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兵?幾個人的目光都在麥高易的身上。
從高易一過來時,幾個人就已經打量過高易的情況了,從高易運氣調息手法姿態以及恢復狀況,這些人都能看得出高易頂多也就是一個剛入武界的武者,可以說在座裡邊隨便哪個人都能輕而易舉的解決掉高易,所以一干人甚至都還有些驚訝怎麼這種弱者也會被捲進來。
要知道他們雖然是被莽漢路遇而裹挾而來,那也是莽漢實在是武力超羣,強弱懸殊太大,如果要硬撼對抗,那就真的是自尋死路,識時務者爲俊傑,何況莽漢並無意要他們性命,也就是要借重他們的力量,所以一干人也都是這一段時間裡陸續被拖了進來,一直到現在。
“你是天山衛的逃兵?”團面文士顯然對此很感興趣,目光在高易身上逡巡,“爲什麼當逃兵?”
逃兵當然讓人不齒,但在陰山衛被擊破之後,陰山衛這個區域內當逃兵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了,連陰山衛督府都不存在了,你還能奢談誰還能堅守職責不成?但是在天山衛和更東面的燕山衛不一樣,這兩衛仍然屬於大夏帝國掌控範圍之內,這種邊疆的軍鎮督府素以軍紀嚴明著稱,一旦出現逃兵,督府的內衛司鐵定要追緝到底。
這個傢伙居然敢當逃兵,這大概也是這個傢伙只能躲到蒙哥利亞高原上的原因吧。
“我當逃兵有不得已的苦衷,但這屬於我個人陰私,不足爲外人道,這也和今兒個所說的事情沒太大關係。”高易平靜的道:“曹指揮使武技超羣,在天山衛中也是排得上號的高手,龍雀都是幹什麼的大家可能也大略知曉,所以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應該就沒錯。”
“什麼叫他說的是真的,應該就沒錯?”白布包頭的男子左面頰有一道箭簇傷,說話時帶動傷口抽動,在火光下看起來格外駭人。
“我的意思是他作爲龍雀都指揮使,在情報收集上有渠道,情報線索很廣,他說的那些有可能是真的,當然如果他有意要設套讓我們去鑽,那又另說。”高易語氣寡淡。
“他有設套讓我們去鑽的動機麼?”團面文士沉吟着道,顯然是對高易的這番話很感興趣。
“這要靠你們來分析了。”高易聳聳肩,“剛纔那位曹指揮使不是說了麼?要各取所需,他要取輿圖檔案,赤狐和黑虎的人,不會白白幫忙吧?金珠珍玩對他們來說可能更有吸引力,畢竟他們人多,器具資材對他們來說變現困難一些,所以他們目標是金珠珍玩的可能性大一些,當然也不排除要順手撈點兒其他的,我們呢?杜指揮使大概就希望我們去取器具資材吧?這好像對我們吸引力更大一些,這樣的安排看起來很合理啊。”
“說話別吞吞吐吐,大家都是捆在一條繩上的螞蚱,誰也跑不掉,裡邊究竟有什麼古怪?”白布包頭男子不耐煩的道。
誰他媽給你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老子根本就不想摻和這趟一看就知道是九死一生的渾水,高易恨恨的想着,。
曹津擺明就是要利用這幫人來吸引兀剌人的火力,可現在高易自己卻不敢挑明,一來這幫傢伙未必相信,二來如果真的這幫人都打退堂鼓了,出了狀況,曹津稍加了解就能知道是自己壞了他的好事,不會有自己好果子吃。
“他的意思是姓曹的透露出來的消息也許是真的,但是可能有保留。”團面文士沉吟着道,目光遊移不定,最後還是落到了高易臉上,“你覺得這是一個陷阱?”
一句話就讓所有人寒毛都豎了起來,目光都在團面文士和高易臉上逡巡。
“我沒這麼說。”高易是真心不想捲入這趟渾水裡邊,但現在他好像又脫不了身,曹津不會允許,而且對方語帶威脅,他還真不得不考慮,他雖然和內衛司沒多少往來,但是畢竟都是天山衛的人,除非自己不回中土,否則就別想擺脫,而如果他願意幫自己一把,自己甚至重新拿到一個身份也不是不可能。
“我只是說,那位曹指揮使不會無緣無故給咱們好處吧?他有他的目的,想要藉助別人的力量來吸引或者引開一些兀剌人的力量,這應該是他的意圖,至於說他說的那些東西,有可能存在,器具資材也好,金珠珍玩也好,也許有很多,也許沒那麼多,就這麼回事兒,不願意去的,你再多也沒吸引力,想去的,誰也擋不住。”
“你的意思是說你不參加?”白布包頭男子訝然問道,目光變得更鋒利。
“我不太想參加,因爲我自身實力不夠,而且有傷在身。”高易很情通理順的道:“我去可能就會成爲累贅,和送死無異。”
“恐怕由不得你吧?”白布包頭男子冷冷一笑:“我看你頭腦冷靜,分析利害得失頭頭是道的啊。”
高易也知道自己要想脫身基本不可能,無論是這幫人還是曹津都不會容忍在座任何一個人離開,所以他也只能聳聳肩:“如果不允許,那我也無話可說。”
白布包頭男子睃了一眼團面文士,但團面文士卻沒有理睬他,似乎在自顧自的思考着什麼。
“姓汪的,你怎麼說?”白布包頭男子有些不耐煩了。
被那莽漢在雞鹿塞外給攔截下來,一番搏殺之後,就被對方強行“押解”到這裡來,如果不是對方武技高出自身太多,要挑戰對方純屬自己找抽,他早就想要翻臉了。
“在這裡的,都不能走。”團面文士慢吞吞的道:“既然是天山衛的人,那都不是善男信女,現在這當口,你們覺得他把我給押到這裡來是來和我們打商量的不成?我們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不去的話,也許就只有變成一具屍體,他不會允許一個可能泄露秘密的可能存在。”
團面文士這番話一出口,衆皆默然。
這話說得沒錯,對方是要利用自己這一方的人力,纔會如此肆無忌憚的把一切秘密都告知己方,如果己方不願意也就意味着失去了價值意義,那恐怕把自己這撥人變成死人才是最穩妥的做法,換了是自己,也得要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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