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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跟隨李樂天前來的是三男三女。
跟隨鄭牧而來的是四男兩女。
陳紅頂獨身。
追隨杜品尚而來的是兩男三女。
嚴格說起來,在所有追隨者中蘇沐熟識的只有杜品尚這個小團體,像是姜寧、梅朵兒、陳碧螺、劉堅和包雄飛都算的上是和蘇沐有過交集,他們都是靠着蘇沐而發展起來的,對蘇沐絕對無條件信任。
而蘇沐對他們也算是知根知底,更別說就在剛纔已經藉助官榜再次窺探,準確確定這個小團體成員的心態沒有絲毫變化。
要知道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都會隨着時間流逝而發生悄悄的轉變,這是誰都不能迴避的現實問題。
杜品尚他們能猶然相信蘇沐,便值得蘇沐對他們投桃報李。
值得信任的深交,帶着質疑的規避。
面對當場就開始彼此交頭接耳,小聲嘀咕,絲毫沒有將自己當回事的六男五女,蘇沐輕輕揚起眉角,剛想要說話,李樂天那邊已經是不加遲疑的就開始狂轟亂炸。
這刻的李樂天不再嬉皮笑臉,而是雷霆萬鈞。
“幹什麼,你們幾個什麼意思?過來之前是怎麼說的?你們答應過我的,說的是不管什麼事都會無條件的支持我,現在是想要反悔嗎?”
“行啊,你們反悔沒問題,就當我李樂天看錯你們。滾,滾蛋,全都滾蛋!看到你們這個樣我就心煩!”
跟隨李樂天而來的三男三女頓時色變。
“天哥,我們不是那個意思,你誤會了。”
“天哥,你總要讓我們把話說完纔是?”
“天哥,你別急,先消消氣。”
在這樣的連聲勸告中,一個叫做宋宴的男子眉角斜揚,嘩啦着從椅子上站起,無所畏懼的掃視李樂天,語氣傲然,“我說樂天,咱們可都是多年兄弟姐妹,都是從小一塊玩到大的,你至於這樣嗎?”
“再說我們說什麼了嗎?我們就是聽到蘇沐的話感到有些不解,所以說想要商量下,難道說這都不行?要是說這樣你都要訓斥我們,那今後還怎麼談合作?我們是過來送錢的,送錢的都要低三下四的說話嗎?天底下哪裡有這個道理。”
“樂天,別太把這個當回事,我就不相信他蘇沐能說出驚天動地的事來。”
“宋宴,你胡說什麼屁話?”李樂天怒吼道。
“我沒胡說。”
宋宴神情也忽然變得激動起來,鬆了鬆脖子間的領帶,衝着蘇沐就直接說道:“蘇沐,過來之前我們是說好的,是要聽從李樂天的話,是要對你無條件支持。”
“但當我坐到這裡,看到這麼多人後我就感覺自己的想法是錯誤的。你將我們都喊過來,爲的就是想要讓我們兄弟幾個幫着你招商引資的吧?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也是有點人脈,我早就通過自己渠道得到消息。”
“你們錦繡市現在正面對一家叫做唐古醫藥的沒辦法,這裡面有什麼貓膩我就不多說,我就說結果,你現在迫切需要有企業過來落戶錦繡市,才能抵消唐古醫藥帶來的那種惡劣影響吧。”
“行啊,既然你是李樂天的兄弟,我們可以幫助這個忙,但你有必要在這裡說那些不着邊際的話嗎?當我們都是嚇大的。我宋宴最煩的就是你這種,明明是想要求助我們,卻還非要裝大尾巴狼的傢伙。”
這番話說的宋宴口乾舌燥的,抓起面前茶杯就開始咕咚咕咚痛飲。
李樂天如吃了個綠頭蒼蠅般,面色顯得更加難堪。
“這傻逼是誰?”
當宋宴話說完後,坐在蘇沐身邊的陳紅頂慢條斯理的嗑着瓜子,眼皮輕蔑的挑起,掃向宋宴的眼神充滿鄙夷。那種鄙夷就好像一頭高高在上的雄獅,俯瞰着一隻野狗。
“你說誰是傻逼?你全家都是傻逼!”宋宴立刻暴怒,抓起茶杯就要丟過去。
“幹什麼,給我住手!”李樂天趕緊呵斥。
“樂天,你聽到他說什麼沒有?咱們都是跟着你來的,都是跟着你光屁股長大的,都是你的好兄弟。難道說你要站在他那邊嗎?他說我是傻逼,傻逼啊,你就這樣任憑他羞辱我?”
“你居然還和他坐在一桌?坐尼瑪的吧,趕緊過來,這裡有三桌,咱們京城的就要獨佔一桌!”宋宴緊攥着茶杯,任憑裡面茶水灑落在地,雙眼通紅的凝視着陳紅頂。
都是出來混的紈絝少爺,誰怕誰?
葉惜安然靜坐。
蘇沐神情祥和。
趙青兜眼神蔑視。
杜品尚坐在老師師孃身邊,冷眼旁觀着這羣紈絝少爺,心底想到的是,真當自己是天下第一,不就是有點身份嗎?有本事你們就別出京城,只要敢到江南省,來到我的地盤,看少爺我玩你們到淚奔。
居然敢和老師叫板挑釁,壞掉老師準備的晚宴,你們幾個誰都別想消停安生。天哥,現在就看你的抉擇。
憤怒啊!羞辱啊!丟人啊!
李樂天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心情複雜過,他看向對面幾個死黨的眼神充滿着失望。這幾個人都是他的死黨,不然也不可能帶過來。但在幾個死黨中,他比誰都清楚宋宴的性格是有些偏激的。
宋宴看順眼的人,哪怕是乞丐都能坐在一桌吃飯,看不順眼的,哪怕你是天潢貴胄,他都懶得多說一句話。
像是這種怪脾氣,也就是他們這些死黨願意承受,也非常理解。換做別人,誰願意捧着你理解你?要不是因爲這個狗脾氣,宋宴在京城中能混的只有他們幾個死黨願意玩,其餘都沒人搭理?
原本認爲有我在,宋宴你會收斂脾氣,現在看來是我錯了。
你怎麼就敢在這裡鬧騰呢?
其餘任何一個場合你要鬧事,我都會陪着你瘋,但你卻絕對不該當着蘇沐的面這樣做。你無非就是看蘇沐不順眼,妒忌他年紀輕輕就能坐到如今位置嘛。
你這種羨慕妒忌恨的心理,從今天早上在早點攤吃飯就露出跡象,只不過我當時懶得理會,沒想到現在卻醞釀成這樣一個風暴,讓你做出這種荒唐之事。
你讓我選擇?我有必要選擇嗎?
我肯定是無條件站在蘇沐這邊,非要捨棄,我只會捨棄你,誰讓是你先無理取鬧的。
李樂天深深呼吸一口氣,從桌前走出來,站到宋宴他們面前後,神情肅穆。幾分鐘之前還是談笑風生的表情,這刻卻宛如寒霜般刺骨,哪怕是最熟悉李樂天的這幾位,都覺得此刻的他非常陌生。
“宋宴,你是在公然質疑我帶着你們過來的初衷?”
“我不是這個意思。”宋濂欲言又止。
“你們也都是這樣想的?”李樂天掃向其餘幾個人沉聲問道。
幾人則保持沉默。不表態的沉默,就已經表明他們的態度,真要是相信李樂天會這樣沉默嗎?
而看到這幕,李樂天臉色漲紅一片,心臟急促抽搐,有種說不出的刺痛感侵襲全身。這就是自己帶來的兄弟姐妹,這就是自己最信任的死黨。別人捅一刀他能忍受,但被死黨懷疑捅刀,他痛不欲生。
李樂天嘴角邊露出一抹慘笑。
“知道嗎?我現在忽然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傻逼,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逼,我這個傻逼竟然相信你們都是我的死黨,竟然對你們都那樣不曾懷疑。如今值得欣慰的事是蘇沐幸好沒有告訴我過來的目的,要不然你們早就知道目的,以後再選擇捅刀,我那時候如何面對蘇沐?你們清不清楚現在的行爲就是逼我和蘇沐翻臉?”
“宋濂,別以爲我不清楚你的那點心思,你不就是羨慕妒忌恨蘇沐嗎?我真是好奇的很,你們宋家在京城已經沒落到現在這樣,這次要不是看在咱們是死黨的份上,我帶着你過來是想要幫助你,不然你真的認爲自己是多有本事嗎?”
“你們宋家已經沒落如此,你還在這裡說什麼是前來送錢的狗屁話。唐古醫藥算什麼東西!蘇沐會爲了這樣一家公司就做出讓我們都過來的事?他難道就沒有別的事情要做嗎?真當他和你們一樣無所事事嗎?還質疑他是在撈政績。”
“我呸,就你們值得他這樣做嗎?他想要撈政績,需要投資商,一個電話就不知道有多少人會過來?”
“說這麼多的話,無非就是你們對蘇沐不信任,但我之前說過的啊,我說你們要相信我,因爲我是相信蘇沐的。你們質疑蘇沐就是在質疑我,你們連我都要懷疑,我還需要顧及你們顏面?”
“行了,咱們也別在這裡說這麼多廢話,說的再多也沒用,你們不就是想要走嗎?走吧,今晚之後,咱們之間恩斷義絕,老死不相往來。”
恩斷義絕!老死不相往來!
當李樂天神情冰冷的說出這話時,宋濂他們全都傻眼,一個個聽得心臟微微緊縮,臉色難堪。宋濂更是不敢相信的瞪大雙眼,擡起手臂衝着李樂天驚聲喊叫。
“天樂,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居然說要和我們恩斷義絕?要和我們老死不相往來?至於嗎?我們不就是質疑了下蘇沐剛纔的話,但也是隻想要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你需要這樣做嗎?李樂天,你莫非瘋了不成?”
一向溫文爾雅,嬉笑人間的李樂天竟然如此動怒,顛覆着所有人眼球。
跟隨鄭牧而來的幾位感受着這股暴風驟雨的同時,忍不住掃向鄭牧,心底猜測着鄭牧會不會做出同樣舉動,要知道他們雖然說都是鄭牧私交好友,但遠遠談不上是死黨。
李樂天的死黨他都能捨棄,鄭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