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到百花樓門前停下.
“這樣好嗎?”向天亮終於開口了。
“什麼,什麼這樣好嗎?”邵三河反問道。
向天亮語帶不滿,“明知故問。”
邵三河也有些不高興,“你以爲我願意啊,堂堂的濱海市公安局要讓清河市公安局常務副局長來協助辦案,這是在打我的臉啊。”
聳了聳肩,向天亮笑道:“可是你已經被打臉了,還熱烈歡迎的。”
邵三河苦笑,“哎,熱烈歡迎一詞是你先用的。”
“同樣一個詞,用法不一樣,意義也不同。”向天亮笑着,說出來的話卻是一本正經,“我說熱烈歡迎是虛心假意,純屬客套,你老邵說的熱烈歡迎,我聽着很發自肺腑麼。”
“去你的,我是純屬無奈。”邵三河憨笑着說道,“讓肖劍南過來插手此案,是餘中豪在電話裡親自吩咐的,省公安廳副廳長下命令,你說我敢違抗嗎?”
向天亮罵道:“狗日的餘中豪,他是鹹吃羅卜淡操心,沒事找事。”
“就是,但我沒辦法啊。”邵三河無奈道,“比方說你可以當面罵餘中豪是狗日的,我就不能,你有恩於他,又不歸他管,我就不一樣了,我個人可以不怕,但我得|一|本|讀|小說考慮我的手下啊。”
“理解,理解。”向天亮點着頭道,“人是會變的,官場是個大染缸,餘中豪也難以免俗,你是得該給一點他面子。”
邵三河輕輕一嘆,“放眼整個濱海市,也只有你向天亮,敢和領導稱兄道弟啊,比方說你碰到譚市長和餘副書記,老譚老餘叫得天經地義似的,我就叫不出口。”
向天亮笑道:“所以你是厚道人,你老邵的厚道是有口皆碑的。”
邵三河笑道:“我找遍自己渾身上下,也就是這一點比你稍稍強一點吧。”
“我呸,說你胖你還真喘上了啊。”向天亮樂道。
“自我表揚,自我表揚嘛。”邵三河一臉憨相。
向天亮忽地沒了笑容,“爲什麼?你不會不問餘中豪爲什麼這樣做吧。”
邵三河點了點頭,“我還真問了,而且還接着問了周檯安局長和劉其明副局長,可我得到答案。”
向天亮皺起了眉頭,“餘中豪,肖劍南,一直互相不服,從未真心合作,老邵你不覺得這一次相當反常嗎?”
“我有同感。”頓了頓,邵三河臉色凝重地問道,“天亮,你認爲你很瞭解餘中豪和肖劍南嗎?”
向天亮若有所思,“很瞭解?這個很字應該去掉,我只瞭解與我在一起時的餘中豪和肖劍南,並不瞭解不與我在一起時的餘中豪和肖劍南,瞭解一個人很難啊,時間是瞭解一個人最好的催化劑,就象你我,才能說互相很是瞭解。”
“所以。”
“所以?”
“所以嘛。”
“所以什麼?”
“什麼所以?”
“嗯?”
“嗯。”
向天亮和邵三河相互看着,慢慢地,兩個人的臉上又掛起了笑容。
……
雖說是有驚無險,但紙盒炸彈事件還是引起了向天亮的高度重視,回到百花樓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和李玟分頭把百花樓的裡裡外外仔細的檢查了一遍,不厭其煩,不惜整整用了兩個小時。
百花樓的進出也更加的嚴格,連肖敏芳和李靜瑤每天採購的食物和疏菜,都要經過仔細的檢驗,喬蕊是個藥師,這方面的工作指定由她負責。
爲了保證安全,不少女人請了長假,只有陳美蘭、楊碧巧和謝影心三個人,每天照常去市委大院上班,朱琴、黃穎、夏柳、張小雅、徐愛君、陳琳、白曼、王思菱、李亞娟、於曼青和崔書瑤,都屬於國泰集團公司,乾脆在百花樓裡設立了臨時辦公室,用電話搖控指揮國泰集團公司的日常工作。
這麼一來,百花樓就熱鬧了,因爲不用上班,女人們高興,一高興就會發瘋,而且出於安全的考慮,一樓暫時不住人,大多數人都集中到了四樓,四樓大客廳成了舞廳,再加上丫頭片子的摻和,又蹦又跳,又唱又鬧,惹得向天亮趕緊躲到了四零一號房。
劉鸝,方妮,張麗紅,恰巧是三個好靜不好動的女人,在四零一號房堅守崗位,繼續鍥而不捨地監視着一百五十多米外的六一居。
人與類聚,物以羣分,雖然劉鸝來自京城,還沒有固定工作,加入百花樓的時間也不長,方妮在市電視臺上班,也不當主持人了,負責幕後工作,用不着再拋頭露面,張麗紅是市商業局副局長,有向天亮當靠山,不去上班也沒人管她。
三個女人蠻投緣,除了年紀相差不多,主要還是性格相似。
但三個女人與向天亮的淵源卻不一樣,張麗紅是向天亮的高中同學,認識十多年了,知根知底,“鬥來鬥去”,最後鬥到了牀上,方妮是清河市委副書記周平的前兒媳,向天亮的得手可以說是順手牽羊,劉鸝的到來完全是因爲婆婆高玉蘭,用向天亮的話說,摟草打兔子,高玉蘭是草,劉鸝是兔子。
大家殊途同歸,卻都對向天亮死心塌地,着實令向天亮欣慰和自豪。
向天亮坐到長沙發上,上面靠着劉鸝,雙腿放到方妮身上,右手也搭上了張麗紅的肩膀,““還是你們這裡清靜啊。”
張麗紅笑道:“你不是一直喜歡熱鬧嗎?”
“熱鬧也得有分寸麼。”向天亮搖着頭道,“你們去大客廳看看,一個個的都瘋了,這會兒說不定開始跳脫衣舞了呢。”
方妮微笑着說,“我看不一定,你這個唯一的觀衆不在,她們的熱情必定會很快消退。”
向天亮笑道:“方妮姐,如果你們三個勇敢地去跳脫衣舞,我一定從頭看到腳,做一個特別老實特別忠實的觀衆。”
張麗紅嘻嘻一笑,“你以爲我們不敢嗎?”
“敢,你們敢。”向天亮壞笑着說,“俗話說得好,不叫的狗最會咬人,同樣的道理,我認爲你們女人裡面,象你們三個這樣的蔫人,更容易做出瘋狂的事,做出的事也最爲瘋狂。”
張麗紅啐道:“呸,還不都是因爲你呀,也送你一句俗話,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在咱們百花樓裡,僧多粥稀狼多肉少,我們要是不主動,我們就只能去喝西北風了。”
“呵呵,那你們也跳,就在這裡跳如何?”向天亮有點來勁了。
劉鸝笑着說,“天亮,我們跳可以,但放過了嫌疑目標,這個責任誰負呀。”
“還是劉鸝姐明事理,不過。”向天亮挨個的瞅了瞅劉鸝、方妮和張麗紅,“不過,看你們三個的打扮,穿得又稀又少,是時刻準備着的意思嘛。”
張麗紅笑道:“對了,用你的話說,外而光鮮靚麗,裡面空空如也。”
向天亮樂道:“這不正是時刻準備着麼。”
劉鸝嗔道:“這就是你的陰謀詭計,人家的空調頂多開到二十六度,你居然把咱們百花樓的中央空調開到三十三度以上,整個就是酷熱炎暑,是你逼着我們空空如也唄”
“呵呵,此時此刻,我突然想到了兩個非常迫切的問題。”向天亮一臉的壞相,笑着問道,“劉鸝姐啊,你們這身打扮,萬一敵人打進來怎麼辦?更重要的是,如果需要咱們出擊,你們這身打扮能行嗎?這個這個……總不能光着屁股與敵人戰鬥吧。”
劉鸝笑道:“那是你的問題,與我們無關,光着屁股的責任必須由你承擔。”
向天亮笑着說道:“我是問你怎麼解決啊。”
劉鸝嘻嘻笑道:“很好解決,光着屁股就光着屁股,即使外面的氣溫是零度以下,但我們只要運動起來,我們還會覺得冷嗎。”
“呵呵,這我就放心了。”向天亮笑道,“只要你們在緊要關頭不掉鏈子,能戰能跑,別說是光着屁股,就是光着整個身體我也不會計較的。”
“所以嘛。”張麗紅笑着說,“你都不會計較,那我們就大膽的破罐子破摔了。”
方妮也笑道:“所以,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想着你用得着你的時候,會把你當成寶貝,不需要你的時候,我們女人連件衣服都不如呢。”
“哎,方妮姐,我不是你說的那種男人,我是永遠不會拋棄你們的。”向天亮信誓旦旦。
劉鸝噗地笑道:“都成了孩子他媽了,你想甩也甩不了呀。”
向天亮咧嘴一樂,“劉鸝姐,你還不是孩子他媽,我完全可以甩了你哦。”
張麗紅笑道:“所以呀,劉鸝姐你要抓緊時間,抓革命促生產,只要你和我們一樣,成了孩子他媽,他就甩不掉你了。”
“嘻嘻,我也想努力,可現在是非常時期呀。”劉鸝笑着說道,“我現在被牢牢地釘在了這裡,每天至少有十五個小時看着右前方的六一居,革命倒是抓緊了,可促生產卻被耽誤了。”
向天亮笑道:“劉鸝姐你不用急,等這個九七零零三號案件了結了,我就與你開始抓革命促生產,你放心吧,只要你那塊地夠肥沃,我就能保證你開花結果。”
劉鸝指了指窗邊的固定望遠鏡,笑着說,“未來的孩子他爸,你別忙着許諾許願,你還是先關心關心那個六一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