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諸天世界探索結束之後,許墨辰回到了京城。
這次離開時間並不長,只有幾個月。
由於上次舉行了閱兵儀式,展現大幹巨大的軍事力量後,現如今指向朝廷的問題少了很多。
許墨辰回來,第一時間處理了要緊的朝堂大事,隨後就去找舒無因。
這一次獲得的記憶,對他而言十分重要。
可以說,十世之約的起源原因,他看到了一部分。
他需要求證,荼道逍遙仙和吳穹,到底誰是正確的。
而舒無因的話,則是在沉睡。
許墨辰和十方世界達成一致之後,他開口要了荼道其他幾世的金身。
這些金身裡面,都封印着舒無因的魂魄。
所謂三魂七魄,其實修仙者也是一樣的,構成了神念神魂,纔有了元神的存在。
所以這一世的舒無因,其實開始就不是完整的。
荼道用了另外的手法,讓她變得慢慢完整。
出乎意料的是,許墨辰知道舒無因選擇了荼道,可是吳穹那邊,也沒有對舒無因出手,反而放任自己拿到金身,幫助舒無因恢復完整。
這也意味着,舒無因對於吳穹而言,也有特殊的意義。
只是,許墨辰原本得到的金身、加上十方世界送過來的,一共也只有八具。
這一世的舒無因,自身帶着一縷魂魄,全部合起來,也就九道。
還差了一道、或者說一具金身,但許墨辰不知道在哪裡。
所以他就直接來找六道真人。
如今他也知道,六道真人其實也不是一開始就跟着舒無因。
比起資歷,六道真人甚至還不如作爲寵物的唐德潤。
可惜唐德潤的話,沒有以前的任何記憶,特殊手段轉世的、甚至連本源血脈都被修改成鹿。
相比起來,六道真人雖說半路出道,也算跟着舒無因三萬年。
兩人見面的地方,是舒無因沉睡的屋子外面的涼亭。
許墨辰一開始,就直接問三魂七魄的事情。
然而,六道真人也不知道最後一具金身的下落。
荼道逍遙仙的第十世,擁有了穿梭時空的能力,但依舊不能改變過去的因果。
他做的,只是將種子埋下,然後在不改變因果的前提下,影響最終的未來走向。
也就是說,他改變的不是過去,而是希望介入過去,造成未來的變化。
不得不說,荼道也好吳穹也好,這個層次的存在真的非常變態。
“不過……”六道真人看着端着茶杯的許墨辰,“最後的金身,不妨問問逍遙本人。”
“現在不知道在哪裡,”許墨辰抿了口茶,“或者說,無因至關重要,沒有到最後的時刻,不能完全恢復。”
說着,他平靜地將茶杯放下,然後說起自己得到的最新一世的記憶。
記憶是片段的,拼湊的,大概構成了一個比較完整的情節。
許墨辰說得很慢很仔細,儘量不帶任何自己的主觀判斷。
小半個時辰過去,涼風中,他講述完畢,擡頭看着六道真人。
顯然,對面的六道真人完全驚呆了。
許墨辰也不着急,任由其慢慢消化。
“你是說……”六道真人終於回身,他深深吁了口氣,“逍遙和吳穹,纔是天地之間誕生的第一位仙人。”
“第一位不準確,”許墨辰提醒,“是第一代仙人才對,只不過有兩個人。
他們是天道的後代,目的是爲了……這個目的,也許朕的理解是錯誤的。”
在十方世界的普遍認知中,天道永存。
但許墨辰看到的卻是,天道也會衰老消失。
所以天道爲了防止自己消失,創造了仙人,想要用新的強者、作爲新鮮血液來補充自己。
許墨辰不知道自己的猜測對不對,現如今只能這麼認爲。
這也是六道真人震驚地緣故,但畢竟是活了三萬年的超級大佬,他很快冷靜下來。
“老夫倒是覺得,事情未必如此,”六道真人眯起眼睛,“如果只是補充天道自己,那麼其實多創造一些,是不是機會或者說回收也就越多。
當然,天道難測,老夫也不能確定。”
許墨辰也沒有表示認可或者否定:“起因先放一放,隨後是吳穹,殺死了天道。”
“那個時代無因就存在了啊,”六道真人也不禁感嘆起來,“無因的話,應該是非常重要的存在了,她選擇了逍遙。
不過你說的吳穹替代天道,老夫倒是有不同看法。
也許吳穹真的殺了天道,但老夫認爲,他沒有完全取代。”
這麼一說,許墨辰眼睛也亮了起來:“真人的意思是,還差一些關鍵?
比如無因?”
“是的,”六道真人點頭,“具體的細節,需要當事人對面才能知道全部。
吳穹要是真的成爲了天道,掌控世界的全部……”
十方世界早就變成他想要的樣子,也不會和荼道逍遙仙搞什麼十世之約了。
“所以,十世之約的關鍵是無因?”許墨辰皺眉,“他們兩人,依舊在賭無因的歸屬嗎?”
“老夫猜想,最終時刻,那個時代的逍遙和無因被送到影世界去,”六道真人順着自己的思路,“使得吳穹無法觸及二人。
接下來,吳穹能做的,就是主世界的一些影響變化。
最終三萬年前,諸天通道打開,逍遙帶着無因回到了這裡。
但回來也不是完全沒有準備的,他一定拿出什麼東西、或者說誘惑,讓吳穹答應了十世之約。”
“也有可能,”許墨辰捏着下巴,“荼道成長爲吳穹也無可奈何的對象,或者說就算消滅荼道,吳穹也要付出極大代價。”
“嗯,”六道真人點頭,“所以,三萬年前雙方立下契約,開始了十世之約。”
“那無因的魂魄呢?”許墨辰問。
“正式棋局開始之前,”六道真人回頭看了眼舒無因沉睡的房間,“逍遙肯定做了很多的測試。
或者說,三萬年前的他,對接上這一世能夠穿梭時空的他。”
許墨辰眼睛亮了:“未來的自己,告訴過去的自己,只能孤注一擲麼?”
時間因果的閉環,居然是荼道逍遙仙自己一手創造的。
很巧妙,但這心思……
只是,這裡是主世界,吳穹就算不是完整的天道,卻也掌控着絕大部分的法則。
荼道逍遙仙是怎麼說服他,讓其任意穿梭時空的。
這一點,六道真人也想到了。“也許是交換條件,”他指了指屋子,“也許是逍遙自身的能力,主世界的法則約束不了他。”
許墨辰心中一涼,能不受主世界約束,也就是說,荼道逍遙仙在影世界……
成長爲影世界、也就是藍星世界的天道!
這完全可能,畢竟兩人都是主世界天道創造出來的!
所以,這是兩個世界接近天道的存在者之間的博弈。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許墨辰也突然人知道,不管是荼道逍遙仙也好、吳穹也好,他們都還沒有成爲完整的天道。
其原因就在於舒無因。
舒無因一定是成爲完整天道的關鍵,或者甚至其作用在這之上。
吳穹想要得到她卻失敗了。
荼道逍遙仙獲得了舒無因的支持,但是卻保持着對等的關係。
是因爲需要舒無因作爲籌碼,和吳穹博弈嗎?
這一點,許墨辰到不認爲。
至少在好幾世的記憶中,荼道和舒無因之間的關係,作爲夫妻來看,或者是對立面而言,都是雙向奔赴的。
雖然每一世的結局都不太美好。
所以許墨辰斷定,荼道逍遙仙也是在保護舒無因,而不是將她作爲籌碼。
相反,吳穹的話,則是想辦法吸引舒無因,讓她心甘情願地爲自己所用。
也就是說,舒無因是關鍵的同時,還要她自己願意。
這些許墨辰以前不是沒有想過,如今和六道真人這麼一對,思路立即清楚起來。
“那真人的意思是……”許墨辰還是要請教不同立場的意見的。
以前的話,他只是覺得這是主世界的問題。
但如今牽扯到藍星,那就不一樣了。
吳穹必定是對藍星虎視眈眈的。
而同樣去過藍星的荼道,自然而然也就成了許墨辰要堅持的立場。
哪怕他心中有一百個不願意,但沒有選擇。
這條路,有荼道安排的成分,更多的是許墨辰自己,也是沿着路走過來的。
“老夫的意思,先要找到無因最後的魂魄,”六道真人沉吟了好一會兒,“逍遙和吳穹互相牽制着,誰也不真正出手,估計都在等這個結果。”
許墨辰有點猶豫:“假如我們湊齊無因的全部魂魄,她能夠恢復原來的記憶嗎?”
“修爲可以得到極大的提升,”六道真人搖頭,“也就是她原本的元神,這一點你見過。
也有一些記憶,但畢竟無因也選擇了不同的路,想要保持完整的過去記憶,是不可能的。”
“那麼問題來了,”許墨辰鎖緊眉頭,“當年,荼道和無因兩人、甚至還有他們的母親,加上天道本身,都沒有辦法扼制住吳穹。
如今的話,我們湊齊魂魄,也要考慮吳穹的出手。”
六道真人點頭:“這是必然的,不過老夫想,這最後的魂魄所在地,肯定是很隱秘。”
也許,就是留做決戰戰場的。
“除此之外,”六道真人已經連續嘆氣好幾次了,“老夫萬萬沒有想到,十方世界真正仙人的開創者,居然是吳穹。”
自己的對頭,創造了自己這樣的存在,想起來都覺得滑稽。
“吳穹應該不是爲了對抗天道而開創了十方世界,”雖說許墨辰認可對手的魄力,扯下屬於天道獨有的仙緣樹、撕裂昆彌墟,就此奠定十方世界的基礎規則,“真人不必太多自責。”
以他記憶中對吳穹的印象,肯定不是什麼太好的心思。
結合十方世界的歷史來看,許墨辰認爲,吳穹把所有的修仙者,當成了試驗品,做着各種各樣的測試。
這一點,六道真人自然也明白。
甚至仙術、飛昇等等,也只是吳穹設計的一個環節。
想着追求大道、都是別人的試驗,六道真人的本命道,是有些動搖的。
不過他很快調整好,他現在只是虛影了,存在不了多久。
能完成自己的任務,見證歷史的關鍵一刻就足夠了。
他是不能飛昇的。
所以他看許墨辰的眼光,居然柔和起來。
眼前的年輕人,也許能經歷過未來的重大變革,成爲新的十方世界的領袖。
兩人談話到此結束,六道真人聽到地消息,需要消化一下。
有的可能還要等舒無因清醒過來,看看能不能佐證一番。
至於最後魂魄所在,他們都需要查閱大量的資料。
十方世界的大佬們,這段時間其實是惴惴不安的。
尤其是其中幾個原本是天庭十二聖的,他們知道,天理的背後還有其他人。
天庭不過是那個存在的提線木偶。
那個存在,究竟是什麼,心中也做過猜想。
所以諸天通道展開之後,他們一直等待對方的出手。
可事實是,沒有任何風吹草動。
一切都是那麼水到渠成,不管是哪一方,都沒有任何變化。
這就導致他們擔憂了一段時間後,終於放下了心中的負擔。
諸天世界的探索,也正式火熱起來。
有了第一次探索的經驗,實際上後面的行動,增加了很多的細節。
團隊成員的配置,也因爲十方世界的全面加入,變得更豐富起來。
基本上,每個界域的修仙者,都有自己擅長的一面。
所以探索隊伍的成員,在芊零的提一下,進行了細化。
比如自然宗,他們的主要任務,就是分析每一個次世界的基礎構造。
先遣隊的話,除了人族幾個界域的修仙者,搭配五行界的仙人。
五行界的仙人,本來就是山石湖水孕育出靈智誕生的,對於這些自然本質更加敏感。
他們可以輕易辨析出,不同次宇宙世界的物質差異。
這比自然宗更純粹,畢竟自然宗限定在主世界的科技樹框架內。
主世界沒有的物質,他們就要花費很長的時間去研究。
而五行界,則是可以輕易對比出差異。
當然,其他界域也有各種的不同的作用。
這就導致探索隊伍,人數不多,集中起來的力量非常全面。
僅僅小半年的時間,他們就探索了十幾個次宇宙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