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雨見魏子然居然真的知道古司南,當下高興的都快蹦起來了,此行簡直太順利了,先是出門遇貴人,接着又碰上了孟常和孟久的師祖,幾乎是免費送了自己咫尺天涯,現在魏子然居然知道古司南的下落,實在是太給力了。
白小雨趕緊說道:“魏大爺,不瞞您說,我有個朋友啊,是剛剛那個張風墨,也就是玄癡大師的徒孫,是個茅山文道,是他起了一卦先天演卦,幫我算出的這個寶物,我們急需要找一個人的下落,只有古司南才能指引到那人的確切方位,所以我才知道有古司南這麼個東西的。”
魏子然點了點頭,有些驚疑的說道:“原來是這樣,你那個朋友也真是不要命了,先天演卦可是要耗費自己壽命的,不過話說回來了,古司南這種好東西,如果不用先天演卦來算,估計也根本算不出來在哪兒,看來你們要找的那人十分的重要了?”
白小雨看了看時間和遠處有些發白的天際,此時只剩下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了,他急切的對魏子然說道:“魏大爺,您就別問那麼多了,我們要找的那人確實很重要,不然也不會下血本找古司南了,您能不能告訴我,拿着古司南的那人在哪兒?”
魏子然沉吟片刻說道:“不瞞你說,我也只與那人打過一次交道,今天他來沒來我不清楚,這人本領十分了得,我出入冥門的時候都沒有見過他,也不知道那天他是怎麼來到的鬼集。”
魏子然不僅是個老鬼,還是個藏寶家,這個雙重身份致使他每次鬼集都是必到之客,但就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由於自己的要求太嚴格,從自己第一次參加鬼集到現在也就完成過一次交易,就是剛剛和白小雨的那一次。
鬼集換不到寶物魏子然也不煩惱,他交換不到寶物但不代表他不可以去別的攤位看別人的寶物啊。每次鬼集都或多或少會有新的修道遊魂上來擺出寶物,所以基本上魏子然在鬼集開始的前半場都是四處亂轉悠,後半場纔開始真正的擺攤兒。就比如玄癡道人。他也是擺了很多次的攤兒了,所以魏子然在得知白小雨想要鳳血佩的時候才能一口說出需要玄癡手中的咫尺天涯,這個寶物他見過很多次了,知道就是在玄癡手中的,他多次想和玄癡交換,但玄癡根本就不需要他的鳳血佩,所以一直都沒有機會得到。
說有一次舉辦的一個小型的鬼集,大約也就幾十人的規模,上來放風的遊魂數量也少。還都是些罪孽較輕的遊魂,連帶着上來看管的鬼差也只有兩個,這兩個鬼差放出遊魂之後就在冥門的門口開始賭錢。
魏子然見今天的人這麼少就決定今天不擺攤兒了,隨便轉轉之後找個攤兒吃點東西這放風的時間應該也就差不多該結束了,出來放風的惡鬼數量少,這鬼集的時間也就相應的短很多。
魏子然在鬼集中逛了一會兒,見上來的都是些熟面孔,既然都是些熟面孔也就不會有新寶物出現了。紛紛打了打招呼之後魏子然有些失望的朝餛飩攤兒上走去,想着吃完餛飩再和隔壁老王扯扯淡。差不多今天鬼集就該結束了。
正當魏大爺快走到餛飩攤子的時候,他突然聞到了一股子從來沒有聞到過的味道。
說魏子然這傢伙有個獨門絕招,就是他的鼻子可以聞見寶物的味道,一般越厲害的寶物散發出來的味道越濃郁,基本上只要有異寶經過他的身邊,都逃不過他的鼻子。他的這門絕招是生前就有的,也正是因爲這個絕招才讓他成爲了一個非常有名的收藏家,他的藏品都不會有西貝貨的。
傳到魏子然鼻子裡的味道異常的濃郁,而且這味道還很生分,他在鬼集中從來沒聞見過。順着這股味道他不自覺的就朝那個方向走了過去。走到一處空地的時候魏子然停下了腳步,他左右看了看,發現旁邊都是賣小吃的,眼前這個地方則是一塊兒空地,味道就是從這裡散發出來的,但這地方沒有人在擺攤啊。
這就奇怪了,魏子然蹲下身邊仔細的聞了聞,發現地上正是味道的源頭,他覺得寶物可能是在地底下,伸手準備挖的時候,突然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莫伸手,寶貝就在地上。”
這聲音正是從魏子然的前方傳來,這麼突兀的一下子,嚇的魏子然立刻縮回了手,謹慎的看着前方,這時在他前方約兩米處,慢慢的隱現出一個頭頂草帽的中年人,這人一身莊稼人打扮,正淡淡的笑着打量魏子然。
魏子然有些謹慎的說道:“你是何人?爲什麼我看不見你。”
那人說道:“我想讓別人看見就讓別人看見,不想讓別人看見,任何人都看不見我。你這小輩有點兒意思,居然光靠鼻子聞就能聞到我放在地上的古司南,咱們還算有點兒緣分。”
魏子然見這中年人大言不慚的,居然叫自己小輩,心下有些不爽,但仔細一看地上的寶物頓時就把這種不爽拋到了腦後,因爲此時中年人放在地上的寶物非常的奇特,像極了古時候中國四大發明中的初代指南針——司南,最重要的是此時古司南真正現身,寶物的味道撲面而來,魏子然從來沒聞過如此強烈的寶物氣息,當下就好奇的蹲下開始觀賞起來。
其實這中年人叫魏子然小輩還真不是不懂禮數,這人死於司南創造出來的年間,而且一眼便知魏子然的鬼齡遠沒有自己的長,叫魏子然小輩自然不爲過。
中年人見魏子然看古司南看的着迷,也不出聲,就這麼隨意的讓他看着,魏子然也很識相,非常懂規矩,只看不摸,看了有一會兒纔對中年人說道:“這東西非常不錯啊。應該屬於命運類的寶物了?”
中年人點點頭說道:“好眼力啊,居然光看看就知道我這古司南的大概作用了,我這寶物可以回答天下間任何一個問題,不管是問人、物、事都沒有問題,這幾樣綜合起來就可以統稱爲命運了,不過這東西只能回答一個問題。答完之後就會自行消散。”
這話外行人聽了可能不以爲然,這種寶物的功能就是類似於卜算之類的本事了,天下間高明的卦師多了去了,算個人、物、事有什麼了不起的,但在魏子然看來,中年人說出的這些話猶如一聲響雷,直貫他的耳中。
這世間不缺少高明的算卦者,但要說算卦這玩意兒只要懂點兒風水命理禁忌的人都知道,只要用好一些的遮命寶物戴在身上。就可以避免別人算出自己,而要藏一處地方也可以在外圍佈下結界,手法越高明越是算不出來,剛剛中年人強調‘任何’兩個字,這個意思就是不管要算什麼,不管對方帶的是什麼遮命法寶,佈下的是多狠的結界,都無法逃脫這古司南的尋覓。
別人不相信。但魏子然卻是深信不疑,因爲此時這個古司南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味道可以證明一切。
後來那中年人與魏子然一見如故。兩人一直暢聊到鬼集結束,魏子然感覺這個中年人可謂是通今博古,上到天文下到地理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事兒,但從那以後魏子然就再也沒見過這個人了,聊到最後那個中年人也是告別後突然消失,魏子然甚至連他的名字都沒來得及問。那中年人只是在離開前丟下了五個字:遊方五時魂。
白小雨聽完心中已經篤定,這個中年人絕對就是最後一個九善魂,他手中有着古司南,還能隨意消失和出現,這種本事並不是隱身之術。很可能是空間穿梭之術,看來最後一個九善魂叫做‘遊方五時魂’。
聽到這白小雨對魏子然說道:“魏大爺,那您現在趕緊的幫我聞聞看那個古司南在不在這裡啊,我好去找那人啊,現在只能靠您了,我這等着古司南救命呢。”
魏子然搖搖頭說道:“真不湊巧啊小子,我這兩天感冒,鼻子有點兒塞,聞不出來啊。”
……
啥玩意兒?
白小雨聽完都快石化了,鬼也會感冒啊,還鼻塞,鬧呢這是。
白小雨看了看時間,只剩下最後半個小時了,他哭喪着臉說道:“魏大爺,這可怎麼整啊,那個遊方五時魂神出鬼沒的,只要他不現身根本沒人能看見他,你說這人也太怪了,來到這鬼集擺攤肯定是想找買家買他的古司南,但又不現身,我估計天下間也就魏大爺您一個人是他的有緣人了,別人哪兒會您這招聞寶氣的活兒啊。”
魏子然嘆了口氣,拍了拍白小雨的肩膀說道:“小子,這事兒吧講究一個緣分,你今天來可能就是緣分沒到,所以見不到好寶貝,也見不到那遊方五時魂,要不你以後就跟我混算了,每次都能來鬼集,等我鼻子好了,只要那人現身,我就能聞出來。”
你可拉倒吧,我可是非法入侵鬼集的,待會兒還得開溜呢,還跟你混下回再來鬼集,那時候估計妖王都把地府給鬧翻了。
想着白小雨無奈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從身上把包袱解了下來,交給魏子然說道:“魏大爺,我此行來必拿三樣寶物,鳳血佩、咫尺天涯和古司南,這鳳血佩和咫尺天涯可以說都是您送給我的,我無以爲報,這些七七八八寶物都送給您了,拿不到古司南可能也是天意了,不瞞您說我是偷溜進來的,待會兒還得閃人呢,恐怕不能跟您一起混了。”
魏子然接過白小雨的包袱掂了掂說道:“你這又是何苦,有什麼事情都是可以變通一下的嘛,古司南拿不到可以換個其他同類型的寶物嘛。”
白小雨搖搖頭說道:“魏大爺您有所不知,我要找的那人非古司南尋不到,剛剛我也跟您說了,我那朋友用先天演卦才堪堪算出古司南能找到那人,先天演卦夠厲害的了吧,如果能直接算出那人的下落,卦象當場就出來了,就是算不出來才轉爲指向了古司南,你說還有什麼其他的寶物能代替的了古司南的呢。”
魏子然想想也對,他也無法說出反駁的話了,他拿着白小雨的包袱正準備還給白小雨的時候突然想到一件事,接着他趕緊打開包袱取出了白玉笛對白小雨說道:“這東西我能要嗎?”
此時因爲四周全是寶物,白玉笛已經跟個奧特曼變身發射器似的了,亮個不停。
白小雨見魏子然拿出白玉笛,點了點頭說道:“全給您了,我要這玩意兒也沒用了。”
說完魏子然說道:“你等我一會兒,很快。”
接着魏子然伸手一招,地攤上飄起來一張符咒,魏子然拿着符咒直接點燃,將白玉笛置於燃燒的火中,沒一會兒白玉笛就被燒成了通體泛紅的火紅色,魏子然也不怕燙,直接握住白玉笛使勁兒一捏,那白玉笛盡數化成粉末,魏子然張嘴一吹,那些粉末詭異的朝着一個方向飄去,接着消失不見。
魏子然轉頭看着粉末飄去的方向,閉着眼睛喃喃自語的說道:“北面,兩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