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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是鄭平安打過來的。
“蘇市長,你現在在哪忙呢?應該快要下班了吧?”鄭平安那邊笑着問道。
“鄭哥,現在是下班時間,咱們說話就隨意點吧。我正準備下班呢,你突然打個電話過來,肯定是有什麼事情吧,是聯盟的事嗎?直說就是,咱們之間就沒必要那麼客套,說話轉彎抹角了。”蘇沐一邊將桌上的文件擺放整齊,一邊笑着說道。
“哈哈,有道理。”鄭平安大笑過後直奔主題說道:“既然你這樣,那我就直說嘍,我這裡有個人想要見你一面,原本這事我應該事先和你打聲招呼的,但沒辦法,誰讓我之前欠過對方一個人情,所以說你懂的。”
“我懂,你說是誰呢?”蘇沐心知肚明的問道。
“吟樂市的常務副市長趙卿。”
“吟樂市趙卿?”蘇沐眉頭微挑,對趙卿他是陌生的,但對吟樂市卻是有所耳聞。這個地級市在華州省的經濟發展序列中屬於墊底的。但這個墊底也是相對而言,放到其餘省份都是能和一流城市一爭高下。
只是自己和趙卿貌似沒有任何交集,對方通過鄭平安找上來是想要做什麼?總不會真的是爲了組織推廣聯盟的事吧?不會的,直覺告訴我,肯定不是因爲聯盟而來。
聯盟是公事,只要你有心,隨時都能通過官方渠道和蘇沐取得聯繫。這個趙卿卻沒有選擇那樣做,本身便說明有問題,帶着這種疑問,蘇沐沒有遲疑的說道:“行,我這邊沒問題,下了班隨時都有空。”
“那擇日不日撞日,就今晚吧,我們現在就在你們錦繡市的錦繡大飯店中,已經訂好了包廂,你直接過來就成。”鄭平安立即接口道。
“呵呵,鄭哥,您這是趕鴨子上架啊,有你這樣的嗎?先斬後奏玩的挺利索。就衝這個,一會見面你可得多喝兩杯啊。”
“沒問題,我是捨命陪君子,保證陪好你。”
“好的,我馬上到。”
此刻,酒店包廂中,陪鄭平安坐着的是個和他年齡相差無幾,容貌普通但眼神卻非常凜冽的中年男人,他就是吟樂市常務副市長趙卿。不知道的也就罷了,知道的就都清楚在吟樂市趙卿是個有能力有手腕的主。這個手腕不僅僅是指人際關係相處,更重要是執政水平很高。
要知道他並非是吟樂市土生土長起來的幹部,而是空降過去的。當時和所有空降幹部一樣,步步維艱,但趙卿只花掉半年時間,就將所有事全都捋順,整個吟樂市再沒有誰敢忽視他。更別說如今吟樂市市長剛剛退二線,他負責全權代理市政府事務,是隨時都有可能轉正的市長熱門人選。
沒誰清楚趙卿的背景,但都能猜到不簡單,如若不是這樣,他怎麼敢在吟樂市大刀闊斧的改革,而不用擔心會受到爲難。
“老鄭,這次的事可就麻煩你了。”趙卿端起茶杯潤潤嗓子後平靜說道。
“老趙,咱們的關係擺在那裡,以前就曾經共事過,現在又都是在華州省任職,就別說這些虛的。你給我交個實底,這次見蘇沐到底是因爲什麼?不要拿聯盟說事,你我都清楚不可能是那事。當然你要是說不方便的話,也可以不說。”鄭平安以退爲進的詢問,同樣端起茶杯在手中把玩,眼神帶着一抹玩味。
“這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之前沒告訴你是不想節外生枝。其實你也能想到的不是,我想見蘇沐純粹是因爲一個人,石長街。”趙卿沒有隱瞞,坦然說出。
“石長街?”
鄭平安低聲唸叨過後,眼前忽然一亮,頓時恍然大悟,隨即臉上露出苦澀笑容,“老趙啊,你這次真的是將我給坑慘,早知道你是因爲這事而讓我把蘇沐邀請過來,我說什麼都不會做的。你也清楚鼎鑫煤炭這次做的事於公於私都是錯誤的,咱們不說私的就說公事。”
“這裡面你不知道有白省長的影子在嗎?知道卻還要插上一腳,有什麼後果你不清楚?即便你不在意白省長,但要清楚天演省的那位靳北方省長也是以作風強硬出名的,你犯得着硬碰硬嗎?”
鄭平安越說越覺得自己這次走了一步臭棋。這分明就是一個泥潭沼澤,自己偏偏踩進來,這樣做的結果必然不討好。稍有不慎不但會將自己和蘇沐好不容易構建起來的關係破壞,更甚者還會被蘇沐給暗暗惦記,那樣才真的是後患無窮。
趙卿捕捉到鄭平安的苦澀和後悔神情,急忙放下茶杯笑着說道:“老鄭,我能坑你嗎?這事其實沒你想的那麼誇張,只要我出面未嘗就沒有挽回的可能。我研究過蘇沐的做事風格,很清楚他是個將公事擺在第一位考慮的人。這種人最大的特點就是追求利益的最大化,而不是意氣用事,假如說鼎鑫煤炭真的願意讓步,讓出很大步,他爲啥會拒絕?”
“這個…”鄭平安眼神遲疑。
“再退步說,這事即便蘇沐真的非要責怪,我也會兜攬下來,是不會影響到你的。”趙卿勸慰道。
“你呀。”
事已至此,鄭平安還能說什麼?
十五分鐘後,蘇沐出現在包廂中,經過介紹後就坐到一起,簡單寒暄過後,蘇沐就捕捉痕跡的問道:“趙市長,咱們也不必客套,我想你也不會閒的無聊到來錦繡市找我吃飯喝酒,肯定是有事要說的。這裡都沒有外人,你有話就直說吧。”
“蘇市長,你果然像是老鄭說的那樣,是個做事利索果斷的人。行,既然你這樣說,我也就不藏着掖着,我這次過來的確是有事要拜託你。其實說起來這事我也有點不好意思,畢竟那邊做的有些過分。但沒辦法,誰讓石長街是我的兒女親家,他都求到我這裡,我總不能視而不見。所以明知道你和鼎鑫煤炭是不對付的,我還厚着臉皮和你坐在這裡聊聊這事。”
趙卿臉上浮現出一抹尷尬神情後,眼神就變得堅定起來。
“我想說的就是,你們錦繡市的錦繡鋼鐵廠難道和鼎鑫煤炭就真的再沒有任何緩和餘地嗎?”
果然如此,就知道肯定是有所求的,沒想到繞來繞去又是這個鼎鑫煤炭。看來鼎鑫煤炭在華州省經營這麼多年,屹立不倒不是沒有原因的。不說別的,光衝着這種交錯複雜的人脈關係便能讓人感到暗暗驚歎。
而這事必須解決,絕對不能再拖下去,免得生出不必要的麻煩。
“石長街?”蘇沐故作沉思狀。
“沒錯,就是石長街,蘇市長還不知道吧?鼎鑫煤炭最近發生了很多事,黃連唐將手中股份全都賣出去,下落不知所蹤。黃家已經不可能對鼎鑫煤炭再有任何影響,而當初發生的那事完全就是黃亞東一手操作的,和老石是沒有任何關係。”
“你也知道,在黃連唐掌握大權的時候,就算石長街有心做事,有心想要和你們錦繡鋼鐵合作,都是有心無力。但他現在已經成爲董事長,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你們錦繡鋼鐵繼續合作。”
“蘇市長,我希望你能認真考慮我的提議,畢竟鼎鑫煤炭始終是咱們華州省的煤炭大企業。而且石長街願意開出來更加優惠的條件,第一條就是爲了表示對同省企業復興的支持,他們願意表達出最大誠意,只要錦繡鋼鐵投產,鼎鑫煤炭會無條件的支援一個月的煤炭。然後後續供應照舊,蔣氏煤炭開出來的條件,他們都能答應。”
趙卿說到這裡,發現蘇沐的神情沒有變化後,繼續說道:“蘇市長,咱們都是在官場中混的,有些話我想就算不說你也都明白。鼎鑫煤炭在華州省在很多年,盤根錯節,人脈關係很廣。石長街成爲董事長,請動的是我來當中間人說這事。但這並不是說只有我,鼎鑫煤炭要是傾盡全力,還會有其餘人都過來幫着說話。我知道你不在乎,但也沒有必要給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煩不是。”
“招惹麻煩?”蘇沐嘴角微微揚起,臉色坦然鎮定,“趙市長,當官的最怕的就是麻煩,能心平氣和的商量問題是最好的。你這個說的沒錯,但要是說到麻煩非要找上門來,我也不會畏懼。你或許不清楚我的經歷,我就是靠踩麻煩走到今天的。我始終堅信只要立場堅定,任何麻煩都將是紙老虎。誰要敢無端找錦繡市麻煩,就讓他們掂量掂量骨頭夠不夠硬。”
趙卿臉色頓時大變,蘇沐這話是什麼意思?不給自己面子?這是想要和鼎鑫煤炭死磕到底的節奏嗎?自己已經將鼎鑫煤炭的態度和其中的人脈剖析的這麼全面,你還非要頑固到底嗎?看不出來啊,年紀不大的你,執拗起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鄭平安看到趙卿臉色變暗後,心中暗暗喊糟糕,就在他剛想要說話調解下氣氛時,誰想蘇沐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後溫和說道:“當然鼎鑫煤炭這事,要是換做別人來說我都會置之不理,但既然是你趙市長來說,又是鄭哥介紹的,我可以答應。”
“什麼?你答應了?”趙卿失聲喊道。
尼瑪,這波瀾起伏的,驚喜來的太突然了吧?
蘇沐你確定以前不是演戲的?一驚一乍的刺激人,玩的咋就這麼嫺熟?
鄭平安也有點不敢相信的盯着蘇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