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該忘記的，不用再去想以前的那些美好時光。
十年的感情，終究是結束了。
裴清歡心底說不清楚什麼滋味，總是會一陣一陣的抽疼，她沒有回公寓，而是去了以前的高中。
林蔭道兩旁，梧桐葉已經枯萎，葉子搖搖欲墜的從樹上掉下來，飄飄悠悠的落在地上。
對面，就是籃球場。
沒有再向前走，裴清歡在長椅上坐下，目光幽靜出神。
當年，江川北打籃球，她就會坐在這裡看，這個角度最好，總有陽光投射在他身上，箭步如風，青春肆意地洋溢。
那個時候，總會有特別的女生給他加油助威，全部都在喊着江川北，彷彿那是世界上最美麗而動聽的名字。
可是，他的目光，從來都只會落在她一人身上。
思緒還在遊走間，一陣腳步聲傳來，然後是女孩甜美的聲音，“你好，你是裴清歡學姐吧？”
裴清歡擡頭，將眼底的思緒遮掩，淡淡擡頭。
“我有看到你和江學長的照片，特別多，都在學校的榮譽牆上，真羨慕你們，走過最美好的歲月，結婚，然後有一段勢均力敵的愛情。”
女孩眨着眼睛，臉蛋上寫着的都是羨慕，欽佩。
勢均力敵的愛情……
裴清歡扯脣輕輕一笑，“你也會有這樣的未來。”
“謝謝裴學姐，我會努力向你看齊的，我男朋友來接我了，再見。”
遠遠地，一個男孩站在不遠處，眉目清秀，女孩像只歡快的小鳥，對着男孩就飛奔過去。
帶着寵愛，男孩輕輕揉了揉她的發頂，看着她凍紅的手，塞進自己口袋。
猶如一根刺紮在喉嚨，裴清歡移開目光，眼眶發酸發脹，默默地，兩行眼淚流了出來，無聲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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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酒吧發生那樣的事情後，她就一直小心翼翼，不敢讓知道，天天恐懼。
總有一種感覺，等他知道後，兩人這段婚姻會走到盡頭。
結果證明，的確是這樣。
疼了，哭過就好。
片刻後，她擡手，將臉上的眼淚抹去，起身，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似又恢復當初的女強人。
回到醫院，裴清歡辦理了出院手續。
沉默許久後，外婆開口，“離婚手續辦了？”
她低着頭，應了聲，“嗯。”
外婆沒有再說話，跟着她收拾東西，攔了這麼久，也勸了不少時間，結果還是沒用。
東西不多，只有幾件衣服而已，一個行李箱就可以裝的滿滿的。
“去一趟超市吧，公寓可能沒有菜，去買點菜。”
“好。”
在超市，外婆確實買了非常多，就像是在瘋狂大采購。
兩隻手，提的滿滿當當。
回到公寓，外婆在做菜，而裴清歡在打下手，兩人之間，寂寞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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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給川北打個電話吧，讓他回來。”
走出廚房，擦乾雙手，裴清歡撥通電話，手機鈴聲一直在響，卻沒有人接通。
等打到第四通時，終於接通了。
“外婆讓我打電話叫你回來。”
裴清歡話音才落，就有一道清脆靚麗的女聲傳進來，“川北，你陪我，好不好？我不要去醫院。”
“好好好，沒事，只是去檢查一下身體。”
閉眼，她自動將這句話忽略，等待着他的回答。
“可能會很晚，到時候，我打電話。”江川北這句話是對着裴清歡說的。
“外婆已經準備好飯菜，忙碌了一下午，請你儘快。”
話音落，裴清歡將手機掛斷，其實這句話並沒有爭寵的意思，只是告訴他事實。
“怎麼樣？”外婆把飯菜端在桌上，兩手在圍裙上輕擦。
“估計會很晚，他現在有事在忙。”
外婆臉上略過淡淡的失望，點頭，在餐桌旁坐下。
裴清歡陪着她。
飯菜做的很多，大部分都是江川北和裴清歡喜歡吃的。
已經一個小時過去了，還並沒有看到江川北的身影。
裴清歡嘲諷的輕扯脣角，目光轉向外婆，“走吧，他估計今晚不會回來了。”
“再等等。”外婆沒有起身，“他答應我的事情，總會辦到。”
這一等，又等了兩個小時。
飯桌上的菜已經徹底地涼了。
而外婆也終於死了心，“收拾收拾，我們走吧。”
就在兩人打開房門時，江川北站在門外，喉結滾動，“外婆，我回來晚了。”
“不晚，不晚，進來吧。”外婆拉過他的手，“都凍冰了。”
眸光落在那一桌菜上，已經沒有熱氣，江川北目光微凝。
“今天晚上多吃一點，以後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酒不能碰，煙也不能抽，這些事，你都自己記着。”外婆一樣一樣的叮囑。
江川北微扯脣。
“不說了，說多了，估計會有人嫌棄我煩，吃吧。”
只有今天這頓飯吃的最沉悶，也沒有聲音，就連一向話多的外婆，這會兒話也特別的少。
等到十一點鐘，裴清歡站起，“外婆，走吧，一會兒再晚，車不好攔。”
應聲，外婆跟着站起，去拿行李箱。
江川北也站起，放下碗筷，“我送你們。”
沒有拒絕，坐上他的車子，到新租住的公寓，用了半個多小時。
“回去吧。”外婆笑笑，輕拍他的手，沒有再多說其它什麼話，只有這麼一句。
江川北輕扯薄脣，浮現出來的笑容已經略顯僵硬，俯身，他兩手抱住外婆，抱的很緊。
隨後，看向裴清歡，輕輕擁抱，隨後離開。
他才離開，外婆就哭了出來，裴清歡抱着她的肩膀，輕輕安慰。
即便上了樓，外婆也站在窗戶前，從窗戶望下去，一直看到江川北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才折回。
這下，和江川北之間，真的是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徹底的沒有關係。
一夜，外婆沒有睡，裴清歡能聽到她一直在哭，比自己還傷心。
翌日清晨，裴清歡就去找工作。
這次倒很好找，她很快就找了一個工作，是珠寶設計，她以前學過珠寶設計，但並不喜歡，也不擅長。
只是，現在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
無論什麼樣的工作，都只能先做着，要養活兩個人，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即使離婚，即使十年的感情消失，但只要活着，生活就得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