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省長辦公室。
李虹和週一來，龐副書記，還有江淮市委紀書記再次聚在一起。
李虹打開本子，對四人道：“到目前爲止，據我們自己查到的證據基本上可以定論，陸天長和金子光參與了多宗幕後交易，金子光更是利用金家的勢力，控制了一個巨大的遊資財團，這個財團的主要任務，就是在金子光和陸天長爲首的一些政府幹部幕後*縱下，進行非法的房地產交易。或獲取高額貸款，從事其他商業活動。”
“金子光的妹夫正是這個財團的直接*縱人，他負責着資金的來源，其中有很多資源，屬於民間非法集資，還有一些來自銀行貸款。據有關人士交代，金子光曾經強壓六家信用社爲他妹夫提供資金放貸。而這些錢，都流入了房地產。上次，也就是今年大年初一，以金子光妹夫爲首的炒房團，在楊氏開發的樓盤中，一次購買二百套商品房。其中涉案資金高達近億元。據調查發現，這筆錢全部來看江淮境內，近四家銀行貸款。”
張一凡問，“陸天長和金子光有什麼進展？”
李虹搖了搖頭，“金子光和陸天長都拒絕開口，不管審查人員說什麼，他們只有一句話，要見陸書記！”
這些，應該是意料中的事。張一凡看着龐書記道：“龐書記，您有什麼看法？”
龐書記是個老長者，快六十歲了。在崗位上這麼多年，沒有什麼錯誤缺，也看不到什麼優點的那種。平時爲人比較和藹可親，人家都說他是長者。龐書記道：“不管他們有沒有紀律行爲，我們還是得按制度辦事。李虹書記也不要怕有壓力，堅持自己的立場和原則就行。至於陸書記那邊，等他回來我們再跟他好好溝通一下。”
週一來道：“我們市委，將全力配合省紀委的工作，這次市裡出事這麼大的事，我這個一把手也有責任，張省長，你處分我吧！是我週一來的責任，我不想逃避。”
紀委蔣書記也道：“我也有責任，身爲市紀委書記，沒有盡忠盡職，沒有發現他們的違紀行爲，我也應該接受組織的處分。”
張一凡看着兩人，“好！”
這句話，愣幾個人都愣了下，張省長不會真的要處分兩人吧？連龐書記也驚了驚，一時搞不清他的想法。他就說了句，“一來同志和蔣書記雖然有過，但是目前的首要任務，就是查清楚金子光和陸天長的犯罪事實，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我看他們兩個的過失，就以後再說吧！”
龐副書記這話，明顯有替兩人開脫的成分，兩人不禁在心裡有些感激。收買人心，並不需要做得太多，關鍵時候一二句話，就能拉籠彼此之間的感情，這一點，龐副書記做得很好，既不顯山露水，又籠絡了人心。
張一凡笑了下，“嗯，龐書記說得沒錯，不過我認爲，既然兩人誠心認錯，就要得個認錯的樣子。陸天長和金子光都是市委市政府的幹部，這次徹查兩人的犯罪事實，就落在你們頭上了。”
兩人面面相覷，張省長這一招好毒啊！
無疑將兩人推到了風口浪尖上，讓兩人成了趕死隊，萬一陸書記回來，着手敲打兩人怎麼辦？不過，週一來和蔣書記已經到了破釜沉舟的地步，張一凡就是要將他們推到懸崖邊上。只能進，不能退。
這個時候想打退堂鼓，沒有一點原則和堅定的信念，恐怕這事就無法繼續下去了，到頭落得兩邊不是人。李虹當然知道他的意思，否則陸正翁一回來，還道是自己又在中間搞什麼鬼，現在由他們兩個具體去落實工作，她這個省紀委書記只要在背後指手劃腳，讓他們打先鋒就行了。
兩人當然也知道這其中的利害，但是事已至此，他們也別無選擇。連推辭的話都不好說了，到底是站在張省長這邊，還是站在陸書記這邊？毫無疑問，從兩人當初將檢舉信遞交到省紀委的時候，其實已經做出了選擇。
而張省長現在就是*他們表態，立場堅定，旗幟鮮明。
兩人點點頭，“我們一定全力以赴，徹查此事。”
龐書記神色微微一凜，這個張一凡果然不簡單，看來陸正翁這張大網，說不定就在他手裡打開了缺口。而且這種缺口一旦打開，將難以複合。難道陸正翁一家獨大的時代，要終結了？
現在江淮省裡，還沒有任何一人知道省委秘書長在歐洲私自逃跑的事，如果這件事一旦被掀露，只怕很多人都會重新選擇站隊。
會議結束後，龐書記留下來，等三人走了，他才道：“一凡同志，我心裡總有些擔心。”
龐書記是老同志，一向很穩重，張一凡便有些奇怪，“龐書記擔心什麼？”
龐書記道：“陸書記這人一向很強勢，我擔心他回來之後，恐怕對我們的做法有意見。”
張一凡道：“只要我們光明磊落，陸書記能理解的。陸天長和金子光有犯罪事實，我們又不是帶着個人情緒在辦事，這有什麼不妥？”
龐書記道：“話雖然這麼說，但是我個人認爲，這件事還是快刀斬亂麻，讓紀委抓緊一點，早點下結論爲好。”
張一凡心裡閃過一絲疑惑，想了想，“還是走正常程序吧！”
龐書記走後，張一凡就在辦公室裡琢磨，考慮了一陣，還是決定去找李虹。
李虹正準備上車，就接到張一凡的電話，她又返回省長辦公室。
張一凡坐在那裡喝茶，李虹進來了，“又想到什麼了？”
“最近的這些事情，你有什麼看法？”跟李虹說話，沒必要拐彎抹角。
李虹道：“推手，幕後推手。”
“嗯，英雄所見略同。我總覺得這中間很古怪。”
“那你認爲會是誰？”李虹問道。
“目前還看不出來，但是我們可以肯定，有人想借我們之手，扳倒陸正翁。”
“扳倒陸正翁？你是省長，委省副書記，扳倒了陸正翁，難道還能有別人的份？”
“這正是我想不透的地方。”張一凡想了想，“這種損人不利已的事情，誰會做？”
“不管是誰做的，反正陸正翁回來，首先懷疑的，就是我們兩個。”李虹道。
“哦，剛纔你走之後，你猜龐書記跟我說了什麼？”
李虹搖搖頭，“不知道。”
“龐書記讓我快刀斬亂麻，早點給陸天長和金子光的案子下結論。”
李虹愣了下，“他什麼意思？”
張一凡笑了，“我跟你一樣，猜不透。可能他是怕我們太被動吧！畢竟這事情，他也有份。只有陸天長和金子光的案子成了定性，陸正翁再有本事，也無法翻盤。”
“可他爲什麼不在我們碰頭的時候說？”
“也許他有顧慮！”
“哦，我也突然想起一件事，根據睿君那邊獲得的情報，陸天長與金子光的事情，背後隱隱暗指一個人。你猜猜這人會是誰？”李虹道。
“這人絕對不會是陸正翁。”張一凡笑了起來。“但極可能是陸正翁身邊的人。”
李虹用佩服的眼光看着他，“聰明，那你再猜一下，到底是哪個？”
“這還用考我嗎？不是歐陽三號，就是省委秘書長。二選一！”
李虹突然嘆了口氣，“是啊，你猜得一點都沒錯，省委秘書長，陸正翁身邊最聽話，最紅的一員大將可能要出事了。現在我們已經有證據已經指向了他，但願他不要早早得到風聲，在歐洲溜掉就好。”
張一凡突然大叫一聲，“糟了！”
“怎麼啦？”
“秘書長是陸正翁身邊的紅人，他最信任的幹部，陸天長和金子光的事被陸正翁知道之後，他肯定會得到消息，只怕這個時候，他已經跑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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