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那表情,白路心底一聲嘆息,到底還是逃不過。
白雨看過他一眼,先看電線連接,而後輕掃一下琴絃,左腳輕點腳下效果器,簡單幾下試過,看向周衣丹。
周衣丹和她同樣動作,而後朝白雨點頭,點頭的同時,右腳打拍子,一、二、三、四,倆人配合默契,腳尖點過四下,倆人一起彈奏。
曲子是卡農,一首十分流行的古典曲子,吉他手尤其願意彈這首曲子。許多音樂人將這首曲子一再改編,市面上比較流行的版本就有十幾二十個。
在白雨、周衣丹上臺之前,不是沒有吉他手,也不是沒有女吉他手。可她倆上臺後,整個氣場都變了。
兩個同樣年輕的美麗妹子,同是長髮直垂,一低頭,頭髮遮住多半邊面孔,耳朵隱藏不見,臉頰隱去一部分,只剩下潔白麪容,光潔額頭,美麗好看的翹鼻和雙眼,微微上揚的嘴脣。
不是親眼看到,不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美麗。
低着頭,用心彈奏。偶爾擡頭,見到白路和許多人的注視,尤其是白路的盯看,讓倆美女不自禁的泛起害羞笑容,這一笑,世界都在她們的彎彎眼中沉醉;這一笑,所有人都被她倆的俏揚嘴角勾住。
白路和白雨一起表演過節目,卻是第一次認真看她表演,在這一刻,他認爲白雨是極美極好看的,那樣的笑容。硬硬的拽住他的視線,直覺看不夠。
卡農這首曲子的表演時間並不太長,即便是改編來改編去,也就三幾分鐘而已。可是這三幾分鐘,白路第一次見識到白雨和周衣丹的魅力。
原來,魅力不是努力綻放,也不是表現最精彩的一面。魅力是恰如其時又恰如其分的敲擊你的心靈,而你,又恰巧被敲中。
兩個妹子都是低頭表演,偶爾擡頭看看。目光多是在白路這面掃過。每一次低頭。長髮遮擋住更多容貌,只剩當中的翹鼻和那許多潔白,讓你更想要看清楚整個面容。而當兩個妹子擡頭看你的時候,笑容襲面。兩側髮絲自然分開。你卻又忘了看清楚那張臉龐。只記得那個笑容,很甜,有些害羞。但是絕對美麗。
在這種美麗中,三分鐘時間一晃而過,白雨盯住白路看,眼有詢問之意。
白路笑了下,站起身輕輕點頭。
白雨很高興,朝周衣丹使個眼色,下一秒曲風突變,從卡農轉成《流浪魚》的主題曲,一聲淒厲高音,前奏開始,跟着是一個電琴的加強顫音,再重複一遍前奏。
白路走上舞臺,面前是立式話筒,雙手抄兜,顯得很輕鬆隨意的唱起那首主題曲。
白路不喜歡錶演節目,更不喜歡在交際場所表演節目。今天是例外,看到白雨和周衣丹的表演,尤其是那個害羞的笑容,再有潔白的纖纖手指在琴絃上滑動,怎麼看都是一種美麗,特別吸引人的那種美麗,白路終於肯捧個場。
在今天以前,倆人從來沒合作過這首歌曲,周衣丹更不要說。可今天這次表演,用兩個字形容就是完美,特別完美,好象排練過許多次一樣的完美。白雨沒有彈錯,白路沒有唱錯,節奏也沒有錯誤,僅僅兩把電吉他,便把這首歌演繹到極致。
而白路的高亢嘶喊更是振奮人心,讓每一個人都沉浸在音樂聲中。
待演出結束,沙龍裡響起一片掌聲。
音樂人多是驕傲的,難聽點說是盲目自大,眼裡很少有別人,即便白路的名聲響徹全國,多數音樂人都認爲是修出來的歌曲什麼什麼的。可今天現場一聽,才知道白路唱的有多好,給他伴奏的兩個妹子有多強。
這一片掌聲響上好一會兒時間,當掌聲慢慢停歇之後,再沒人上去表演節目,很多人舉酒來敬白路,一杯又一杯的喝過。
這次敬酒和沙龍開場時不同,那時候有些敷衍、或是想結交名人的感覺。此時喝酒是真真正正的表示敬佩之意,是真真正正的敬酒。
一番酒喝過,林小麟還想繼續玩下去,白路等人卻是得離開。
再略微說上會兒話,林小麟送他們下樓。
大約半個小時,一行人回到賓館。剛一下車,丁丁就表揚白路唱的真好。
白路搖搖頭,說白雨和周衣丹彈的真好。
他認識兩個妹子許久,今天晚上的表現徹底打動到他。回房間後,白路找揚鈴說話:“讓白雨和衣丹成立個表演組合成不成?”
揚鈴說:“成立組合沒問題,問題是怎麼火起來?”
白路問:“兩個人太少?”
“有一定原因,主要是音樂不賣錢,對於如今的樂手和歌手來說,成名簡單,難的是讓人記住,你要一直不停的出作品,還要一直不停的出現在新聞上,纔有可能成名。”說完這些話,揚鈴看看白路:“像你那樣。”
白路說:“少胡說八道,我是真正靠才能吃飯。”
揚鈴笑了一下,接着說道:“如今新人歌手成名主要有兩個手段,一個是參加選秀節目,要能選到前幾名才成。一個是演唱知名電視劇的主題曲,要歌曲好聽才成。你覺得她們倆走哪條路比較好?”
白路說:“可以演個大火影片,他們做主演,再唱個和影片有關的歌曲。”
揚鈴說:“這也算是取巧的一種方式,你打算投資麼?”
“投資不是問題,首先得有好歌。”
“那成,等回家和她們說。”揚鈴說道。
說完白雨和周衣丹的事情,白路去敲明臣的房門,好一會兒沒人迴應。再去敲元龍房門。片刻後房門打開,元龍嘆氣道:“你可算回來了。”
白路問:“怎麼了?明臣呢?”
元龍讓開位置:“睡了。”
白路進門,走過小客廳,臥室大牀上躺着明臣,只穿個三角褲衩。
白路用不懷好意的眼神看元龍:“你幹嘛了?”
“信不信我弄死你?”元龍推開衛生間的門:“自己看。”
白路還沒走過去,先聞到酒臭氣味飄出來。往裡看一眼,明臣的衣服都丟在地上。
趕緊關上廁所門,白路問話:“吐了?”
元龍苦笑着說話:“何止吐了,都第二次了,你去他的房間看看就明白了。”
白路皺眉頭問:“怎麼喝這麼多?”
“誰知道呢。一下車就大罵誰誰誰是王八蛋。這傢伙的普通話得練,我聽上十幾遍都沒聽清他罵誰。”
白路進裡屋看看明臣,跟元龍說:“你去我房間睡吧。”說着話遞過去房卡。
元龍看他一眼:“也成。”拿房卡出屋。
白路搖搖頭,忍着氣味。去衛生間洗把臉。出來後躺在沙發上睡覺。
明臣確實喝多了。白路將將睡着,這傢伙開始說夢話,說上一陣誰也聽不明白的罵人話語。大概堅持個四、五十秒,重又恢復平靜。
等第二天早上起牀,明臣硬是起不來,睜着眼睛、依然有些迷糊狀態,問白路:“我是在哪?”
白路摸摸明臣額頭,說繼續睡吧。
明臣很聽話的閉上眼睛,可是沒過一會兒重又睜開:“我想喝汽水。”
白路問:“可樂?橙汁?”
明臣說都不要,要玻璃瓶汽水,是他們家鄉出品的那種,依稀是大蘋果汽水什麼的。
白路撓撓頭,出門找服務員要糖塊,回來衝上一杯糖水,拿給明臣:“你的蘋果汽水。”
明臣躺着喝上一大口,皺眉道:“不對,沒有汽。”
“喝你的吧。”白路無奈了。
明臣看看杯子,雙手撐牀坐起來,可是隻一會兒就又躺下,跟白路說:“頭暈,噁心。”
白路笑笑:“還喝酒不了?”
“不喝了,再喝是王八蛋,太難受了。”
白路繼續笑:“每一個喝多酒的人都會這麼說。”
今天上午沒什麼事情,電影節不用去,元龍也沒拽着白路出去模擬危險動作,大家都在玩樂,去遊會兒泳唱會兒歌,再互相聊天看電視。
白路沒去玩樂,一上午在陪伴明臣,那個很漂亮的奶油小生始終蒼白着臉,看上去有點兒嚇人。
直到午飯後,明臣終於緩了過來,起牀洗澡,然後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在明臣靜養的上午時光,電話響過幾次,有兩次是經紀人打來,第一次是說昨天的投資人想要再請他吃飯。明臣說喝多了喝吐了,躺着動不了。
這個電話之後沒多久,經紀人打來第二個電話,說公司說的,你得和這個投資人搞好關係,儘量逢迎一下,如果沒意外,這個投資人最少能砸出一億人民幣,到時候想拍什麼請誰來拍,完全由你做主。
一上午,明臣的腦袋始終處於難受狀態,聽到經紀人這麼說話,直接回道:“有什麼事兒以後再說,我現在難受,噁心想吐。”
經紀人琢磨琢磨,掛上電話。
明臣打電話的時候,白路坐在前面沙發看電視,聽到明臣在說難受,還打趣說:“真乃精英人才,疾病困痛中不忘工作。”
午飯是白路下樓打回來,飯後,明臣去洗澡,又找替換衣服,出來和白路一起看電視。
正看着,經紀人打來今天的第三個電話,問明臣還難受不?
明臣回話說還好,剛洗完澡,沒有上午那麼難受。
經紀人接着說出目的,說昨天的投資人想見他,下去就要見面,經紀人已經把明臣的電話號告訴那個投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