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車內空間很大,明明車內只坐着他一人,卻依舊感覺到壓抑,沉悶,窒息。
頎長身軀前傾,他將音樂打開。
很柔和地音樂,猶如小河中靜靜流淌地水,柔和,安靜。
抽出一根菸,靳言深刁在薄脣上,煙霧在舌尖上繚繞,眸子微眯,思緒出神。
他在想,那個脾氣執拗的女人沒有說錯。
他並不喜歡她,充其量也就是心底的那點好感作祟,但好感終究是好感,不能稱之爲喜歡,更不能稱之爲愛。
既然他喜歡的是安婭,所以再去她房間,的確是不合適。
嗯,不合適……
車子開回公寓,靳言深隨意將車鑰匙丟給保安,讓他去泊車,自己轉身上樓。
公寓中很安靜,沉寂。
大衣被他扔在沙發上,只穿着高領針織衫,接了杯溫水,他站在落地窗前。
很奇怪,身處那個女人的房間,不到五六分鐘時間,他就會有睏意,想要睡覺,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有那種輕鬆,自在的感受。
可是,待在豪華公寓,只有清冷,煩躁,不僅沒有睡意,反而愈發清醒。
難道,景喬對他下了蠱?
“呵……”靳言深薄脣中溢出嗤笑,長指擡起,落在眉宇間,輕揉,暗想,自己的確是想太多。
在她沒有出現之前,他的失眠和抑鬱症就存在。
她出現以後,的確好轉,可以夜夜入眠。
現在不過是回到從前那種失眠的日子,以前沒有她,他即便失眠,依舊活的很好。
所以,沒有必要爲了一點舒服,自在,做出不是自己風格的事。
目光又掃過寬敞的公寓,靳言深俊挺眉頭輕皺,總覺得像是少了些什麼東西。
思緒稍沉,他眼眸前突然浮現出陽臺上的紅紅綠綠。
當即,拿出手機,靳言深將電話撥給了葉律,讓他現在買一些花草送過來。
“現在?晚上八點鐘,靳總,咱能別這麼折騰,行嗎?”葉律正在女人牀上,哪裡捨得離開。
靳言深放低聲音,不和他羅嗦;“立即,馬上。”
認命地扶着額頭,葉律隨手扯過牀頭的西裝褲,穿上,還保持通話狀態;“要什麼花草?”
平時並沒有過多的接觸過花草,靳言深沉吟片刻,沒想出來名字,道;“紅紅綠綠,看着順眼的那種。”
這是什麼破答案!
葉律罵了一聲娘,然後把懷中的女人吻的喘不過氣,嬌嗔地拍着他胸口,喊着想要時,抽身離開。
一個小時後,他領着一羣花店的工作人員踏進電梯,上樓。
靳言深面色沉沉,掃過那一羣花花草草,沒有發表什麼意見,看起來似乎還是比較滿意地。
“靳總,愛好什麼時候變了?”葉律給自己衝了杯咖啡,沒有看到將軍,心情頗好。
“恩?”靳言深習慣性揚眉。
“不在女人身上辛勤勞作,耕耘,反而要在這堆花花草草身上耕耘。”
沉沉掃過他,靳言深丟出幾個字;“陶冶情操。”
“……”葉律。
有了那堆花花草草,公寓中氣氛好似變了不少,也似乎有所轉變,不是那麼清冷。
靳言深嘗試着閉眼,但沒有睡意,反而浮現出那間小小的屋子,擺滿花草的陽臺,綿軟輕巧地嫩黃色沙發。
才說過以後不會再過去那邊,現在又不由自主想起,真像是着了魔。
打開抽屜,拿出安眠藥,就着溫水喝了幾粒,漸漸有了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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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才六點鐘,靳水墨已經穿戴整齊,準備去傻逼女人那裡培養感情。
靳母將他攔住;“一會兒有個婚宴,你得去參加。”
“不去,不感興趣。”
“必須得去,沒有選擇餘地,你爺爺,我,還有你大哥,都會去,你也要去。”
靳水墨興致缺缺。
但靳母已經拉過他,不由分說就扯進化妝間;“聽話,你長的這麼帥,到時還要給媽媽爭臉呢。”
執拗不過靳母還有靳老爺子,伸着懶腰,他任由擺弄。
今天是A市裴家女兒的婚宴,裴家在A市屈居第二,僅次於靳家。
所以,婚宴上邀請的人不在少數,都是A市有頭有臉的人物。
靳老爺子,靳母,還有靳水墨共坐一車,先抵達酒店。
而靳言深來的比較晚,可以說是最後一個到達,全場壓軸,旁邊站着一襲白色衣裙的林安婭,純潔,仙氣。
記者們的閃光燈照耀,明亮刺眼地令人睜不開眼。
面無表情,靳言深長腿跨進酒店,而靳水墨正感覺無聊,一看到自家大哥,就迎上去。
婚宴辦的異常奢侈,浪漫,酒店內的大多數東西都是水晶,如同來到水晶世界,閃耀,奪目,散發光彩。
巨大的室內屏幕上,正在播放提前製作好的視頻,關於新娘和新郎相識,相愛,直到結婚。
男人們倒沒有什麼表情,在場地女人倒是感動不已,有些甚至已經紛紛落淚。
林安婭亦然。
再然後就到了新娘丟花束的環節,靳水墨在背後輕推着安婭;“上去啊,快去。”
臉色微紅,林安婭雖然不好意思,但還是上前,站在了臺邊。
“一,二,三,丟!”司儀聲音高亢嘹亮。
伴隨着最後一個字音落,潔白地花束不偏不倚,正好掉進林安婭懷中。
白色長裙,白色花束,相互映襯,將林安婭錯愕,震驚,白皙中又透着淡淡粉紅的臉蛋,映照其中。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接到了捧花。
還在輕輕扯着靳言深衣袖;“言深,捧花是我接到了嗎?”
“嗯。”靳言深輕扯脣角,掃過捧花,神色淡然。
林安婭嘴角露出笑容,回過神,深深地嗅過花香,很開心;“真漂亮!”
但是,在那抹開心背後,卻隱隱透着幾分苦澀和失望。
記者們當然不會放過這種時候,話筒全部對準了靳言深。
“靳總,林小姐接到了捧花,不知道您是否近期有訂婚的打算。”
“對,靳總和林小姐向來被稱爲A市的最值得令人期待的情侶,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喝上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