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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陳,你難道沒有將自己現在情況跟她說?”一旁聽着二人對話的蘇沐隨口問道。
“市長,在沒有得到您的首肯之前,我是誰都不會告訴的。”陳燁立即回道。
蘇沐微微一笑,揮揮手道:“好了,帶着晶晶同志去那邊,把你現在的情況都告訴她吧,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有什麼好藏着掖着的。”
“是。”
當陳燁和穆晶晶走到角落處後,那羣人硬是蹲坐在地上,誰也不敢擡頭阻擾。
“好了,該你說了吧。”蘇沐沒有坐下,掃過那張椅子後漠然道。
付笛生心裡是惶恐忐忑,張口想說什麼,又有點猶豫不決。
他現在不清楚蘇沐到底掌握多少證據,是純粹的誤打誤撞過來的,還是說有備而來。
前者怎麼都好說,要是後者…他就要開始爲自己準備後路。既然市長大人都親自出面處理,那肯定會要有個結果,沒誰還敢遮掩糊弄的。
況且他也清楚這家公司的底細,其實並沒有什麼後臺背景,就是靠着金錢開道運作起來的,根本禁不起查,一查就會露餡。
算了,死道友不死貧道。
付笛生的心思蘇沐一眼就看穿,他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付笛生,你應該清楚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規矩,現在主動說,便是戴罪立功。”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說,那麼剩下的事情會變成什麼樣,相信不用我說你也心知肚明。你當真認爲沒有足夠證據,我會來到這裡嗎?你信不信,你不說,他們當中會有人說出來的。”
蘇沐手指畫出一個圓圈,將那羣員工囊括在內。
“你們不過就是工人,是拿錢辦事的人,這裡面的水有多深和你們沒有直接關係。只要誰說出來,我保證你們都能從輕處理,最多也就是關幾天便會放出來。”
“而你們反應的情況如果足夠份量的話,甚至就連坐監都不用。然而要是有誰非要負隅頑抗到底,我保證你們都會後悔做出的選擇。”蘇沐言辭陡然鋒銳。
那羣員工聽了頓時有些驚慌,原本以爲沒什麼大事,現在居然還要坐牢。
“蘇市長,我願意說,要是說出來真的能戴罪立功嗎?”
“廢話,蘇市長會欺騙咱們嗎?”
“蘇市長,這家公司就是一個黑心企業,他們做的事情簡直是坑蒙拐騙,我們都是被騙進來的。”
……
當這羣員工開始喊叫起來的時候,付笛生臉色唰的蒼白,他明白這刻自己已經完全處於被動地位,要是再不主動開口說出點夠分量的消息來,後果必將慘不忍睹。
“全都給我閉嘴。”
付笛生怒氣衝衝的呵斥住那羣員工後,在蘇沐的微怒神情中,急忙彎腰屈膝恭聲說道:“蘇市長,他們知道的都是片面的,還是我來說吧,我會將知道的全都說出來,我坦白,求寬大處理。”
“好,說吧。”蘇沐平靜道。
陳燁和穆晶晶也已經從角落處走過來,兩個人直接架起來設備拍攝。看到這翻舉動,付笛生有點不舒坦,但想到這樣做未嘗不是給自己機會,證明自己是真的改過自新在戴罪立功,那也只能認了。
“感恩衣生的總裁叫做周邊順,這點蘇市長您已經清楚,我就從這個周邊順說起。因爲將他說清楚,整件事也就明白無誤。”
“說真的,我對周邊順是非常佩服的,一個從大學畢業的窮困潦倒生,硬是做出來這種大事,便不是誰都能做到的。他沒有任何後臺,就是憑藉着腦袋瓜做事,能將那麼多捐衣箱放到小區中,無非就是給物業看門的搞好關係,一兩條香菸就能解決。”
“這之後他將捐獻過來的衣服全都運送到這裡來,我們的工作就是分門別類的進行挑選。那些衣服裡面高檔的不是沒有,但很少,更多的都是尋常貨色。”
“因此那些衣服,我們分好後就全都清洗,洗完後每件都綁上標籤,這就變成新衣服。然後把這些衣服交給像是王勃那樣的人去外面賣,我們不管他們賣多少錢,只要是從這裡拿衣服,一律的一個價。您看到那邊的箱子沒有?”
順着付笛生的手指,蘇沐看向倉庫裡面,一個個大紙箱子井然有序的堆放着。
“繼續說。”蘇沐挑眉道。
“那些箱子中裝着的就全都是我們改頭換面後的衣服,每件都沒有任何成本,充其量就是洗洗,然後掛掛標籤的事。每個箱子我們給的價格是二千,而就是這些衣服也不愁銷路,只要我說今天是取貨日,一個小時就能全都搬空。”
蘇沐眼神陡然銳利。
那邊角落中擺放着的箱子,至少有二十幾個,那豈不是說一晚上就能大幾萬,而且是純收入。要是把其餘晚上都算上的話…這真的就是個一本萬利的暴利行業。
行業暴利與否,蘇沐不關心,他關心的是你怎麼暴利的。打着慈善旗子,做的卻是僞慈善,這就是絕對不能容忍的事情。
“我們不但是在錦繡市的每個小區中擺放着捐衣箱,在其餘地級市中也都有…”
“目前來說,我們的市場還沒有擴展到其餘地級市…”
“在周邊順的計劃中,是要將這事做大做強的…”
隨着付笛生的敘述,蘇沐對整件事開始有了最直接的認識,而幾乎在付笛生話音落地的同時,一陣急促腳步聲從外面響起,帶隊的赫然是王連理。
在從陳味那裡聽說蘇沐居然也在現場後,他當時就萬分緊張。不說自己現在是跟隨蘇沐走的,即便不是,蘇沐好歹也是市長,他在錦繡市出點什麼事,自己這個市公安局局長是肯定會被一擼到底。
嘩啦。荷槍實彈的刑警將倉庫佔據,王連理氣勢洶洶的大踏步走過來,陳味則跟隨其後。
付笛生他們則被嚇得心驚膽顫,一動不動,那子彈可不長眼睛哦。
“蘇市長,您沒事吧?”王連理焦急問道。
“我沒事。”蘇沐點點頭,示意王連理不必緊張後輕聲說道:“你在過來的路上,應該已經聽陳味說過這事了吧?”
“是。”王連理點點頭。
這可真的是什麼事都有,他根本就沒想過這種事都會發生。竟然有人將主意打到那些捐衣箱身上,靠着這個賺錢。你們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這種缺德事都幹得出來。帶着這股憤怒,王連理看向付笛生的眼神都透露着不善。
“蘇市長,我把他們都帶走吧。”
“不着急。”
蘇沐搖搖手,衝着付笛生說道:“付笛生他們都有戴罪立功的舉動,這點你要考慮到。”
“另外這裡站着的人,並沒有感恩衣生的總裁周邊順,還有其餘幾個核心人物。付笛生,你將剛纔說的那些人的住址全都告訴王副市長,我要今晚便將他們全都帶走。這件事今晚就必須有定論,明天早上我要看到報告書。”
“是,保證完成任務。”王連理大聲道。
“我絕對配合。”付笛生誠惶誠恐。
留在這裡等待周邊順的歸案,沒有那個必要。只要這裡的事沒有泄露出去,周邊順就絕對不可能未卜先知,而下面如何抓捕就是王連理該做的事。假如說連這個都搞不定的話,他這個市公安局局長也未免有些名不副實。
“咱們走吧。”蘇沐衝陳燁笑着說道。
“好。”
離開感恩衣生工廠後,蘇沐就自己開車離開,陳味留下來等着事情進展,陳燁和穆晶晶則是來到陳燁家中。直到坐下來的瞬間,穆晶晶緊繃的神經才悄然放鬆,一種說不出的後怕讓她感覺有點腿軟。
“今天真是好險啊。”穆晶晶喃喃自語道。
“哼,你也知道好險,就給你說這種事情沒有十拿九穩的,誰知道中間會出現什麼差錯,你還不相信。現在總該相信了吧?要不是蘇市長及時出面,咱們兩個都有可能栽在裡面。”陳燁倒了一杯水端過來遞過去抱怨道。
咕咚咕咚。穆晶晶捧着水杯一飲而盡,擦掉嘴邊水漬後,挑眉說道:“誰說是咱們兩個栽進去,要栽也只是我自己栽吧。”
“誰給你說的?你要是出事,我能自己走掉嗎?我肯定會進去救你的,就算救不了,我也會進去。”陳燁頓時急眼。
“這是你的真心話?”穆晶晶將水杯放在桌上,雙眼灼熱的問道。
陳燁感覺臉面有些滾燙。
“我再去給你倒點水。”
“我不喝水,你要沒話說我現在就回去了。”穆晶晶起身就往外走。
陳燁趕緊抓住她的手臂,眼神不再閃躲,趁着穆晶晶不備一下把她擁入懷中,伏在她耳邊堅定說道:“晶晶,我有話要說,我有好多話要和你說,我喜歡你,當我的女朋友吧?”
掙扎着的穆晶晶剎那間呆滯。
房間頓時陷入一片安靜,兩位年輕男女可以聽到彼此激烈的心跳。
這一夜對錦繡市來說並沒有多大影響,王連理的行動非常迅速,在付笛生的配合下,苗栗和王勃他們這些人全都在第一時間被逮捕歸案。至於說到上法院量刑,那是後面要考慮的事情,現階段只要涉及到的人全都一律緝拿。
當然周邊順是最不可能饒恕的。
周邊順的逮捕和其餘人不同,他是被付笛生誆騙到工廠內實施抓捕。因爲想要去他的住所逮捕,根本不可能。狡兔三窟,除卻他之外,便沒有誰能清楚他晚上在哪睡覺。
所有涉案人員全部歸案,王連理連夜審訊,面對着鐵一般的證據,周邊順一股腦的全都如數道出自己的罪行。
一條黑暗利益鏈條隨之浮出水面,真相令人乍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