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元璟道:“表弟誤會了,我怎麼會想要殺你呢?我做這一切,不過是想救回我父王而已。”
“主上------”姚澤樟還試圖說點兒什麼。被元璟打斷道:“閉嘴吧,你!還不趕緊帶陸老大夫下去治病?”
玉煙笑道:“世子爺就那麼肯定,站在姚澤樟身邊的那個是陸老大夫嗎?”
元璟一愣,而姚澤樟聞言卻直接大驚失色了,不過,卻還強作鎮靜道:“你又想耍什麼花招?該不會是想騙我放了身邊的人吧?頦”
“那個的確是假的!”門外傳來了韓鬆的聲音,隨之,門被撞開。“因爲真的,在我這兒!”
衆目所歸。
進門的不只是韓鬆,還有跟在他後面的申海,以及申海攙扶着的老者。
玉煙就看向元璟,道:“聽聞姐姐與世子爺的第一次見面就是在神醫谷的神醫居,想必世子爺是認識陸老大夫的。那麼,世子爺好好看看,這個是不是真的陸老大夫呢?夥”
元璟不說話。
陸老大夫蹣跚着進來,先衝着沈廷鈞施禮,“王爺!”
玉煙道:“陸老大夫,世子爺在樓上呢!你不打招呼嗎?”
陸老大夫自然是不認識柳雪的,只是詫異的看過來一眼,然後便仰起臉,看向樓上,“世子爺,恕老夫老眼昏花啊!”
“陸老大夫,我父王何在?”元璟居高臨下的問。
陸老大夫道:“老夫不知啊!國舅爺是把我們分開關押的啊!”
“如此說來,世子爺聽信的這招順藤摸瓜顯然是行不通的啊!”玉煙道。
韓鬆走到沈廷鈞面前,故意壓低聲音,卻分明所有人又都能聽到,道:“爺!莫鎮大捷!”
元璟就憋了一肚子氣,瞪向姚澤樟,“你乾的好事!”
“屬下也不想的!”姚澤樟就誠惶誠恐道,而身邊站着的那個假的陸老大夫,就瞬間成了他的出氣對象。“如果那個纔是真的陸老大夫,那麼這個又是誰?”
一腳踢過去,那人就倒地,悶哼了一聲。
玉煙道:“沈廷鈞,你可知那人是誰?”
沈廷鈞道:“剛纔在馬車上又沒揭開面罩,我哪兒知道是誰啊!不過,當時就斷定肯定不是陸老大夫就是了。”
玉煙嘻嘻笑,“是啊!因爲,如果是真的陸老大夫,爲何要蒙着面罩呢!可惜啊,有人自詡聰明,卻是沒有猜透這一點兒啊!”
這話無疑是點火了。
暗地裡罵人,就算別人聽不出,那個當事者也是該心驚的。
沈廷鈞道:“剛纔看你一點兒都不慌亂,並且換人時答應的那麼爽快,我暗地裡猜測,那個人應該是自己人吧!不然,你應該不會這麼胸有成竹。”
玉煙眨巴着眼睛道:“其實,剛纔在來時的馬車上,看他那掙扎的樣子,就不像是老人。本來我以爲是申海,但現在申海既然在這兒,那會是誰呢?”
沈廷鈞道:“應該也不是韓鬆!”因爲韓鬆現在也在這兒。
玉煙道:“他這樣子幫咱們去臥底,咱卻在這兒出賣他,真的好嗎?如果他真的發起狂來,你能打過他嗎?話說,你們倆真正比試過沒有?”
這樣的暗示,所指已經很明顯了。
沈廷鈞卻偏要裝傻,“你說的哪個?”
玉煙道:“在車裡聽到我吃冰鎮西瓜,拼命的掙扎,那麼的饞嘴,還能有誰?”
“啊!你說他啊!”沈廷鈞故作恍然,“他那麼愛臭美的一個人,甘願以身爲餌,爲的什麼呀?”
“笨!”玉煙撇嘴道,“自然是爲了他外甥的江山啊!”
話說到這兒,那個名字已是呼之欲出了。
“雲竹!”沈廷鈞猛的一聲厲喝,“你還不出手,更待何時?”
面罩下的人沒有來得及出手,伴隨着沈廷鈞的那聲大喊,已經倒在了血泊中。
“不要!”元璟大喊,卻還是遲了一步。
聽那對男女一唱一和的對白,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姚澤樟從那人身上抽出匕首,面上帶着嗜血的陰笑,衝着元璟道:“主上!動不了平祝王爺,解決了國舅爺也是好的!”
“誰在喊我?”白影一閃,大廳裡登即多了一個人。定睛看去,正是剛剛談到的國舅爺雲竹。
姚澤樟手中的匕首就咣啷落地,並且順着樓梯溜下。
元璟終於知道哪裡不對勁了。若是那個罩面的真的是雲竹,他們兩個會這麼輕鬆的談論從而暴露他的身份嗎?
雲竹的臉上,是從容俊美的笑容。“沈廷鈞,你那麼大聲喊我出手做什麼?”
玉煙就嘆氣,都說燈下觀美人,雲竹這一笑,果然是驚心動魄啊!絕對的妖孽!
沈廷鈞嘆氣,“你的反應真夠慢的!我喊你出手,自然是要阻止姚澤樟做錯事啊!”
雲竹搖搖頭,“
tang就他那急功近利的性子,神仙在這兒,都阻止不了呢!話說,他又做了什麼?”
元璟早已奔了過去,蹲下身,屬下人端了油燈過來。元璟擡手,拉下那人的面罩,然後就對上了一雙暴凸的眼。
“啊!”元璟驚叫一聲,快速拿掉了那人嘴中的堵塞。
“璟兒-------”那人大口喘着氣,卻也只是吐出了兩個字。
“不——父王------”任憑元璟怎麼喊,地上的那個還是直挺挺的斷了氣。
“居然是謙德王爺嗎?”玉煙訝異的看向雲竹。
雲竹舉起手,撓了撓頭,嘆了口氣,道:“這是什麼情況?我把爹還給他,他非但不接收,還奉送了刀子嗎?”
沈廷鈞的眉頭就皺起,“你們倆都是故意的,對不對?”
他只猜到那個人肯定不是陸老大夫,卻怎麼也沒想到會是謙德王爺,他的親舅舅!
畢竟是有血緣關係的人!看到他死的這般慘烈,無論如何還是有些慼慼然的。
玉煙連忙搖頭,“不!沈廷鈞,你錯了,知道那個人就是謙德王爺的,怕是隻有云竹一人了。”
雲竹癟癟嘴,“怎麼?連你也沒有猜出嗎?”
玉煙嘆氣,“你當我是神仙啊!我只是覺得,以你的性情,斷不會就將陸老大夫這般輕易的送來。所以,這矇頭蓋臉的人,肯定有貓膩。在馬車上的時候,還真的一度以爲是你呢!”
雲竹道:“那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不是我的呢?”
玉煙道:“換人的時候!他迫不及待的往前走,如果跟我們是一夥的,腳步畢竟遲疑。所以,我就斷定,你肯定抓了一個對方的人來冒充。”
沈廷鈞就拖着沉重的步子往樓上走,是他欠考慮了。明知道玉煙想借刀殺人,還那般積極的配合。
他只是忘了雲竹會有惡作劇的性情,居然真的把謙德王爺拿來頂替陸老大夫。
如此的不按常理,居然連玉煙都漏算了呢!
算是天命吧!
韓鬆大喊,“爺,你這般上去,萬一是圈套怎麼辦?”
“圈套個鬼啊!”雲竹回身白了他一眼,“還不趕緊跟上去啊!”
玉煙嘆氣,“好歹也是他的親舅舅!他只是送他舅舅最後一程而已,相信世子爺意亂神傷之時,不會再做其他的啥事了。”
“主上!主上------”姚澤樟就癱軟在地上,居然也是出的氣多,進的氣少了,“屬下不知道------屬下真的不是故意的------”
元璟聽到他的聲音,就一下子警醒過來。他當然不會幹啥事,他只是抽出了屬下腰間的佩刀,狠狠的刺向了姚澤樟的心窩。
姚澤樟也只是大叫一聲,只說了三個字:“你好狠------”便再也沒有了聲息。
冤有頭,債有主,一報還一報。
謙德王爺是睜着眼睛死的,姚澤樟也是睜着眼睛死的,他們兩個人應該都有着太多的不甘心吧!
只是不甘心又如何?爭來鬥去,到頭來還不是一抔黃土棺材大的地兒?
wωω•тtκan•¢O 至死方休啊!
死了的人從此執念埋沒,那麼活着的人呢?
“啊——”元璟大叫一聲,彎身將自己的爹負起,扔下一個字:“撤!”
於媽媽終於從呆愣中回神,然後尖叫一聲,直挺挺的往後倒在了地上。
她說過害怕千嬌閣裡發生血光之災,但還是不可避免的血洗了二樓。
沈廷鈞沒有阻攔,也沒有跟從,只是對韓鬆道:“放他們走吧!”
韓鬆跑到窗前,一吹口哨,底下的人便迅速的撤離。
元璟就抱着謙德王爺,帶着他的手下,消失在了夜色裡。
雲竹就清清嗓子,問玉煙道:“樓上的那個,可是你的表哥,要不要找人給安葬了?”
玉煙就看向百結,“你說呢?”
正在掐於媽媽人中的百結就擡起頭來,眼波平靜,只是下脣已經咬出了斑斑血跡,“奴婢想親自將他掩埋!”
玉煙嘆氣,“看來,你對他還是有情的呀!那好吧!就拖走吧!免得在此污了千嬌閣的生意。”
於媽媽就幽幽的吐出了一口氣,旋即大哭,“作孽啊!是老天懲罰我做這人.肉生意嗎?”
玉煙卻只是看着百結,“百結,你也算是九死一生了。葬了那個後,有何打算?”
百結一愣,“奴婢------奴婢------”
玉煙道:“別忘了,小白可是姓丁的!南紅要照顧六豐樓的生意,對那個孩子是付不出多少關愛的。”
“可是,奴婢------”百結低下頭去,哽咽無語。
玉煙道:“要死要生,隨便你吧!若是還想着爲丁小白活,就到平祝王府來找我,你的毒,我可以解。”
百結就變換姿勢,跪在地上,
衝着玉煙,砰砰砰就是三個響頭。
玉煙走向樓梯口,迎接着沈廷鈞從上面拖着沉重的步伐下來,主動上去握着他的手。“沈廷鈞,他其實與我無仇的,我根本沒有理由殺他!”
看他臉色凝重,她還是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一下的好。
沈廷鈞就用力握了握她的小手,“傻丫頭!死了對於他來說,或許是一種解脫吧!只是不知,此事若是我母親知道了,又會如何呢?”
雲竹撇嘴道:“你想多了!皇家無親情,就算護國公主知道了,也頂多感慨一番而已。”
“你------”沈廷鈞用空着的那隻手指着雲竹,“你真是------”
雲竹聳聳肩,“別把這筆賬算在我頭上啊!我只想着做好事的,是他們自己變成喪事的。所以,你要是找我打架,我不奉陪的!”
沈廷鈞一甩手,“你真是讓我說你什麼好!”
雲竹摸摸鼻子,“既然不知道,那就什麼都不要說了。”
玉煙揚起小臉,撒嬌道:“沈廷鈞,我好像餓了!”
這一招果然管用,沈廷鈞連忙伸手環上她的腰,“好吧!咱們回府吃飯!”
走到陸老大夫身邊,玉煙腳步一停,對申海道:“你把陸老大夫送去陸太醫府上吧!”
陸老大夫只是木然的站着,彷彿嚇傻了般,對一切都沒有了反應。
申海應聲,點點頭。
於媽媽匍匐在地,“王爺!這裡怎麼辦啊?”
沈廷鈞看也不看她一眼,道:“你可以去告官啊!”
於媽媽就如同吃了個蒼蠅般,咽不下,卻又吐不出來,只能苦笑了。他堂堂平祝王爺不就是官嗎?
但發生了命案理該報官,然後呢?官會管嗎?這一出江湖恩怨,官能管的了嗎?最後還不是不了了之了。
雲竹見二人上了馬車,便也要跟着上,卻被沈廷鈞一掌劈了下來。雲竹就不滿道:“我也餓了呀!蹭頓飯吃,不行嗎?”
“不行!”沈廷鈞拒絕的徹底,“餓了就回去找你家南紅!”
“哼!誰稀罕!”雲竹撇着嘴,走向自己的馬。若有所思的看着馬車離去,那個小女人,真的沒有猜到面罩下面的那個人是誰嗎?
以他對她的瞭解,她不是個狠心的,若是不知道那人是誰,是斷不會用自己的嘴巴去殺了那人的。
但不管知道與不知道,那人死了,已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元璟現在可謂是賠了老爹又折兵啊!
怎一個“慘”字形容啊!
由此,也更加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那個小女人的謀略的確是深不可測啊!
燈籠昏黃的光,隨着馬車的行進而顛簸。
玉煙趴在沈廷鈞的懷裡,懶懶的打着哈欠。
沈廷鈞撫摸着她柔軟的秀髮,“玉兒,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那個是謙德王爺?”
玉煙揉揉鼻子,道:“你非得糾結這個問題嗎?”
沈廷鈞嘆口氣,“你一向都是敢作敢當的,爲何這次不敢承認了呢?”
“笨蛋!”玉煙猛的坐直了身子,“因爲我在顧及你的感受啊!”
沈廷鈞捏捏她的腮,“你要知道,無論你做了什麼,我其實都不會怪你的!”
“嘻嘻!我知道啊!”玉煙重新靠進他懷裡,“讓我靠一會兒!”
“玉兒!”沈廷鈞道,“我現在什麼都能夠接受,唯一接受不了的就是你的離開。”
“沈廷鈞!”玉煙喊,聲音裡竟然有着說不出的虛弱。
“嗯?”沈廷鈞若有所待。
“沈廷鈞------”玉煙再喊。
沈廷鈞直覺的不對勁,伸手想要推開她,不小心觸摸到她的額頭,上面居然全是汗。
“玉兒!”沈廷鈞大驚。
玉煙卻大叫一聲,滾到了車廂內。
“玉兒!你別嚇我!”沈廷鈞驚呼,一把將她撈起,緊緊的摟在懷裡,“怎麼了,這是?玉兒------”
“王爺!”薛梅在外面急急的喊。
“爺!要停車嗎?”韓鬆的馬也駛過來問。
“快!”沈廷鈞命令道,“加速回府!”
玉煙揪着沈廷鈞胸前的衣襟,“你別大驚小怪!我只是------肚子疼!”
“肚子疼?”沈廷鈞就有些慌了,“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肚子疼?莫非,千嬌閣那些油燈裡真的有毒藥?”
玉煙哭笑不得道:“我想------是剛纔的涼西瓜------吃多了的緣故!”
“早知道------”就不讓她吃那麼多了,看她喜歡,才任她獨吞。卻沒想到放縱的結果,卻是害了她。可是現在再後悔,又有什麼用?“你是大夫!玉兒,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玉煙拉着他的大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上,“幫我揉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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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手覆上來,帶來的是滾燙的溫度,緊張的腹.肌立刻就放鬆了下來,疼痛也就變得不再難以忍受。
本是很美的意境,偏偏有個煞風景的聲音響起,“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貪嘴!”
玉煙就幽幽的吐了口氣,“如果我說,這次貪涼的後果,讓你懷中的這個小身體突然長大了呢?”
沈廷鈞手上撫揉的動作一停,“什麼意思?”
玉煙臉上一熱,拍拍他的手,“繼續!對了,你們練武之人真的有所謂的真氣護身嗎?”
沈廷鈞道:“需要我渡給你嗎?”
“聽你這話的意思,是有了?”玉煙的兩眼就在瞬間放光,注意力也就成功被轉移。“那要怎樣渡?你的手掌這麼熱,就是在凝聚真氣嗎?”
“不!渡氣是這樣的------”沈廷鈞低頭,吻上了她的小嘴。
剛纔這一折騰,幾乎嚇掉了他半條命,他必須藉着這“渡氣”來得到安慰。
這個磨人的小東西啊!已然佔據了他全部的心思。
兩人分開,玉煙微喘,嬌嗔道:“你欺負人!”
沈廷鈞就寵溺的笑了,“若這是欺負,那我也只會欺負你而已。”
“這個專屬我喜歡!”玉煙的臉上就綻放了一絲笑,早已忘記了腹部的疼痛。原來,甜言蜜語纔是最好的止疼藥啊!
沈廷鈞道:“你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有說過什麼嗎?”玉煙裝傻。
沈廷鈞捧起她的小臉,“就是那個突然長大的話!”
玉煙拉下他的手,重新回到她的小.腹上,“喲!我的肚子又疼了!”
沈廷鈞就無聲的嘆氣,繼續輕揉她的肚子。
玉煙扮個鬼臉,還沒有證實的事,怎麼好意思隨便說。
但回到王府就立馬證實了,十二歲的自己,真的是早熟了。
若說在現代,在各種添加劑的催化下,十二歲來例.假倒也正常。但在這營養條件不是很好的古代,十二歲就初.潮會不會早了點兒?
還是與沈廷鈞的親.密接觸太多了,以至於被催化了?
玉煙將頭埋在枕頭裡,忍不住的嘆息連連。
她本是學醫的,對於人體的變化應該很清楚纔對。可爲何對於自己的這個變化反應這麼大呢?
還是因爲當着一個男人的面,經歷第一次,有些難爲情?
忍冬拉了棉單給她蓋上,“主子,王爺在外面急的團團轉,讓他進來陪陪你吧!”
“不要!”玉煙悶聲道,“告訴他,我困了,想睡覺。”
忍冬就嘆口氣,退了出去,掩上門,剛一轉身,沈廷鈞已經到了面前。
沈廷鈞急急的道:“她還好吧?有沒有爲自己開個方子?我進去看看!”
回來後就把自己關在主屋裡,丫鬟進進出出,卻把他拒之門外,這究竟是什麼狀況?
不讓他進去就罷了,身體不舒服,還拒絕他請太醫來。這分明是想急死他呀!
忍冬擋住他的路,道:“王爺!主子說她累了,想睡覺了!”
沈廷鈞眉頭一皺,“在千嬌閣的時候還喊餓,這回來了,飯還沒吃,睡什麼覺?”
忍冬正不知該如何應對,院門口傳來了一個聲音:“鈞兒,大晚上的,你吵吵什麼?”
元炫彩就在阿蓮的攙扶下,步入了院子。
沈廷鈞趕緊迎過去,施禮道:“母親怎麼晚上過來了?有什麼事,着人叫兒子過去就是。”
元炫彩道:“晚飯吃的有點兒多,便想着出來溜達溜達。左右也無事,索性就到你這裡來轉轉了。”
看一眼主屋,大夏天的,時間尚早,卻已經關門,看來是有事情了。再聯想到剛纔沈廷鈞的吵嚷,莫不是兩人鬧矛盾了?
從前柳煙在的時候,兩人還不曾這樣過呢!看來,這柳雪年齡小,就更任性啊!
若這兩相比較,她還是比較傾向於柳煙的呢!
沈廷鈞道:“母親請到書房小坐吧!”
元炫彩道:“你這小媳婦怎麼了?”
沈廷鈞一愣,沒想到母親會喊出這一稱呼,聽着新鮮,感覺似乎也不怎麼排斥。“傍晚時吃井水西瓜吃多了,許是涼着肚子了,就鬧上症候了。”
元炫彩道:“果然孩子心性,不懂得節.制。”
沈廷鈞沒有接話,把他母親讓進了書房,阿旺就忙着上茶。
元炫彩道:“跟她相處,沒有當初柳煙來的輕鬆吧?”
沈廷鈞笑笑,“差不多!”本就是一個人,只是換了柳雪後,性情更加難以捉摸了而已。
元炫彩道:“關於那糧草的計劃,我已經如實稟告太后了。她許諾,會瞅機會跟皇上說的。”
沈廷鈞道:“太后竟這般爽快的答應了?”
“怎麼?這有什麼不對嗎?”元
炫彩蹙眉,“太后爲大康朝考慮,也不能不出面啊!”
沈廷鈞道:“兒子不是這個意思!母親有沒有想過,跟那姚誠交換糧草,你必須手中有人家想要的東西才行。太后答應的這般爽快,那就足以證明一點兒,神醫花果真的在皇上手中。”
元炫彩端着茶杯的手就抖了抖,茶水就不小心濺了出來。阿蓮連忙接過來,拿了帕子上去擦拭。
沈廷鈞關切的問:“母親還好吧?”
元炫彩苦笑,“你這一說,我才突然警覺,原來在他們母子心中,我這個所謂的護國公主還真是個外人啊!”
單就一個神醫花果,就隱藏的如此之深,那麼,是不是還有別的更多的她不知道的內幕呢?
沈廷鈞道:“兒子還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元炫彩就嘆了口氣,“事到如今,你認爲你的母親還有什麼承受不住的?”
沈廷鈞深吸口氣,坦誠道:“原謙德王爺,元赤霄,於一個多時辰前,歸西了。”
“什麼?”元炫彩從座位上緩緩起身,身體禁不住抖動了一下,“真的死了嗎?怎麼死的?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沈廷鈞便粗略的將千嬌閣的事情描述了一下。
元炫彩就踱步到門口,手扶在門上,一炷香的時間,才終於發出了一個聲音:“作孽啊!”
雖是兄妹,但在一起成長的時間着實不多,卻也畢竟是有血緣關係的。
縱使他後來走上了惡人的路,卻還是不想他落得這般下場的。
沈廷鈞道:“母親請節哀!”
元炫彩遲緩的轉頭過來,目光就有些呆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那個寶座,真就有那麼好嗎?”
沈廷鈞嘆氣,“這就是皇家的悲哀啊!”
元炫彩道:“鈞兒,你想要那個寶座嗎?”
沈廷鈞道:“兒子沒有那個野心!兒子最近在算一本沒出息的賬,玉雪比兒子整整小了十歲,所以,兒子想的不是什麼江山社稷,而是如何才能讓自己活得久一些,能夠比她老的慢一些。”
元炫彩的臉上就現出一個淺淺淡淡的笑,“如果在以前,你說出這番話,我肯定會拿着棍子抽你。事到如今,你說出這番話,我居然覺得似乎是有道理的。”
沈廷鈞心中一喜,他這一貫強勢的母親,能夠這樣的服軟,實屬難得啊!“謝母親體諒!”
元炫彩就衝着阿蓮伸出手去,“阿蓮!扶本宮一把!”
沈廷鈞連忙拱手,“兒子恭送母親!”
“誰說我要走了?”元炫彩不悅道,“我只是想去瞧瞧那小丫頭罷了。”
沈廷鈞一愣,不知道該驚還是該喜了。若是他母親是出於關心纔去看玉煙的,那可就真的是又驚又喜了。“母親------”
“怎麼?”元炫彩回頭,眼一瞪,“你那心頭肉,本宮瞧不得了?”
沈廷鈞面露難色,道:“兒子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玉兒身體不適,兒子擔心她會怠慢了母親,到時,還望母親不要生氣啊!”
“你看看!”元炫彩衝着阿蓮道,“這就是本宮生的好兒子!本宮還沒怎麼着他那心頭肉呢,他就先給本宮提個醒。以前聽說生女外向,現在看來,兒子也是娶了媳婦忘了娘啊!”
“母親!”沈廷鈞無奈的嘆氣。
阿蓮抿嘴笑,“主子要反過來想才行呢!王爺的心既然在雪小姐身上,那主子只要籠絡住了雪小姐,還怕王爺有外心嗎?”
元炫彩頷首,“嗯!這倒不失個好法子!”
忍冬見元炫彩直奔主屋而來,不敢怠慢的趕緊進去通報。王爺她可以阻攔,那是因爲疼愛主子到了骨子裡。而這護國公主,怕是連王爺都得罪不起呢!
玉煙聞訊,不得不從榻上起身,鬆散着頭髮,披衣出來見駕。沒等玉煙施禮,元炫彩先發話了,“你身子不適,就免禮吧!”
“謝殿下!”玉煙還是象徵性的福了福身子,“殿下請上座!”
“不了!”元炫彩擺擺手,“本宮聽聞你身體染恙,便想着過來瞧瞧。真的只是吃壞了肚子嗎?小臉咋白成這樣?”
玉煙扯動嘴角,“謝殿下關心!玉雪休息一下就會沒事的!”
元炫彩就扭頭看向跟進來的沈廷鈞,後者只顧盯着那個小女人,就算她這個親孃都已經入不了他的眼。嘆口氣,道:“鈞兒,這丫頭不對勁,還是進宮請個太醫來看看吧!”
沈廷鈞打了個激靈,道:“是!兒子這就派人進宮!不!兒子親自進宮去請!”
說着就要急不可耐的轉身往外走,玉煙趕緊衝過去,一把拽住他,“別去!我不礙事的!”
元炫彩看看她那傻兒子,再看看玉煙,道:“你就讓他去吧!否則,看他這架勢,今晚擔心過度,怕是也難以入眠的。”
玉煙苦笑,“玉雪的身體玉雪自己知道,真的無礙的!”
元炫彩挑眉,“你一個小丫頭,又不跟你姐姐一樣,懂醫術,能知道什麼?爹孃如今又不在身邊,這小身子骨萬一有個什麼,別說你爹孃回來後不樂意,怕也是要了我這傻兒子的命了。”
玉煙嘆口氣,知道再也隱瞞不住,只得硬着頭皮道:“玉雪只是------只是------來月.事了。由於是初次來,所以就有些肚疼難耐。”說到最後,頭已經低到了胸前。
阿蓮笑道:“雪小姐這是成人了呀!”
元炫彩道:“親孃不在身邊,姐姐又沒了,初次經歷這種事,也真是難爲這丫頭了。”
元炫彩說着這話,卻看向她那兒子,此刻是真的傻了。
玉煙擡起頭,羞赧的笑笑,“好在玉雪身邊有個體己的丫頭!”
元炫彩道:“嗯!阿蓮,明兒送些補品過來,給雪兒好好補補。還有,記得給她這個丫鬟看賞!”
阿蓮道:“老奴記下了!”
“玉雪先行謝過殿下!”玉煙道。
忍冬也連忙跟着福了福身子。
元炫彩道:“這時候也不早了,本宮也該回去了!雪兒,你就好好歇着吧!”
玉煙就福身,“玉雪恭送殿下!”
“你就在屋裡呆着吧!不用送出來了!”元炫彩經過沈廷鈞的身邊,“兒子,她不送因爲有特殊情況,你也不打算送嗎?”
沈廷鈞這纔回神,臉一紅,“兒子送母親!”
玉煙見他們呼啦啦都走了,關鍵的沈廷鈞也走了,就長長的鬆了口氣。
忍冬就抿嘴笑。
玉煙白她一眼,“你是不是也覺得我來個月事,弄得天下無人不知很可笑?”
忍冬搖搖頭,“奴婢只是想到剛纔王爺臉上那種驚掉下巴的表情,覺得很可笑罷了。”
“他的下巴掉了嗎?”玉煙隨意的扯着自己的頭髮,“我就知道這事不該讓他知道!你說,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呢?”
忍冬笑笑,“奴婢告退!”
“喂!我話還沒說完呢!”玉煙的視線追着她往門口去,然後就看到了那個站在門口的人。
玉煙二話沒說,衝過去,張開雙臂,就要關門。
沈廷鈞的一隻腳就邁了進來,手頂在門上,讓玉煙關門的手上頓時如千斤重。
玉煙惱怒的撅嘴,“幹嗎?我要睡覺了!”
沈廷鈞卻直接衝了進來,打橫抱起她,大步往內室走。
玉煙驚呼一聲,手還是環上了他的脖子,“沈廷鈞,我可警告你啊!你要是敢笑我,我就讓你一輩子都再也見不到我。”
沈廷鈞坐到榻邊,卻沒有急着放下她,而是抱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臉上沒有笑,只是看着她的眼睛裡有着閃閃爍爍的光。“原來,你也有害羞的時候啊!”
“纔沒有!”玉煙將小臉埋在他胸前,“只是女人的私密事,不想讓男人知道而已。”
沈廷鈞擡起一隻手,強行托起她尖尖的小下巴,深情款款道:“你身上的任何變化,我都想知道。蓮姨說,月.事來了,就代表你已經長大了,是不是?”
玉煙打掉他的手,“纔沒有!”她要是告訴他,初.潮大多是沒有排.卵的,他會不會聽的雲裡霧裡?
沈廷鈞按住試圖掙扎着起身的小人兒,無限憐惜的撫摸着她的臉,“玉兒,我想娶你!非常想!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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