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沒辦法了。”楚天舒鬆開手無奈地看着向晚晴說:“既然你不喜歡我,那我就輕鬆了。”
向晚晴奇怪地問:“爲什麼。”
楚天舒懶洋洋的說:“我用不着爲住進省委大院的小洋樓而奮鬥啊。”
“不行。”向晚晴跳了起來,說:“男人說話得算數。”
楚天舒再次捉住了向晚晴的手,欣喜地說:“嘿嘿,那你還是喜歡我了。”
“不是。”向晚晴眼睛一轉,說:“我是喜歡住小洋樓。”
哈哈,兩人摟抱在一起,同聲大笑了起來,笑得大牀咯吱咯吱地響。
正笑得驚天動地的,楚天舒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向晚晴很不情願地鬆開了手。
打來電話的是柳青煙,她告訴楚天舒,她已經和上官紫霞接上了頭,上官局長已經答應會在調查的過程中相機行事。
楚天舒接電話時,聽見是柳青煙,忙拿毛巾被裹了身子,像怕柳青煙看見似的。
剛掛了柳青煙的電話,蘇杭又打進來了。
她告訴楚天舒,她已經出院了,回到招待所就去找楚天舒,可是沒見着,她關切地問:“楚大哥,你去哪了,他們說,你要離開南嶺了,是真的嗎。”
楚天舒說:“沒有的事。”
蘇杭說:“楚大哥,我好害怕呀。”
楚天舒安慰說:“小蘇,別擔心,我在市裡忙點工作,忙完了就會回去的。”
才穩定住蘇杭的情緒,杜雨菲的電話又打過來了,她質問道:“老楚,他們說你臨陣脫逃了,是不是真的。”
“雨菲,怎麼可能呢。”楚天舒瞟了一眼向晚晴,說:“我們說好了要並肩戰鬥,就一定會戰鬥到底。”
向晚晴一直用眼睛瞟着楚天舒,聽他接完了電話,酸溜溜地說:“天舒同學,你才從南嶺縣出來,就有這麼的美女給你打電話,看來,南嶺縣真的缺不了你啊。”
楚天舒笑笑,故意逗道:“那是的,我和她們還天天一起吃飯呢。”
“你,討厭。”向晚晴指着楚天舒,惡狠狠地說了一句,默默地下了牀,拿了換洗衣服,準備去洗澡。
臨進洗浴間之前,向晚晴還探出頭來說風涼話:“楚天舒同學,我就奇怪了,你怎麼走到哪裡,都會有美女纏身呢。”
楚天舒笑道:“哈哈,現在呀,官場上的女人,只要有兩隻眼睛和一個鼻子,到了你們記者嘴裡就都被炒成美女了。”
向晚晴威脅道:“哼,叫你貧嘴,一會兒我再來收拾你。”
楚天舒只當沒聽見,裹着毛巾被坐在電腦前上網,他得再看看網上的情況,好讓心裡稍稍踏實些。
在“青原熱線”上,關於南嶺縣的各種傳聞已經沸沸揚揚了。
其實,在那裡都一樣,只要事情涉及到政府官員,網上照例是罵聲不絕,幾乎看不到正面的說法。
很多的說法變了味道,人們更關注的並不是定編定崗工作中有什麼問題,也不是高大全之死,而是縣委書記與女服務員、女下屬等等之間的緋聞,有鼻子有眼被炒作得亂七八糟烏煙瘴氣。
楚天舒很是擔心,這些東西要是被向晚晴看到,她又會有什麼樣的想法,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撥通了市委宣傳部副部長舒一凡的電話,希望她能想辦法控制這種緋聞的傳播與擴散。
舒一凡有些爲難,對於“青原熱線”上這些毫無根據的猜測與議論,她本來是有權進行處置的,但是,當前形勢下,任何幫助楚天舒的行爲都存在一定的政治風險。
向晚晴站在噴頭下,一股溫暖的水流從上到下流遍了每寸肌膚,滲透了每一個毛孔,她的心裡暖融融的,她是多麼希望能把這種暖融融的感覺傳遞給楚天舒啊。
向晚晴裹着浴巾走出了浴室,準備和楚天舒再次運動一番暖暖身體。
不料楚天舒坐在電腦前在打電話,看見向晚晴出來,便壓低了聲音,說:“舒部長,那回頭再說吧。”說完,匆匆地掛了電話。
向晚晴奇怪地問道:“天舒,你幹嗎呢。”
“噢,沒什麼。”楚天舒點擊了一下鼠標,關閉了“青原熱線”,說:“我和市委宣傳部的舒部長說點事。”
向晚晴瞟了他一眼,不悅地說:“給舒部長打電話,用得着鬼鬼祟祟嗎,你什麼意思呀。”
楚天舒不好怎麼說,只苦笑道:“沒有哇,工作上的事,想起來就跟她說說。”說完,又問道:“你洗完了。”
向晚晴情緒低落地說:“洗完了,你也洗洗吧。”
楚天舒看了她一眼,抓起換洗衣物,走進了浴室。
向晚晴聽見了浴室裡的水聲,坐在了電腦前,打開了網頁,找到了楚天舒剛纔上網的痕跡,打開了“青原熱線”,看到了那些亂七八糟的緋聞,一下子竟驚呆了。
少頃,她忍住心中的不快,繼續翻閱前後的帖子,這才隱隱感覺出來,楚天舒正面臨着前所未有的困境。
楚天舒很快就洗完了,當他走出浴室,看見向晚晴坐在電腦前暗自神傷,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
沉默了很長時間,楚天舒伸出胳膊,把向晚晴攬入懷裡,說:“晚晴,都是我不好,這幾個月,我有些顧不上你,但是我可以保證,絕對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
“天舒,可能是我多心了。”向晚晴擠出一個笑容,說:“我知道,網上的傳聞當不得真,不過,我是一個女人,有些事情我也會在意的。”
楚天舒撫摸着向晚晴的秀髮,久久地一言不發。
向晚晴貼在楚天舒的胸口上,說:“天舒,告訴我,你是不是遇到了很大的困難。”
“沒事。”楚天舒說:“晚晴,我會處理好的。”
向晚晴說:“不行,你必須告訴我。”
楚天舒嘿嘿地樂。
向晚晴凝視着楚天舒說:“不許傻樂,我是認真的。”
楚天舒說:“晚晴,我真的不願意講這些增加你的心理負擔。”
“可是,我想住進小洋樓。”向晚晴推開了楚天舒,一連串地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爲什麼突然跑回來了。”
楚天舒遲疑着說:“嗯,說實在的,我也說不太清,只是感覺身邊有一張無形的網,無時不在想罩住我。”
向晚晴一聽楚天舒話裡蘊含着深刻的含義,就關心地問:“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天舒。”
楚天舒說:“很亂,很多,我也想不清,我總感覺,這亂七八糟的後面,隱含着一種殺機。”
“怎麼啦,你跟我說說嘛。”向晚晴坐直了身體,醋意全無。
楚天舒嘆了口氣,擁着向晚晴坐在了牀頭,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地告訴了向晚晴。
講完了,楚天舒眉頭緊鎖,顯得略略有些無奈。
向晚晴十分的憤懣,激動地說:“怎麼回事,如果工作中有失誤,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爲什麼要拿緋聞說事,還編出這麼多污言穢語幹什麼,他們到底想把你怎麼樣。”
“我也不是太明白。”楚天舒皺着眉說:“但可以肯定,這並不僅僅是衝着我來的,因爲範亦兵告訴我,伊書記也感到了很大的壓力。”
向晚晴聽得頭都脹了,她說:“天舒,我明白了,這裡面有陰謀。”
“沒錯,他們用心險惡。”楚天舒臉色肅然地說。
向晚晴側身抓起牀頭櫃上的手機,說:“不行,我要跟舅舅說說。”
楚天舒按住了她準備撥號的手,說:“晚晴,這個時候,別給舅舅惹麻煩。”
“爲什麼。”向晚晴叫道:“他們這麼對待你,舅舅他怎麼能袖手旁觀呢。”
楚天舒說:“晚晴,你別衝動,其實,他們這麼對待我,最終的目標可能就是舅舅,你想想,如果舅舅能有合適的機會幫我說話,何至於走到現在這個地步。”
向晚晴問:“天舒,你的意思是……”
楚天舒說:“晚晴,舅舅雖然是省委副書記,但是,他既不直接分管定編定崗方面的工作,也不直接分管紀檢監察方面的工作,如果他強行插手,很容易授人以柄。”
向晚晴點點頭,沉吟了片刻,嘆口氣,放下了手機,低聲問道:“那怎麼辦。”
楚天舒沉默了。
這一瞬間,向晚晴難受極了,她想像不出來一向樂觀自信從不對困難低頭的楚天舒也會有一籌莫展的時候。
如果情況不是如此的窘迫,向晚晴可能會對楚天舒說:“天舒,爲了我們的小洋樓,我相信你會有辦法的。”
可眼下,連林國棟都幫不上忙,這種話說了有用嗎。
向晚晴想了想,說:“天舒,照你這意思,要想度過當前這個難關,豈不是非得驚動南書記或者喬省長。”
楚天舒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向晚晴搖了搖頭,無可奈何地說:“可是,舅舅不好出面,伊書記不能出面,那還有誰能幫到你呢,唉……”
楚天舒盯着向晚晴,猛地一拍巴掌,欣喜地說:“晚晴,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一個人來了。”
“誰呀,快說,快說。”向晚晴抱着楚天舒的胳膊,興奮地搖了幾搖,全然不顧身上披着的浴巾掉在了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