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文哲拿着一本作文練習冊小跑着進了會議室,作文題目是我心中最美的地方,內容則說的是新原縣的明月山,張婉秋離開的前一天批改學生們的作業還特意問了這位同學關於這座山的事情,汪文哲猜想張婉秋會不會去了那裡。
“明月山”縣長黃成語氣頗有些驚訝,這明月山是新原縣和臨縣合作的一個景區開發工程,工程要到明年三月份才能全部完工,現在都還沒有開放。
緊接着,交警大隊和車站那邊也都傳來消息,查到了張婉清的出行記錄,目的地正是明月山。
就這樣,一大隊人馬,十多輛車浩浩蕩蕩的便向着明月山開去,途中,縣委書記李豐下了死命令,動用所有能動用的力量,務必今晚找到張婉秋的下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句話硬生生的被他憋在肚子裡不敢說出來。
明月山的情況他是知道的,就因爲山貌奇巧秀麗纔會被拿來做旅遊開發,縣財政這幾年幾乎把所有的錢都投在了這個上面,雖然沒有開發完成,但引得不少附近的居民和膽大的觀山者前來,半年前就出過事情,一名男子偷偷進山,最後掉進了山谷裡,屍體被找到的時候已經被鳥獸撕扯的不成樣子了。
這明月山的山貌不在於高,而在於奇,有六七個小峰圍繞着一個主峰,主峰狀如月牙,從上空俯瞰,這一組山就如羣星捧月一般,這也正是明月山名字的來歷。
眼看着工程即將完工,本想着這件事能成爲自己政績上的亮點兒的,現在偏偏又出了一檔子這麼個事情,出事的還是張懷明的女兒,想想自己即將斷送的官場生涯,早已戒菸的李豐向秘書要了一支菸默默的給自己點上,看着越來越近的明月山發起了呆。
車開到離山兩公里外便開不了了,所有人都下車徒步進行,鍾海峰準備了火把和手電,韓軻拿了手電就先人一步朝山上走去,車上,這兒的鬼差就給他打了電話,兩人約好在明月山見面。
“你好,在下慕容淵”一皮膚白皙,身材精悍,眼神凌厲的中年男子主動跟韓軻打招呼。
韓軻也是一眼在人羣中找到了此人,早在下車的時候,他就準確的感知到一股頗爲強悍的靈魂力量,直至越走越近,鎖定在這個男人身上。
“韓軻”韓軻淡淡一笑,報了自己的名字,此時的他心思全都在秋兒身上,跟慕容淵他也沒有過多的寒暄。
一路上,韓軻細細的聽着慕容淵敘述着這明月山的情況,原來這明月山兩年內因爲這個工程最低死了有五人,山上之所以總是有遊客進入是因爲有人偷偷地在售賣門票,謀取私利,現在他們走的上山這條路就是偷入的遊客所必經之路。
關於秋兒,慕容淵說這兩日沒有接到也沒有感應到下面傳來的收魂信息,這倒是讓韓軻鬆了一口氣。
“我到那邊找下”跟韓軻說完,慕容淵就閃身進了一旁的分叉小道。
韓軻凝神屏息,將自己的靈魂感知,徹底釋放,以自己爲圓心,不斷的向外蔓延,一直延伸到兩公里左右的地方,他還時不時的能碰到一股比自己稍弱的靈魂力量,那個應該就是慕容淵的。
一行六十多人,沿着上山的三條小路,包括那條那沒修完的環山棧道,找了將近兩個小時,但還是沒有發現張婉秋的身影,眼瞅着快要到山頂了,韓軻的心裡越發的着急了。
遠遠跟在後面的書記李豐和縣長黃成此時的心也都是涼到了極點,本來他們還幻想着會有奇蹟,但現在唯一的一絲希望正在隨着到山頂的距離一點兒一點兒的拉近而逐漸破滅。
尋找的結果讓所有人都十分失望,有些來幫忙的村民猜測着縣裡大張旗鼓要找的這個人可能已經失足滾落到山谷裡了,韓軻不相信,既然慕容淵沒有收走秋兒的靈魂,那就說明秋兒一定還活着,只要能找到秋兒,即便是翻遍山谷也在所不惜。
“有個地方,咱們可以去那邊找一下,從這兒下去往下走大概三四十米會有一個斷層,斷層下面全是灌木叢,但是那個位置離下面的斷層有十多米高,非常陡峭,全是光滑的巖壁,一般人下不去。”說話的是附近的山民,他們對這明月峰也是相當熟悉了,這些年在這兒出了幾條人命他們也是清楚的,只不過上面壓下來不讓說,其中有個人就是失足掉進了自己剛纔所說的斷層處死了。
慕容淵此時也從另一條路走了上來,他衝着韓軻搖了搖頭,韓軻的新頓如掉進冰窖一般,心裡想着秋兒的臉龐,內心滿是自責。
韓軻快步走到村民所說的斷層處,眼神凝重的看着主峰下面漆黑一片的植被,他不能放棄,現在秋兒很有可能就在這山下的某一處忍痛受苦,自己在這兒算是唯一一個和她相近之人,自己要是放棄了,其他人也就會順理成章的全都放棄的。
屏息凝神,韓軻閉上眼睛,將自己體內的靈魂力量蔓延至整個山頭,此刻他的靈魂力量就猶如一張滿是觸角的大網,一點兒一點兒的將這裡的一切慢慢籠罩。
終於,韓軻有了一點兒微弱的靈魂感應,就在剛纔他們所說的斷層下面。
韓軻又是閉上眼睛仔細感觸了一遍,他現在可以確定,斷層的下面絕對是一個人類的靈魂。
剛纔在山腰的時候,韓軻就應該察覺的,只可惜,這山上動物不少,這道微弱的靈魂氣息讓韓軻誤以爲是山上的某個動物而被忽略了去。
“天色太黑,這兒太危險了,貿然下去是要出事的。”說這話的則是這兒得管理員,這斷層白天做好準備工作挑幾個身手矯捷的壯小夥還行,但是晚上烏漆墨黑的,一個不慎,恐怕就要出事,輕則重傷,重則小命不保,在他心中,救人是重要,但前提得先保命。
鍾海峰也是一臉凝重之色,他看了看韓軻,然後吩咐手下把安全繩找個位置拴好,鍾海峰心裡清楚,就算下面是刀山火海現在也得下去救人,但他還是疑惑,走到韓軻身旁,開口問道:“韓兄弟,你確定張婉秋在下面?”
韓軻睜開緊閉的雙眼,朝着下面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正在尋找着力點兒得特警們,開口說道:“來不及了,我先下去”說完還不及鍾海峰反應,便縱深一躍跳了下去,這十多米對他來說不是太大的難事,現在多浪費一分鐘,秋兒就多一分危險。
下面的情況跟韓軻想象的差不多,密密麻麻都是些灌木植被,憑着過人的眼力和靈魂感知力,韓軻很快便找到了身受重傷的秋兒,呼吸微弱的猶如一根稻草,隨便來一陣風隨時都有可能被颳走。
鍾海峰以及現場的人實在是難以想象,這個韓軻到底是什麼人,能隨身跳進二十米的深崖,上來後還能以常人難及的速度將傷者送至山腰的臨時救助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