。

“解剖其他部分的根鬚。”陸離說道。

“當然,一個例子說明不了什麼。”醫生讚許道,他喜歡這種更專業的意見。

之後的幾分鐘醫生又剝離出幾片根系,有些枯萎的快要纖維化,有些活性到彷彿能聽到根系裡的脈搏跳動。

不過無一例外,沒找到種子的痕跡。

“看來是詛咒……所以只有本地人會感染。”驅魔人複雜地說。

儘管弄清楚了原因,但也只弄清楚了原因。他們仍不知道怎麼破除詛咒。

“他死了嗎?”陸離看向退開的醫生。

“還有幾分鐘。”準備取下面罩的醫生停下。“你還要做什麼?”

“是其他事。”陸離又問向驅魔人:“他犯了什麼罪?”

驅魔人沉默片刻才說:“知道自己感染瘟疫後強暴了一個九歲小女孩,還記得給你分糖吃的小琳娜嗎?”

純粹的惡可以與怪異比肩。

陸離垂眸,伸向槍套,同時平靜講述:“我的通靈槍叫救贖,它的能力是死亡回溯,看見怪異死前所見。”

“如果患者感染時因詛咒死去,我會見他所見。”

“他是個渣滓,所以請隨意。”驅魔人沒有意見,甚至樂意見到那個混蛋得到審判。

陸離挑開槍套。但在抽出通靈槍前身後傳來跌倒聲。

艾敏癱倒在地,浮現霧氣的面罩遮擋起面容。

“她怎麼了?!”

驅魔人立刻後退到牆邊,與病牀拉開距離。

陸離也倏然拔出通靈槍,感知周圍。

靜謐無聲的房間忽然像是擠滿了“人”,窺視無處不在。在天花板,從病牀底,在門縫間,甚至是衣服口袋裡。

但沒有怪異隱藏在周圍,除了病牀上的感染者。

通靈槍收回槍套,喧囂的注視感漸漸褪去,病房重新變得安靜,只有他們幾個。

“沒有怪異。”

陸離走向艾敏,取下她的面罩,手指觸碰頸部。

脈搏仍在跳動,艾敏臉頰有些蒼白。

“可能是暈血,或者面罩裡太悶了。”醫生的聲音旁邊傳來。

陸離點了點頭,和驅魔人一起把艾敏擡到椅子上。又一次拔出通靈槍,熟悉地窺視感與竊竊私語聲浮現。

手臂平伸,陸離沒有停頓地朝感染者扣動扳機。

砰!

捂住雙耳也難以阻擋的巨響房間裡迴盪。

病牀上的身影胸膛炸開血花,陸離也在瞬間進入死亡回溯。

“可能是暈血,或者面罩裡太悶了。”醫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陸離回頭,看到自己將艾敏扶進椅子。

感染者一直都活着……

陸離想到,以旁觀者角度注視自己擡起通靈槍。

病牀上的男人突然轉動頭顱,惡毒盯向陸離。下一刻槍響,意識迴歸現實。

人性涌入靈魂,陸離沉默地收起通靈槍。但不知是否錯覺,它們好像比剛纔離得更近了。

艾敏像是被槍聲喚醒,正緩緩醒來。

“剛纔突然感到頭暈……抱歉。”她揉着摔疼的後腦勺,那裡鼓起一個包。

“有收穫嗎?”驅魔人帶着期盼問道。

“感染者一直活着。”陸離說。

“也不行嗎……”驅魔人嘆息一聲。

他們幾乎習慣了失敗,成功就像驚喜一樣稀缺:“我們離開吧,也許其他人從塔維鎮得到了信息。”

從陸離那裡得到消息後城主就派出一隊驅魔人去調查,他們應該回來了。

但願是好消息。

他們離開房間,回到一層大廳。

前往塔維鎮的驅魔人已經歸來。他們沒帶回好消息,也沒帶回壞的:怪異信徒聚集地空無一人,地面遍佈雜亂腳印,它們離開了。

線索又一次中斷。

等待陸離的只剩下親自前往塔維鎮。

驅魔人在這時建議陸離,用“救贖”解脫感染,或是說被詛咒的最久的患者。

如果她已經死去,可以看到她因何而死。如果她還活着……則活着對她是種痛苦。

重新回到二層病房,棕色長髮的小琳娜乖巧縮在病牀上,就連額頭長出的嫩芽都顯得可愛許多。

嘩啦——

驅魔人掀開遮擋的簾子,可怖一幕重新浮現。

他後退開望向陸離。

這似乎成爲一個道德難題:當一個飽受痛苦折磨的人想要死去,該全力救助還是幫助解脫?

病牀邊緣垂下的根鬚像是海草輕輕擺動着,悄然伸向病牀邊的陸離。

“別被它們碰到。”

艾敏提醒說。話音落下,陸離拎在手裡的油燈忽然綻放微弱的光芒。

其比即將熄滅的火柴更加黯淡,但莫名讓人心安,彷彿沐浴在陽光下。

而那條悄然攀上油燈的根系迅速枯萎斷裂,落在地板上,碎成幾塊。

望見這一幕的陸離忽然提起油燈,平伸出手臂,讓油燈靠近病牀。

爬動的根鬚猶如蚯蚓,密密麻麻緩慢涌向油燈,或是說那條手臂。

它們纏繞在一起,越伸越長,搭上油燈燈罩。

油燈再次被點亮,像是螢火蟲,忽明忽暗的閃爍。

驅魔人看到艾敏在向後退去,也跟着不斷後退,哪怕這種光芒讓他覺得無比輕鬆與安全。

枯萎死去的根鬚成片脫落,而另一邊的根鬚還在扭曲醜陋地爬來。

“發生什麼了?”驅魔人忍不住問。

二層裡許多病人被光芒吸引,好奇望向這邊。

病牀前的陸離靜靜看着這一幕,說道:“它叫燈塔。光芒會驅散怪異,代價是燃燒人性。”

(本章完)

第1399章 四十一.踏上陸地第207章 一百二十二.航行第1171章 一百零九.天堂谷第492章 六十九.延伸向下的通道第1386章 二十八.制衡第530章 一百零七.旅途的終點第201章 一百一十六.接踵而至第976章 四十三.輻射理論第285章 二百.挑選罐頭第1120章 五十八.淨化進行時第47章 四十七.怪胎第644章 二百二十一.即將成爲世界上最富有的第225章 一百四十.成長第193章 一百零八.真實理智值第1019章 八十六.垃圾屋第270章 一百八十五.德古拉伯爵第828章 一百一十九.毫光第1385章 二十七.戰爭開啓第329章 二百四十四.故事角色第517章 九十四.變故第789章 八十.風暴角第836章 一百二十七.漩渦之地第305章 二百二十.烏龍第25章 二十五.未成型的怨靈第227章 一百四十二.陸離漂流記第866章 一百五十七.他穿着過去黑色風衣,身第1030章 九十七.迷宮第1336章 二百七十四.投降的驅魔人第1027章 九十四.暴露與避戰第284章 一百九十九.特斯拉的憂慮第631章 二百零八.寂靜之時第948章 十五.地表之上第1241章 一百七十九.地獄小鎮第812章 一百零三.眼睛第175章 九十.最後一題第81章 八十一.牆中之影第72章 七十二.硬核驅魔第196章 一百一十一.等級第614章 一百九十一.它們埋葬之地第847章 一百三十八.他擁有理智,還擁有人性第1382章 二十四.勝利第808章 九十九.流淌之貓第343章 二百五十八.“戴維”第427章 四.大廈將傾第788章 七十九.樹語者第189章 一百零四.全員通過第1268章 二百零六.魔鬼之子第281章 一百九十六.古籍第77章 七十七.感染源:門第648章 二百二十五.隕落第632章 二百零九.奔向註定的結局第591章 一百六十八.變化的人性第973章 四十.世界秘辛第1210章 一百四十八.《死靈之書》第182章 九十七.相互信任第1022章 八十九.來自地表的遷徙隊伍第886章 一百七十七.復興日的祭祀第1353章 二百九十一.阿斯托斯第1173章 一百一十一.可憐人的天堂谷第897章 一百八十八.怪異奇珍拍賣會第566章 一百四十三.平靜下的苦痛第153章 六十八.老皮克洗衣店第229章 一百四十四.星期五第1269章 二百零七.數值膨脹第833章 一百二十四.聖女艾琳娜(二)第149章 六十四.詭譎世界第582章 一百五十九.結束,開始第677章 二百五十四.佈置劇本第779章 七十.風帶走低語第1466章 光怪陸離症候羣.第510章 八十七.新家第455章 三十二.離開第949章 十六.地表之下第750章 四十一.昂貴第1462章 光怪陸離症候羣.第480章 五十七.被感染者第854章 一百四十五.他叫做米克,很不好招惹第297章 二百一十二.雨夜趕路第130章 四十五.分道揚鑣第1406章 四十八.再次抵岸第637章 二百一十四.最安全的地方第144章 五十九.交接木屋第888章 一百七十九.它們的血脈第141章 五十六.短暫的安全第1080章 十八.新居民第1418章 六十.解脫第409章 三百二十四.無臉身影和榕樹第521章 九十八.公平峽谷第1449章 光怪陸離症候羣.第345章 二百六十.背叛者的下場第242章 一百五十七.變化的安娜第1060章 一百二十七.四個領主去其三第630章 二百零七.暴風雨來臨前的聚會第772章 六十三.演出落幕第730章 二十一.在希勒維格山脈,沒人可以殺第656章 二百三十三.又如同磐石般沉重第507章 八十四.理查德的遺物第396章 三百一十一.與邪神的交易第277章 一百九十二.被感染的所有人第959章 二十六.真實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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