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辦的很隆重。
白色花圈將大廳周圍堆的滿滿,正中間放着棺木,裡面擺放着從水中找到的細跟高跟鞋和黑色長裙,林安婭的屍體沒有找到。
涉事區域的水流過於湍急,水下地勢複雜,300多人中找到的屍體,只找到了200多,餘下的都還沒有找到。
牆壁上掛着林安婭的生前照片,她身着一襲淺色印花連衣裙,頭髮烏黑亮麗的披散在肩頭,輕輕一笑,她脣角浮現出兩個梨渦,迷人且美麗。
她那麼美,卻是紅顏薄命。
視線直直盯着照片,景喬渾身發抖,滿臉眼淚,垂落在身側的兩手掐進掌心中,皮被劃破,嫩肉生疼。
“你還敢過來!你竟然還有臉過來!殺死安婭的罪魁禍首就是你!如果不是你,我的安婭怎麼會死?你把安婭還給我!還給我!”
聞訊趕來的林母像是瘋了一樣,一邊連哭帶喊,一邊對景喬拳打腳踢,她力道很重,幾巴掌落在臉上,直啪啪作響。
臉上,身上,景喬不知道她到底捱了多少下,臉頰已經又紅又腫被扇的像是要滴出血,嘴角也都破了皮,但從頭到尾她倔強的一聲都沒有吭過。
這一切,她都甘願承受,甚至恨不得林母再打的狠一些,重一些!
周圍大部分人都在看,只有幾個上前來勸阻林母,陷入悲痛欲絕中的人力量往往不可想象,幾個女人合力也弄不過一個林母。
正在這時,不知是誰突然喊了一聲;“靳先生來了!”
“靳先生,哪個靳先生?”
“A市能引起這麼大轟動的還有第二個靳先生嗎?”
“你說的是靳言深?”
“確定是靳言深?天啊!我瘋了!不過,他怎麼會過來這邊?”
“有那麼一些傳言,說林安婭是他的女朋友,我以前不相信,現在看來是八九不離十!”
“……”
原本一片寂靜肅穆的大廳在此時竟沸騰起來,不少人都在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行爲精神失控的林母聽到這些議論後,那些瘋狂的舉動才終於止住。
而雙腿發軟渾身疼痛的景喬已有些站立不穩,嘈雜紛亂的聲音令腦袋渾渾噩噩似要爆炸,擡頭,她在頭暈目眩中看到了所有人口中談論的靳先生——靳言深。
他一襲黑色西裝,裡面襯着白色襯衣,優雅筆挺的沒有一絲褶皺,手腕上戴着名貴腕錶,髮絲如墨,沉穩,內斂,走路時雙腿筆直,後背挺拔,氣勢逼人,令人不禁噓籲,只不過他像是很久沒有休息,眼眶中都是紅血絲。
站定在靈堂前,靳言深頓下腳步,暗沉深邃的眼眸緊盯着照片。
他不發一言,大掌收緊咯咯聲作響,氣氛頓時緊繃,大廳再次沉寂下來,比之前更爲安靜。
“懷深……安婭是她給害死的……如果不是她打電話讓去巴塞羅那……安婭又怎麼會上那條要了她命的船……”林母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指着景喬,控訴她的罪行。
沒有對林母的話做出任何迴應,靳言深徑自側過挺拔結實的身軀,目光直直緊鎖住景喬,薄脣緊抿成鋒利的弧度。
他眼神冷的似是淬了冰,更像是銳利的寒劍,籠罩過來,要將她萬劍刺死。
只一記眼神,景喬卻已經感覺到身體發熱刺痛,渾身上下血液倒流,她不由自主向後倒退幾步,扯着被扇破流血的嘴角,九十度鞠躬彎腰;“對不起。”
“你覺得這三個字有用?”
靳言深開了口,神色陰鷙,聲音足以令大廳內的所有人聽到;“人總得爲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不是你說句對不起,我就得回你一句沒關係……”
人果然會隨着年齡變化,如果正處於二十多歲的熱血年紀,他一定會衝上去掐住她頸間,當着衆人面將她揍的半死不活!生死不如!
“不是,我……”景喬望着他急促搖頭,動嘴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由於緊張雙腿發軟,身子踉蹌站立不穩,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突然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