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結晶之地作爲新大陸地脈的終點,擁有着得天獨厚的能量環境,吸引無數強大的生物在此棲息。
可以說,這是整個新大陸最危險的獵場。
也正因如此,調查團對於這片區域的調查進度十分有限。
地表的情況基本確認,在地圖上標註得比較清晰,但在錯綜複雜的洞窟中行動,依舊十分容易迷路。
繞遠路更是必然的情況,不過爲了降低與“魔獸”貝希摩斯遭遇的概率,費些時間也是值得的。
就這樣,在洞窟間穿行了好一陣,他們終於發現了一處路標。
——奇面族的路標。
這些圖案十分複雜,舊大陸長大的巴巴卡都不認識,也只有門羅先生那樣專門研究獸人族文化的學者,纔有可能分辨得清其中的含義。
好在,他們有更直接的辦法。
戈登衝豬扒使了個眼色,豬扒點點小腦袋,從領口掏出支精巧的骨哨,用力吹響。
這是奇面族之王送給他們的禮物,聽到哨子的聲音,附近的奇面族都會趕來幫忙。
找了個隱蔽的角落等候了片刻,幾隻扛着火箭筒,提着沉重石刀的奇面族便從其它生物難以注意到的縫隙中鑽了出來。
它們左右張望,尋找着是誰發出了求援信號。
戈登一行從藏身處走出。
發現不是同族,那幾只奇面族先是表現得十分警惕,可當看清豬扒爪子中舉着的骨哨後,立刻放下了武器,變得歡快又熱情。
那幾只奇面族中有一隻會點人類通用語,豬扒巴巴卡也多少會一點舊大陸獸人族語。
磕磕絆絆地交流了陣,得知了戈登他們的目的是尋找被奇面族們救下的獵人同伴後,它們蹦蹦跳跳地開始了帶路。
通往奇面族營地的路不好走,有些奇面族能夠輕鬆通過的地方,獵人們根本進不去。
至少戈登進不去。
帶路的奇面族們只好領着它們又繞了些遠路,總算在午夜時分,抵達了收留酒精三人組的那處奇面族營地。
“卡巴巴巴巴!!!”巴巴卡幾乎是哭嚎着衝了進去。
它離開時,泰德與俄舒拉依舊處於昏迷狀態,傷勢較輕的瑪卡也是勉強只能坐起來的程度。
這好幾天的時間裡,要說誰最擔心,那肯定就是它了。
瑪卡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髮,神色有些憔悴,但她還是笑着彎下身,拍了拍抱着她腿不鬆手的巴巴卡的腦袋,誇獎安慰了幾句。
然後看向戈登幾人,“你們來啦,這次還真是.丟人丟大了。”
“其他兩人怎麼樣?”安希爾急聲問。
“不算太好,過來看看吧。”瑪卡領着他們來到了泰德與俄舒拉身邊。
泰德平躺在枯枝藤條鋪成的“牀鋪”上,雖不能動彈,但至少意識還算清醒。
見到戈登幾人到來,還艱難地扯了扯嘴角,算是打了個招呼。
俄舒拉的情況更嚴重些,臉頰泛紅嘴脣爆皮,昏迷不醒,似乎正發着燒。
豬扒與香蘭立刻開始了檢查。
瑪卡傷勢最輕,除了一些燒灼傷外,內臟受到衝擊加上輕微骨裂,通過服用回覆藥以及這幾天的修養,基本已經痊癒。
之所以看起來那麼憔悴,更多是因爲擔心的。
泰德和俄舒拉就不太好說了。
兩人渾身多處骨折,內臟出血,肌肉撕裂,皮膚大面積燒傷,要不是有秘藥吊着命,人怕是都沒了。
最大的問題是,他們不敢大量服用回覆藥。
兩人渾身骨骼斷裂的情況,已經不是緊急處理下就能應付的程度。
服用回覆藥,自然會促進傷口快速癒合,但未能完全對準的骨骼會長歪,增生,嚴重影響後續治療,甚至可能完全斷送身爲獵人的未來。
因此,在基本脫離了生命危險後,泰德和曾醒來過的俄舒拉都選擇了停藥硬撐。
其中忍受了多少痛苦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這兩天俄舒拉開始出現感染症狀,差點就沒能撐過來,要不是支援到得還算及時,瑪卡都準備強行給她用藥了。
不能繼續當獵人也總比送命了強。
豬扒香蘭廢了好大功夫,總算把這倆人的骨頭對上,打好固定,然後狠灌了幾瓶回覆藥下去。
立馬痊癒,原地再起什麼的,是絕對不可能的。
它們所能做的,也不過是穩定住兩人的傷勢。
豬扒香蘭討論後決定,讓兩人原地修養二十個小時,直至第二天入夜。
足量回復藥供應下,兩人的狀態應該能夠恢復一部分,至少到能被搬運的程度後,想辦法撤離。
把這倆傢伙送到空艇上,再由專業的醫師接手後續的治療。
到那時,纔是兩人真正要受苦的時候。
按豬扒的說法,兩人渾身斷碎的骨骼,本來也對得不是那麼完美,再加上搬運過程中不可避免的二次創傷。
這倆傢伙渾身的斷骨怕是還得被敲碎了重拼一次,甚至好幾次。
沒個幾個月的持續治療和修養,是別想下牀了,最終的恢復情況,眼下也無法確定。
泰德聽得整個人愣住,剛剛清醒過來的俄舒拉更是眼睛一翻,再次暈了過去。
只有瑪卡長舒了口氣,至少,性命無憂,也還有痊癒的希望。
讓豬扒香蘭盯緊灰白化的兩人,戈登三人把瑪卡拉到一旁,詢問起有關當時戰鬥的情況。
瑪卡依靠着一段巖壁,雙手抱膝坐在了地上,低頭沉默了片刻,纔開口道:“那是.前所未見的恐怖生物。
簡直不像是應該出現在這個世間的存在”
戈登快速把阿爾瓦整理給他們的信息講述了遍,這是爲了最終確認,碾壓式擊敗酒精的貝希摩斯,是否就是上古遺蹟中記載的那頭滅世的魔獸。
“不用懷疑,肯定就是它。”瑪卡回答得沒有一絲猶豫,“如果之前,我們沒有把學者們的發現當作無聊的神話傳說。
如果我們更.
算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哪怕知道了那些,慘敗的結局依舊不會改變。”
瑪卡語調中的頹喪令安希爾皺眉。
他看得出,之前的慘敗擊碎了瑪卡的心力,若是不能重新振作,即便肉體上的傷勢已經痊癒,她實力也會出現斷崖式的下跌。
而這種時候,好聲好氣地安慰是最沒用的。
“不要覺得我們已經安全了,爲了儘可能地避免搬運過程中造成的二次創傷,撤退行動中我們將不得不選擇相對平坦好走的路線。”
說到這,安希爾頓了頓,盯着瑪卡問:“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瑪卡渾身變得僵硬,抱着膝蓋沉默了好幾秒,澀聲道:“意味着,我們很可能再次遭遇到那頭魔獸.貝希摩斯的襲擊。”
“與貝希摩斯戰鬥過的人中,你是唯一還保存有戰鬥能力的,一旦爆發戰鬥,你的作用至關重要。
你是上位獵人,不是什麼新手,多的話也不用我多說。
當然,不論你如何選擇,襲擊發生時,我們銀邊都會留下來斷後。”
戈登抱着雙臂站在一旁,斜看了安希爾一眼,卻沒有說話。
這傢伙沒說什麼重話,但話中附帶的壓力簡直能壓死人。
如果瑪卡因爲懼怕沒有加入戰鬥,導致銀邊爲了掩護酒精成員撤退而覆滅,誰都不會原諒她,包括她自己。
若是換個意志薄弱些的人,此時哪怕咬牙做出了參戰的決定,也會被恐懼的情緒所壓垮。
如果是那種情況,即便瑪卡說着要加入,安希爾也會拒絕。
但作爲一名能夠晉升七星的強者,安希爾堅信這傢伙沒那麼脆弱。
瑪卡低垂着頭, 抱住膝蓋的雙手死死地絞在一起。
安希爾靜靜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決定。
這時,巴巴卡從戈登他們的腿邊擠出來,跑到瑪卡面前。
它把手放在了瑪卡的手背上。
“卡巴巴!”
“.”
終於下定了某種決心的瑪卡猛地擡起頭來。
“先說好啊,如果真的有機會幹掉那傢伙,插在它脖子後的那根長槍,得歸我!
咱總覺得那根槍能當蟲棍使.”
Ps.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