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喔……”這裡是秦蔚晴的家,卻不是他自己的家,他總不能夠一輩子賴在這裡不走吧……
“呵呵!”蕭夢離乾笑兩聲:“那個……我不介意……”要是雨落揚離開了,以後誰來幫她釀酒呢!她可捨不得雨落揚走。
酒千盞不以爲然道:“小徒弟你不介意,那是你心眼好!白養着這個只吃不幹的大蛀蟲。可師傅還是要罵他!你說這麼大的人了,整天就是吃呀喝呀的,不務正業,哪裡有女孩子喜歡,以後可怎麼成家呀!”
蕭夢離“……”
雨落揚拍拍腦袋,突然眼睛一亮,興奮道:“我怎麼忘記了呢,我從小就和蔚晴約定,若是以後嫁人,便共嫁一人,同入一門,……哇哈哈哈哈哈哈!既然現在蔚晴已經嫁了,那麼我也嫁好了!蕭夢離,我要嫁給你!”
“噗……”
正在喝酒的蕭夢離在聽見這句氣勢逼人的宣佈後,華麗麗地——噴了。
坐在蕭夢離對面的洛非雲不幸被蕭夢離噴了一頭一臉,他表情有些呆滯,水珠沿着英挺剛毅的面部線條慢慢滑落胸前衣襟。
花非霧一口酒沒嚥下去,華麗麗地嗆着了,他猛烈地咳嗽,咳得好不難受。
夜歌端酒杯的手僵在一處,神色有些不自然。
四周賓客有因爲嗆着而劇烈咳嗽的,有因爲嚇着而碰灑了酒杯的,有因爲起鬨而熱烈歡呼的,還有就是像尹清揚這種事不關己優雅品酒的。
蕭夢離剛想指責雨落揚兩句,冷不妨酒千盞大腿一拍,高呼道:“好耶!真是個好辦法!這樣,你以後就不用跟蔚晴分開了,我也可以隨時找小徒兒討酒喝了!好!好!好!太好了!這個辦法好!”
蕭夢離滿臉黑線,華麗麗地憋悶了。
婚姻豈是兒戲,焉能玩笑。
什麼共嫁一人,同入一門,簡直荒唐!
浪淘沙撫額長嘆,他對老夥計這種少根筋的瘋癲性子,極度無語。
“離兒,恭喜呀!”夜歌皮笑肉不笑:“新婚之夜撿了個便宜的,你很高興吧。”
“歌兒,你別說笑了!”什麼高興呀!那根本就是折磨好不好!
鬼才願意娶個酒鬼回家,我還想安安靜靜地過上幾天清靜日子呢!
轉向雨落揚,蕭夢離語重心長道:“落揚呀,婚姻講求的是兩情相悅,你我之間並無情愛,如何能成得了夫妻?”
雨落揚似懂非懂,像個好奇寶寶,詢問:“什麼叫兩情相悅?”
“兩情相悅,簡而言之,就是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
“我喜歡你呀!”雨落揚眨着一雙漂亮的棕色眼睛,滿懷好奇問:“你喜歡我嗎?”
蕭夢離頭痛撫額,這個雨落揚別看年紀挺大,思維模式還像個三歲小兒似的。
“我喜歡你,但並非夫妻間的喜歡,只是朋友之情,兄妹之愛。”
“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這不就結了。我們可以成親了!”他興奮道。
蕭夢離快暈了,這個雨落揚怎麼就這樣難以溝通呢。
“我說了,我對你的喜歡只有朋友之情,並無夫妻之愛。我們不能成爲夫妻!”
“爲什麼不能?”雨落揚不厭其煩地追問道:“你喜歡我,我喜歡你,我們爲什麼不能夠成爲夫妻?”
蕭夢離“……”
哪裡有磚頭,抱塊來,我要砸死他!
浪淘沙出聲打圓場,他沉聲道:“此事稍後再議。今日是蔚晴的大喜日子,蔚晴若是聽到這些話定會不高興的。”
“聽浪師傅的!”雨落揚高高興興地停止了他的好奇寶寶式的追問,繼續大口大口的喝酒,大口大口的吃菜。
“淘沙,咱們也喝!”酒千盞大大咧咧地招呼着浪淘沙,押根兒就沒有把剛纔的提議放在心上。
面對這兩個腦袋少根筋的師徒,蕭夢離覺得跟他們對話真是前所未有的累啊……
幸好酒千盞和雨落揚也只是說說而矣,若是真讓她娶雨落揚,她還不如跳黃浦江裡痛快點。
鴛鴦帳,合巹酒。
蓮子百合放牀頭,新鮮貴圓灑新牀,喻意着——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紅燭動,春風醉。
“夢,你可知,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很久。”
秦蔚晴執起蕭夢離柔軟的蕪荑:“夢,我愛你!執子之手,只願與子攜老。”
蕭夢離小鳥依人傍着秦蔚晴的肩膀,嬌笑道:“蔚晴,我也愛你!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小冤家!”無限愛戀地勾勒着蕭夢離美好的眉眼,秦蔚晴想,是時候讓她知道了……
“夢,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哦?”蕭夢離一聽來了興奮,眼珠子溜溜直轉:“什麼秘密?什麼秘密?”她滿懷好奇道。
“是關於我的……”
咦?蔚晴還有什麼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你說!我洗耳恭聽!”
湛藍的瞳眸染上一層獨孤的憂鬱,蕭夢離不禁納悶,秦蔚晴要告訴她的事情難道與自己有關?
“夢離,其實你現在所看見的我並非我的真正面貌,我一直戴了一張*。”
啥?*?
蕭夢離有些怔愣。
秦蔚晴一眨不眨地看着蕭夢離,看似神色平靜,目光中卻略帶緊張。他輕聲說:“夢……現在,我就讓你看看我的真正容貌……”
手指伸到髮際,摸索着,緩緩揭下那層薄薄的*。
美勝西施;貌賽潘安。
有一個詞是怎麼說的來着?雌雄莫辨——對了!就是雌雄莫辨!如此的俊美無雙,跟之前的普通大衆臉真可謂天差地別,蕭夢離忽然有些明白了秦蔚晴爲何要戴*掩蓋真容。
早上醒來,浪淘沙和秦蔚晴去醉仙樓了,玄胤楓帶水鏡月上街買筆墨。說起玄胤楓和水鏡月,自從相識後二人便整天膩在一起,不是談詩作賦就是吟詩繪畫,偶爾還探討一下帶孩子的心得。蕭夢離就納悶了,這二人啥時候變得這麼好了呢?
酒千盞和雨落揚昨夜酒喝多了,整個上午都在呼呼大睡,美其名曰:補眠。
進了廚房,看見竈臺邊夜歌正在升火引燃艾葉,風憐情手捧一大盆子艾葉在一旁低頭觀看。蕭夢離好奇上前,八卦詢問他們在做什麼。風憐情說他們打算用艾葉驅逐蚊蠅。
艾葉……樹葉……葉子……草……花……花瓣……對了!花瓣!
一系列的聯想,蕭夢離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醉仙樓本期的特推菜餚就這樣誕生了!
本期主打:百花盛宴。
何謂百花盛宴呢?顧名思義,就是用各色鮮花做成的菜餚。
蕭夢離把目標首先鎖定在一種名爲“雪球”的白菊花身上。
“雪球”的花瓣短小而細密,潔白如雪如玉,毛絨絨的像一團絨球,故名“雪球”。蕭夢離將“雪球”的花瓣採下後,浸在溫水裡漂洗,大約十多分鐘,而後放入稀礬溫水裡漂洗,撈起後放在竹籃裡瀝淨。
拿銀製的小暖鍋盛大半鍋事先加蔥姜燉好的雞湯,加入“雪球”花瓣,蓋上蓋子。然後切生雞片數片,放入暖鍋。加少許醬油和調料,即成。
蕭夢離把這一味湯命名爲“踏雪迎鳳”。
將新鮮出爐的“踏雪迎鳳”送給衆人品嚐,起初酒千盞一臉將信將疑地用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她:“這盤東西能吃嗎?吃完不會拉肚子吧?”
蕭夢離努努嘴,朝酒千盞扮個鬼臉,轉身聳誦雨落揚:“落揚,試試!”
接收到衆人紛紛投來的同情目光後,雨落揚額頭落下一滴冷汗。他定定神,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揭開鍋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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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開鍋蓋,一股雞湯的清香夾雜着菊花香撲面而來,金黃色的雞湯,飄浮着雪白的花瓣,湯底還有鮮美的雞肉。光看外觀已經十分漂亮,甜美的菊花香味更誘人垂泫。
雨落揚眼睛亮了亮,裝了一小碗,喝了幾口,眼睛刷地雪亮:“很獨特的味道,好吃!”
衆人聞言,紛紛拿碗拿筷,爭相搶奪。轉眼間,一鍋“踏雪迎鳳”便被這些“列強”瓜分乾淨。蕭夢離見狀額頭N滴汗:剛纔不是還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怎麼現在全搶光了,連一點渣也不剩給我。真他媽的強盜!
秦蔚晴向蕭夢離豎起大拇指,說道:“夢離的手藝不減當年,果然是天下一絕!”
蕭夢離驕傲地揚起下巴。那是當然,你也不看看本小姐是誰!
夜歌板着面孔吃完,大言不慚:“還過得去,是人吃的東西!”
夜歌的口氣惹火了蕭夢離,她正欲反駁,忽而看見夜歌眸中極快掠過一閃而過的笑意。
哇噻!她沒有看錯吧,夜歌看她的目光中竟然帶有讚賞和愛戀?莫非他剛纔的故作姿態只是故意氣自己不成?
玄胤楓像個好學的孩子,指着蕭夢離洗淨乘放在碗裡的荷花花瓣問:“夢準備用荷花花瓣做什麼?”
哦,這個呀!
“把荷花花瓣浸在雞湯調和的麪粉裡,放入油鍋炸熟,就是‘荷花片’。”蕭夢離回答。
“荷花片?”聽起來不錯,可惜名字平平。
“既然是用雞湯和荷花製成,何不叫‘荷花醉雞’。”水鏡月建議。
“荷花醉雞”?這個名字聽起來不錯。“好!就叫‘荷花醉雞’!”
風憐情端着一盤新摘的玉蘭花瓣問道:“這些花瓣也要這樣做嗎?”
“對!做成之後就叫‘玉蘭片’,是當年慈禧最喜歡的食物之一。”
“慈禧?誰是慈禧?”
夜歌笑笑,不語。
糟糕,一時得意忘形說漏了嘴,忘記了這個年代的人根本沒有聽過慈禧她老人家的名號。
“老太婆……呃,就是某個邪惡專制的老太婆……”
邪惡專制的老太婆?除夜歌以外的衆人聽得雲裡霧裡。他們唯一搞清楚的只有一件事——慈禧是個老太婆。
“啊啊,不說了!進去做菜!”
爲避免他們追問自己慈禧是誰,蕭夢離端着盤子火速跑回廚房,繼續她的“百花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