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月姝和裕妃正走着,迎面卻看到了如今後宮最關注的對象,懷孕的欣嬪。
“婢妾給裕妃娘娘和玥妃娘娘請安,兩位娘娘吉祥!”欣嬪被兩個宮女攙扶着要給兩個高位嬪妃行禮。
“罷了,你有孕在身不必多禮了。”裕妃平靜地開口道。
楊月姝看着面前的欣嬪不由得笑了笑,不過纔多長時間的身孕便由宮女扶着,手還若有若無地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這是生怕別人不注意她懷孕的事情啊,這算是炫耀嗎。
“裕妃說得對,若是你因爲行禮有了什麼閃失,我們可擔不得這個責任。”楊月姝漫不經心地開口。
楊月姝與欣嬪接觸不多,畢竟欣嬪是在她居於寒月宮那些年入宮的,所以兩人沒有什麼交集,不過既然楊月姝現在與祁淵的交易中頂着“寵妃”的名頭,看到懷孕的嬪妃她自然不應該表現出什麼大度的樣子了。
雖然楊月姝的話讓欣嬪有些不自然,但是她也只是面色稍微僵硬了一下,然後便自如地站起了身,低着頭的樣子看來倒是十分恭順。
在楊月姝後面的青韶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欣嬪,對方外面罩着一件青色的狐皮披風露出裡面白色襦裙,墨色的髮絲只用一支翡翠簪子隨意地挽起,倒是有一股自如的風流之意。
“欣嬪這是往哪裡去呢,如今天寒正該多休息纔是。”裕妃開口說道。
欣嬪對着裕妃宛然一笑如同春風拂面:“婢妾蒙受東太后娘娘傳召,正要往慈仁宮去。”
裕妃和楊月姝聞言都微微愣了一下,不過隨機也恍然,如今欣嬪是後宮中唯一有孕的妃嬪,宋太后自然會想要看一看了。
“既如此,妹妹便去吧,莫要讓太后娘娘等急了。”裕妃開口說道。
欣嬪笑着點了點頭然後帶着人往慈仁宮的方向去了。
看着欣嬪離開的背影,裕妃和楊月姝都微微蹙着眉頭。
“太后要見欣嬪,不知道是爲了什麼……”裕妃低聲說道。
若說裕妃對宋太后的唯一的感覺就是緊張和恐懼,因爲她從來也沒有看到過宋太后有過什麼好臉色,即使是笑也是那種讓人不安的。而且裕妃知道宋太后不喜歡她,所以她平日都是儘量小心做人,不然恐怕連宋皇后都不會管她的。
所以宋太后的一舉一動總是那麼讓人不安……
楊月姝卻笑了笑,能有什麼呢,宋太后無非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留下欣嬪的孩子,另一個則是不留,不過不管哪一個恐怕還要看祁淵是怎麼打算了,祁淵也不可能太放任宋太后的行爲。
不過楊月姝也沒有和裕妃說什麼的慾望,所以她轉身就帶着人往自己宮的方向去了。
裕妃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她消失的背影,心情複雜。
“母妃,我們回宮吧!”小長怡公主輕輕地拉了拉自己母妃的手,仰着頭輕聲說道。
裕妃回過神摸了摸女兒柔軟的頭髮,然後拉着她往祥安宮去了。
祥安宮的佈置稱不上華麗,但是好在也是一個標準的妃位的宮殿,不過祥安宮更多的是被小孩喜歡的東西佔據了,桌子上還有角落裡隨處可以看到小木馬之類的玩具。
反正皇上很長時間也不會來一次,來了也是看看女兒,所以裕妃只將自己的宮所往女兒喜歡的方向佈置。
裕妃將長怡公主抱到了榻上,給她脫了小小的鞋子,讓她可以直接上到軟榻上,長怡公主活潑地在軟榻上滾了兩圈,頭髮都有些亂了。接過宮女絞好的柔軟的帕子,裕妃讓女兒坐好給她擦了擦臉和手,然後才陪着她一起坐在榻上。
長怡公主手裡拿着一個九連環玩兒着,因着年紀小也解不了什麼,只是拿着當小玩具罷了。長怡公主玩的時候還不時地擡起頭看看裕妃,得到母妃的一個笑容之後便又接着玩,十分乖巧。
陽光下,母女兩人給人一種幸福的感覺。
“長怡對剛纔的那位娘娘有什麼感覺?”裕妃隨意地開口問道。
小孩子通常是最能感受到一個人的善惡的,所以裕妃想知道自己女兒對玥妃有什麼感覺。
聽到自己母妃的問題長怡公主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小腦袋,一時好像不太明白自己母妃想要問什麼。
裕妃將女兒摟到自己懷裡面,輕聲開口:“母妃想要問你,你喜不喜歡玥妃呢?”
玥妃?
小長怡有些奇怪,她今日才見到那位玥妃娘娘啊,怎麼會有什麼喜歡不喜歡的,只是不討厭啊,因爲那個娘娘看她的眼神平平淡淡沒有什麼敵意,所以她還是比較不反感的。
“玥妃好看還是母妃好看?”裕妃突然笑着問道。
小長怡笑着在自己母妃臉上親了一下:“在長怡心裡面母妃是全天下最好看的人!”
裕妃也笑着在女兒臉上親了親。雖然這話有點兒安慰,她的長相其實是比不上玥妃的,正是因爲她長得不太出衆只是尋常樣貌,所以她的皇后表姐纔不那麼忌憚她。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她這樣纔能有機會擁有長怡這個女兒,後半生纔有盼頭。
裕妃低下頭卻看到自己女兒好像突然間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長怡,怎麼了,”裕妃問道“想什麼呢?”
小長怡抿了抿脣呵呵地笑了兩聲:“長怡覺得玥妃娘娘身邊的那個宮女很漂亮,和母妃一樣好看!”
在小長怡的心裡面,和自己的母妃一樣好看就是最大的誇獎了。
聽到女兒突然這麼說裕妃有些驚訝,她知道女兒說的是誰,就是皇后還想要利用的那個宮女,青韶,她卻是也得承認,那個宮女的容貌一天一天好像越發出色。
這樣的容貌,真的能甘於當一個宮女嗎?
裕妃也不知道。不過——
裕妃摟着女兒又親了親,其他人怎麼樣又和她們母女有什麼關係呢,她們只要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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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她能夠看着她的長怡平平安安地長大就足夠了,她已經不去奢望更多了,這樣才能不那麼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