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以後可以在診療工作中,慢慢教你。不過學習這個本領,技巧只是一方面,主要還是看個人的悟性,以及經驗積累。
說實話,你如果能夠摸各種包塊二十年,三十年,相信也同樣能夠有這種能力。”
李敬生的摸骨術一般不會輕易傳給別人。
必須經過他的考驗,人品得到認可,纔會傳授。
兩人正聊着,一名男子慌慌張張的跑進了診所內。
“李醫生,李醫生,請你救救我老婆!”
男子也就三十五六歲,年齡不大。
穿得相當體面。
家庭經濟條件應該不差。
“你老婆怎麼啦?”
李敬生詢問道。
“我老婆懷孕了,查出來乳腺癌,現在她的情緒很不好。醫院方面要求我們終止妊娠,然後手術切除乳腺癌,再進行放化療,鞏固療效。我老婆肚子裡的孩子是做了三次試管才做上的,因爲她一直懷不上。
所以捨不得打胎。
無論我怎麼勸都沒用。
我聽說您的醫術特別高明,已經治好了多位消化道腫瘤患者。就想問問您,像我老婆的這種情況,能不能在保胎的情況下,完成手術?”
男子來之前,肯定已經打聽過李敬生的醫術。
按照他的想法,做內鏡手術的傷害小,恢復時間短,也許要以給他妻子把手術做了,同時又能保住胎兒。
“抱歉,內鏡手術並不是萬能的。你老婆這種情況,我建議保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個孩子拿掉了,以後還可以再懷。”
李敬生很堅決的告訴家屬,保胎的情況下完成手術,幾乎不可能。
也沒有哪個醫生敢擔這種風險。
包括李敬生本人,他再怎麼醫者仁心,也不可能傻到冒這種巨大風險。
他從來都不是救世主,就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醫務工作者。
儘自己的一份能力,救治病人,賺些錢,改變生活條件。
孕婦其實並不是不能做手術,而是風險不可控。
萬一做手術後,孕婦出現流產,這個算誰的?
家屬能饒得了醫生?
萬一手術後,孕婦產下的胎兒有問題,這個算誰的?
而且孕婦的體質本來就非常特殊,手術中的死亡風險,各種風險,都是成倍上升。沒哪個醫生敢冒這個險。
“一定要拿掉孩子嗎?”
“你老婆的乳腺癌查出來是幾期?”
“一期。”
“孩子懷多長時間了?”
“三個多月。”
“那就果斷拿掉孩子保大人吧!乳腺癌的進展在一些特定條件下,會非常快。如果現在不及時終止妊娠,選擇手術,你可能面臨大人與小孩都保不住。”
李敬生很肯定的給出建議。
孕婦屬於一個特殊時期,這時候查出乳腺癌,終止妊娠,立刻手術,這是最明智的選擇。
如果非要把孩子生下來,會存在很多不可預測的惡果。
比如,孕婦因爲乳腺發育,可能病情進展超乎想像。孩子不足月的時候,她就有可能已經到了晚期。
這時候,母體承受病痛的折磨,營養、健康都成問題,就算孩子不流產,也很難發育到標準狀態。
最終,很可能七個月的時候,就要面臨提前剖出來。
七個月的時候,孩子可能也就兩斤左右。
放保溫箱都不一定能夠養大。
本身最重要的肺部等臟器,發育還未完善。很容易出現感染,這有可能致命。
而且住保溫箱的護理費用相當昂貴。
住上一兩個月,普通家庭很難承受。
還有,萬一母體的乳腺癌到了中晚期,發生轉移。
癌細胞轉移到了孩子身上,這豈不是由一個悲劇,變成了兩個悲劇?
有很多孩子,僅僅只有兩三歲就查出惡性疾病,有的是基因缺陷,也有的可能是在母體時就已經埋下了禍根。
許多病都是可以遺傳的。
也不僅僅只是母親遺傳給孩子,父親同樣有可能遺傳給孩子。
特別是一些家族疾病。
比如比較常見的高血壓,父母任何一方有高血壓病家族史,生下來的孩子也更容易患上此病。
還有馬凡綜合徵之類,也就是俗稱的天才病,同樣非常容易遺傳。
“能夠請您去醫院幫忙勸勸我老婆嗎?她好像特別信任你。”
男子聽到必須打掉孩子。
也就沒有再想着保胎。
只是他們懷上這個孩子極爲不易,他的老婆捨不得打掉孩子。
“你老婆特別信任我?”
李敬生摸了摸鼻子,他平時作風正派,從不與別的女患者勾搭不清。
而且這名男子很陌生,李敬生連認都不認識對方,自然不可能隨便答應。
“那是五個多月前的樣子吧,她的侄子摔斷了手臂,是她和她的妹妹一起帶着孩子來你診所治的病。你現場就給孩子治好了,她回去以後,直誇你的醫術好。
還有,她的一個小姐妹查出來是宮頸癌,嚇得要死。結果跑到你這裡查了以後,發現只是宮頸息肉,一個小手術就給解決了。
所以她對你的醫術特別信任。”
男子說道。
經過男子這麼一說,李敬生好像還真有點印象。
因爲他的診所平時很少治療婦科疾病。
一般情況下,女人得了婦科病,也會去看婦科醫生,而不可能跑到診所找他一個男醫生看病。
除非得的是性病之類,不敢去大醫院看病,而是跑到診所偷偷買藥。
那纔有可能找李敬生看病。
宮頸癌,他並不擅長。接診這樣的女患者更是屈指可數。
那個女患者,他有些印象。
是一位抖音粉絲,專門來找他想要看看能否保住子宮。
結果,李敬生給檢查之後,發現僅僅只是子宮息肉,加上一定程度的子宮糜爛。
看起來像是宮頸癌。
經過治療後,切下的息肉做了病理,並不是癌。
治了足有近一個多月,那名女子的病治好了。
當時還給李敬生送了一面很精美的錦旗。“我卻是不太好去醫院勸你老婆,你也可以轉告我的話。”
李敬生自然不會跑去醫院勸人家的老婆把孩子打掉。
這不合適。
“那好吧,我先去跟我老婆說了試試看。如果實在不行,我帶她到你這裡來,請你幫忙做做她的思想工作,可以嗎?”
男子也知道,要請李敬生過去確實有些強人所難。
“這沒問題。不過我得提前打好招呼,你這個當丈夫的都勸不動,我也可能勸不動。”
李敬生送走了男子後,沒有再管。
最近他的內鏡手術預約量有明顯上漲,也讓他有機會進一步實踐創造的第二種內鏡手術術式。
用生理鹽水在黏膜下衝開一條隧道,然後讓內鏡手術刀得以通過,,抵達病竈位置,完成手術。
這種全新的內鏡手術方法,不但可以大幅減輕對消化道的手術傷害,而且還能大幅縮短手術時間。讓原本複雜、困難的手術,變得簡單。
當然,這個簡單也只是相對於他這樣的高手而言。
做好一臺這樣的手術,對醫生的水平和經驗,都有着極高的要求。任何一個步驟出現失誤,都有可能導致手術失敗。
甚至有可能帶來災難性的後果。
李敬生最近正在考慮發表第二篇內鏡手術的論文。
上次那一篇內鏡下黏膜剝離術,讓他成爲了內鏡領域的權威。
相信第二篇升級版的內鏡術式,很可能再次掀起高潮。
下午五點半的樣子,骨外科的華主任過來了。
華主任平時有事,一般都是打電話或者發微信。親自跑他的診所來了,說明肯定有重要的事情。
“華主任,您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裡啊?”
李敬生起身相迎。
華主任算是他的頂頭上司。
“今天參加了市裡的一個重要學術會議,經過這裡,就想着過來看看。”
“呵呵,歡迎至極,我這邊還有幾位患者,您請先坐一會。”
李敬生讓韓思瑩給華主任倒了一杯水。
當醫生的就是這樣,病人沒有處理完,別說來的是頂頭上司,哪怕來的是親爹親媽,也只能讓他們等着。
天大地大,病人最大。
在醫生眼裡,病人才是最重要的。
一直忙到六點多,李敬生這才忙完。
華主任坐在那裡靜靜的看着報約。身爲科室主任,是第二醫院數得着的大佬,自然有着非凡氣度和定力。
“真不好意思,病人有點多,讓您久等了。咱們去辦公室聊吧!”
李敬生歉意的對華主任說道。
大家都是成年人,華主任嘴上說是順道路過,進來坐坐。
如果真只是進來坐坐,打完招呼早走了。
也不可能等到現在。
華主任的時間可是非常寶貴,而且各種事務極多,絕對的大忙人。
“我反正沒事,坐在你這裡面,還真別說,氛圍特別好。看看報紙啥的,很舒服。”
華主任站起身,與李敬生一起去了辦公室。
“你的診所是發展得越來越好啦!坐你旁邊的那個年輕醫生,我看着很是面熟,是不是姓林?”
“對啊!他叫林蕭然,您認識他?”
要說認識的話,也沒看到兩人打招呼啊!
“我在一本很著名的普外科書籍上看到過他的相關簡介與圖片。林醫生可是普外科領域的頂尖醫生,怎麼被你給挖到陽光診所來了?”
“原來他這麼有名啊!我還真沒有挖他,是他自己從魔都跑過來投奔我。爲了加入我的陽光診所,他甚至把一份在大三甲的工作都給辭了。”
李敬生說起林醫生,即便過去這麼多天,仍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真不知林醫生圖的是什麼?
這種級別的大佬,如果圖名,留在原來的醫院是最好的。
跑到他的小診所來發展,只能變得籍籍無名。
“哎喲,這個林醫生可真是夠膽魄。我估計他是看中了你發表的那篇內鏡論文,想要跟你一起合作,幹出更大的成績。”
“他好像是有這種想法。您喝什麼茶?”
李敬生在辦公室準備了一些茶葉,專門招待一些貴客。
隨着他的名氣不斷增大,找他預約高端腸鏡、內鏡手術的患者也是越來越多。
這些人,非富即貴。
李敬生肯定要好好招待。
一單業務,最少三千塊,服務太差,人家有可能會不高興。
“我隨便,能解渴就行。”
華主任打量着他的辦公室。
“你的診所現在有着這麼好的營收能力,辦公室卻還是保持着剛開業時的樣子,你還真是一心當醫生,從不講究排場什麼的。”
“辦公室乾淨明亮就可以了。我這裡只是一家小診所,要是弄一間十分豪華的辦公室,很容易把人家患者嚇跑。他一看,喲,這個李敬生的辦公室裝修得這麼豪華,還不知道賺了多少位病人的錢?”
李敬生對於吃穿用住,都不怎麼講究。
現在有了自己的經營場地,不用交租金,不用擔心被房東掃地出門,他覺得很幸福很幸福了。
診所也好,醫院也罷,辦公室還真不適合裝修太過豪華。
就像古代的縣衙門,歷任縣令,除非縣衙要倒塌了,不然都是維持現狀,絕不會大興土木。
“哈哈,你是懂患者心思的。”
華主任笑着道。
“沒辦法呀,不懂患者和家屬的心思,我這小診所得關門。請喝茶!”
李敬生泡好茶,端到華主任面前。
兩人的關係很好,談笑也是非常隨意。
“今天開的學術會議,魏氏醫骨館的魏教授也參加了。他在會議上發表了很精采的講話,出了很大的風頭。還有,魏氏醫骨館準備一直把免費正骨進行到底。說是什麼醫者仁心,一心爲病人着想,只爲幫病人解除疾苦,不圖賺錢。我去他孃的不圖嫌錢。
那個魏教授可真是把我給噁心壞了。
誰不知道魏氏醫骨館的免費套路深啊!病人手法正骨,在咱們醫院,可能四百塊錢就能搞定,在他那裡卻需要花費上千元,甚至更多。
我接到一些病人反應,到他那裡手法正骨,發現治不了,後來又被拉到九鵬國際醫院住院做手術。
進去就把押金交了,想退時,變得特別困難。
結果住院、手術治療算下來,總費用比別的醫院還要貴出一大截。”
華主任說起魏氏醫骨館的事情,那是滿臉鄙視。
甚至稱得上唾棄。
就像一些美容美髮機構,頭髮按根收費,能把人活活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