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別墅的時候,陸夜白的酒差不多醒了,他坐在沙發上喝着下人端上來的醒酒湯,神色鬱郁,一張臉面無表情。
鹿悠知道他今晚弄巧成拙,觸了他的傷心事,也不敢說什麼,他看着陸夜白沉默的模樣,嘆了口氣。
“夜白,算了吧,你別逞強了。”他語重心長的道,“趁着時間還早,她不可能跑得無影無蹤,我派人幫你把人抓回來吧。”
陸夜白慢慢喝着醒酒湯,不置一詞。
“你逞什麼強呢,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鹿悠走過去把他手上的茶杯拿過來放在茶几上,“別喝了,你以爲我不知道你現在都清醒了嗎?裝什麼醉!”
鹿悠是真的氣了,他見不得陸夜白爲了一個女人半死半活的模樣,不值得!
“她既然不要你,你幹嘛要想着她,我就搞不明白了,她到底有什麼好……”
“我也不知道她有什麼好。”陸夜白擡起頭,看着他,“可是我就是忘不掉她!”
“那就把她找回來啊!”
陸夜白從沙發上站起來,忍不住吼道:“找找找!如果真的能找,我也不需要站在這裡聽你廢話!我和她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你又不是我,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和她到底怎麼回事!你沒有喜歡一個人,怎麼可能知道我的感受?”
“我是不知道。”鹿悠狠狠的瞪了陸遇白一眼,“我也不想知道。那你就這樣乾等着好了,等摩惜兒在外頭找個男朋友,等兒子都生出來了,看你還能不能繼續等!”
說完這句話,鹿悠摔門而去。
把鹿悠氣跑之後,陸遇白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然後去酒窖裡取了一瓶酒,搖搖晃晃的上了樓。
他何嘗不知道,他這種心病,把摩惜兒找回來就藥到病除了。
然而他又何嘗不知道,他根本不能這樣做。
他親手把她放走了,給她一個解脫,並不是爲了再把她抓回來的。
他選擇了放手,就沒道理再把人抓回來。
他只能忍。
一輩子,也要忍下去。
他這輩子,每一種毒,品都能戒掉,卻偏偏栽在摩惜兒這個人身上。戒不掉,病入膏肓。
陸夜白坐在臥室裡,看着屋內的擺設。
一切都是她離開之前的景象,這一星期裡,他沒有回來過一次,屋子裡的一切,都還沾染着摩惜兒身上的氣息。
他打開酒瓶,狠狠喝了一口。
他不能回來這裡,這個屋子不僅曾經囚禁過摩惜兒,也囚禁了他的心,回到這裡,他只能不斷的想起她。
“哐當。”
空蕩蕩的酒瓶被男人丟在了地上,陸夜白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往臥室外走去。
他快瘋了。
他想。
想她想的發了瘋。
酒,越喝越清醒。
滿腦子都是她。
空氣裡都是她的味道。
這個家每一處都留着她的痕跡。
陸夜白受不了,跌跌撞撞的想逃。
他打開書房的門,把氣息隔絕在門外,整個人快要崩潰了一般,俯趴在書桌上。
快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