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路蹲下看幾眼,懶得拆包,索性下樓喊個出租車,跟司機把六個箱子搬下去,再運去標準天地,拽司機一起把箱子搬去屬於他自己的那間小辦公室。
除車錢外多給一百塊辛苦費,等司機離開,白路把六個箱子塞進櫃子裡,然後發會兒呆。
這間小辦公室比頂樓辦公室小很多,可也是更空,沒有電腦沒有文件夾,書櫃都是空的。
這時候電話響了,是元龍,說現在在北城,問白路在不在公司,問他要不要彩排。
白路說:“你真來了?”
元龍說:“廢話,你的事,我敢不當回事兒麼?”
白路琢磨琢磨:“說吧,到底想幹啥。”
元龍沒理他說什麼,再問一遍:“是不是在公司?”
白路說是,元龍讓他來揚鈴辦公室。
那就去吧,上了樓發現不光有元龍,還有他的十個徒弟。
說起來,這十個徒弟打拼的還真是艱難。
元大先生那麼牛,徒弟也不差,一個個都是選出來的。另外呢,元大先生有自己的娛樂公司,跟許多娛樂公司的關係也不錯,很多次的帶徒弟上節目,又是在自己演的電影裡安排角色,可就是出不來,一個都不出來。
徒弟裡有倆長腿大妹子,那是腿真長啊,武打動作也好,好象功夫片裡那種,單腿支地,另一條腿能直擡過頭,來個豎的一字馬,這要是穿上高跟鞋、緊身褲,顯得腿更長,人也更帥氣,很有眼緣,可就是出不來。你能記住大長腿,卻記不住那個人是誰。
白路還沒當明星那會兒,元大先生就有了十個徒弟,可現如今。白路的演出公司都捧出一小批新人,那十個可憐孩子還是出不來,就是沒人知道,真正的走對面都不知道誰是誰。
更悲劇的是什麼?《女生宿舍》捧紅八個妹子。連配角李可兒那幫妹子,還有張沙沙、花花等人都有了些名氣,可一大堆女人中的那幾片綠葉,在《宿舍二》裡當配角的幾個男徒弟,依舊沒混出來。說起來都對不起網上超高的點擊率。
今天的演出會在網上直播,元龍不光是自己登場演出,順便給徒弟們多次宣傳機會,也算是用心良苦。
徒弟們坐在辦公室外間,一進門就能看到。白路跟他們打個招呼,走進裡間,元龍回頭看眼:“怎麼纔來?”
白路拽把椅子坐下:“你怎麼捨得回來了?不是在慶功麼?”
元龍笑道:“還得謝謝你,沒有你,我這個夢想根本不可能實現。”跟着又說:“我不是那種過河拆橋的人,剛跟鈴子說了。你們拍電影拍電視做演出,只要能用到我,只要沒有特殊情況,我一準兒到,錢不錢的不重要,真的,我不缺錢,就是有個小條件,給我那幫徒弟一點機會。”
白路恩了一聲說好,又問:“你是去美國啊。還是去香港。”
元龍自己在籌備新片,拿奧斯卡那會兒在美國又接了個片子,不知道以哪個爲主。
元龍回話:“在北城挺多事兒,短時間內不能走。我那個片子是中港合拍,得見幾個人,還有選演員什麼的;美國那面的電影也不着急,劇組有很多準備工作要做,正式開拍最快也得五月。”說完順便問句:“我那戲,來客串個角色?”
白路搖頭:“拉倒吧。我這還有倆片子要客串呢。”說着話問揚鈴:“那倆戲,什麼時候開拍?”
前些時候,中影製作一部主旋律大片,邀請白路去客串個角色。還有個大導演,拍他的第一百部影片,也是邀請白路去客串。
白路原先都想拒了,後來經過勸說,也知道世界上不是隻活一個他,要考慮很多事情,便是同意下來,但是這兩面一直沒給他發消息。
揚鈴回道:“中影那個戲要做宣傳,得等下;大導演那個戲已經開機了,先拍主線,然後看明星檔期,你一直在忙,就沒告訴你,等你什麼時候有空去江南影視城呆一天,估計沒幾個鏡頭。”
元龍笑道:“你也被邀請了?”
白路恩了一聲問道:“有你一份?”
“必須的。”元龍說:“我的鏡頭也沒拍,到時候一起過去。”跟着問話:“大鬍子不是找你拍片麼?拒了?”也是邀請客串那時候的事兒。
白路恩了一聲。
元龍說:“拒就拒了吧,那傢伙有名氣,也能拍商業大片,可拍出來的所有商業片都被人罵,你這如日中天的沒必要給自己找罵。”停了下又問:“多錢請你?”
“兩千萬。”白路隨口回上一句。
“還行,有誠意。”元龍再跟揚鈴說話:“還是剛纔說定的,晚上的演出我不押場,中間上去熱鬧熱鬧,現在帶他們下去彩排。”
揚鈴說好,元龍又跟白路說:“謝了,熊我拿走了。”起身出去,說的是柏林電影節的獎盃。
白路說:“不告而拿是爲偷。”
元龍說:“反正偷都偷了,再見。”出去招呼徒弟們下樓。
揚鈴看看白路:“剛纔接到日本電話。”
白路問:“是白雨、周衣丹,還是張小魚她們?”
“張小魚四個妹子。”揚鈴說:“她們四個想解約。”
白路問:“出什麼事了?”
揚鈴氣道:“還能什麼事,好色之徒天下有之,有個財團老闆想睡她們,而且是想一起睡,他們的音樂公司抗不住。”
“抗不住是什麼意思?”白路問。
“就是封殺唄,只要是他們公司出的唱片,很多商店不會上架出售,幾大電視臺也不會再給他們公司藝人提供上鏡和宣傳機會,想租場地演出?可以,出得起超高價錢就行。”揚鈴看看白路:“你覺得張小魚她們好看麼?”
白路說:“好看,不僅是好看,她們四個有一種氣質,好象是古代的大家閨秀那樣,很有吸引力。”
“對啊,這也是她們的包裝手段中的一種。”揚鈴說:“我想讓她們回國,可護照在公司手裡,現在的問題是,公司也想放她們回來,但是那家財團老闆明着告訴音樂公司,除非張小魚四個妹子是走正常法律程度解約,否則的話,只要你們敢給於方便,別怪我找你們麻煩。”
白路問:“具體什麼情況,問清楚了沒有?”
揚鈴說:“我知道的也不詳細,就知道對方是五花財團的一個董事,很有錢,叫綱本橋,讓顧鵬去查了,估計也查不到什麼,你給小林一打個電話?”
白路問:“你怎麼不早說?”
“我是剛接到電話,元龍過來說事情時接的,這一大早的,張小魚四個妹子剛告訴我,正好元龍給你打電話,我就等你上來。”揚鈴解釋一下。
白路說:“訂票,明天去東京。”
“你去也沒用,先打個電話問問。”揚鈴說道。
白路琢磨下這個事情,那是一個財團,小林一不過是個藝人,完全沒有可比性,找小林一還不如找白鳥先生,可白鳥只是個廚師……拿起電話打給白鳥信夫,只是剛撥過去號碼又掛死,起身道:“我下樓看看。”
揚鈴問:“要不要告訴何山青他們?”
“不用,我先問問情況。”白路出門去日本料理名店街,進入其中一家店說話:“我找你們的老闆細田,誰能幫我翻譯?”
這家店是細田的,細田是十五家日本名店的老闆中最年輕的一個。他這家店的背景不簡單,有六成股份是山口組下面慶山會的,慶山會的頭子叫巖本,跟白路打過交道。白路的兩艘船就是慶山會從中搭線買的,因爲這件事,慶山會洗了許多錢,白路在日本的公司多了些來歷不明的錢。
店員說不知道老闆電話,就知道總店電話。
白路說總店也行,就說我找細田,又說出自己的電話號碼,說有急事,馬上要回過來。
店員說好,打過去日本長途,然後就是耐心等待。
白路不懂日語,想了想,給顧鵬打個電話:“你去找細田,知道細田的電話麼?”
顧鵬說知道,又說十五家店面老闆的電話都知道。
白路說:“你馬上找到他,幫我翻譯。”
顧鵬說:“綱本橋的事情正在打聽……”
“你先去找細田,趕緊。”白路打斷道。
顧鵬說好,掛電話去辦事。
這面沒一會兒,細田給白路打來電話,可倆人誰都不懂外語,交流不便,很快又掛斷。過了會兒,顧鵬給白路打來電話,說他在路上,一會見到細田再打給你電話。
大約二十分鐘,顧鵬打來電話,說跟細田在一起,有什麼話,他可以轉達。
白路說:“讓他給荒川打電話,讓荒川最好帶個翻譯跟我說話。”
顧鵬問:“還有別的事麼?”
“先告訴他。”白路說道。
顧鵬就把這些話翻譯過去,細田問是什麼事,白路說:“急事,麻煩趕緊辦。”
於是細田就給荒川打電話。
荒川是慶山會的幹部之一,會長巖本的得力干將,跟白路做的買賣都是由他負責。
白路再跟顧鵬說:“等細田打完電話,你給我問問綱本橋是怎麼回事。”
“問他能知道麼?”顧鵬問回來。
白路說:“肯定知道的比我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