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盆的雨繼續無情地下着,沿着翼騎士的盔甲流下,淅瀝地滴落在地。就在他正對面幾步遠的位置,主教揹負雙手悠哉地站在雨中,任憑雨水浸透他的衣襟。
“主教。”羅伊緊鎖起了眉頭,“你來我的城市幹什麼?”
主教微笑:“沒什麼,只是心血來潮過來逛一逛而已,順便見見老朋友。不過淋着暴雨站在屋頂上可不是最好的聚會方式。”
“我沒有讓你滿地找牙就已經很給面子了。”
“輕鬆點,我不是來找麻煩的。”主教攤手道,“最近我在附近轉了轉,64號街和35號街交界處有一家挺不錯的中國餐館,我個人非常喜歡。我已經在那裡預定了位置,半個小時以後,就在那裡見。”
羅伊冷笑:“你覺得我有什麼理由老老實實去赴約?”
“事實上,有。”主教保持着微笑,道,“如果你還記得的話,你正在找的那個殺手,大衛·該隱?他是我的人。”
羅伊一怔,隨即想了起來。
大衛·該隱也是刺客聯盟的頂尖刺客,既然現在聯盟交由主教掌管,那麼該隱毫無疑問也已經變成了他的手下。
“是你?”羅伊音量一提,“你指使他來這裡的?是你想要那盤錄像帶?”
“不,不是,但我確實可以提供你想要的任何問題的答案......或者至少是解決方案。”主教說着,已經轉過了身,緩步走開,“想知道的話,半個小時以後,來中國餐館找我。我個人建議你最好換身衣服,你這身是挺不錯,但是不大適合穿去吃宵夜。”
羅伊趕到中國餐廳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裡側靠窗餐廳坐着的主教。
羅伊快步走上前去,坐到了他正對面的位置。
菜都已經上好了。油膩膩的炸彈卷,看相出衆的肋排和炸雞翅,還有蘸着西式甜醬的大塊雞肉錘鬆。
主教似乎挺享受盤中菜餚,慢條斯理地對付這它們,而羅伊則正坐在對面,用警惕而冷漠的目光看着。
“這家味道確實不錯......雖然你不大可能在真正中國的餐廳裡見到這樣的‘中國菜’。”主教不緊不慢地說着,“我承認最開始是覺得怪怪的,但是吃了幾回以後,我發現美式中餐也並沒有傳聞中說得那樣不堪......它們也有種獨特的風味。當然,畢竟還是比不了來自家鄉的味道。”
“我們就別拐彎抹角了。”羅伊身子向前傾了傾,“說吧,你到底是來哥譚幹什麼的?”
主教微微一笑,呷了一小口白酒。
“我說的是實話,不管你信不信。”他說,“我只是來見見老朋友。你最近鬧出的動靜可不小,聽說你接替了蝙蝠俠?”
“我還是我,不是蝙蝠俠,這是有區別的。”
“當然當然,我瞭解你,你不會去當蝙蝠俠,不不。”主教說着又喝乾了這一小杯白酒,“你會比他更優秀。”
“認真點說,你到底在盤算什麼?主教?”
主教無奈一攤手:“你不肯相信我,我也沒有辦法,但我說的確實字字屬實。一整個世界裡,只有我們兩個人被選中來到了這裡,並且我們都各自在自己原本的道路上得到了長足的發展。我現在擁有了比幾個犯罪帝國更偉大得多的東西,而你也正在成就超越一個人類所能夠完成的偉大事業。所以你瞧,我們很相似,無論是從這個方面還是本質上看。”
“你就繼續這麼告訴自己吧,但我們沒有哪一點相似。”
“只是你不接受而已。”主教道,“本質上,我們都是因爲無聊而有所追求的人。”
羅伊不屑地冷笑了一聲,傳遞了他的不同觀點,不再說話。
“總有一天,你會接受這個事實的。”主教重新盛滿了一杯酒,“不過今天就算了。大衛·該隱在哥譚做的事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他只是在處理私事,並非出於我的命令。”
“你指望我相信你們只是因爲巧合同時出現在哥譚?”
“你對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抱有高度懷疑,我理解,但這確實就是巧合。”主教聳聳肩。
“既然如此,解釋一下你爲什麼會知道錄像帶的事?”
主教哈哈一笑:“我現在是忍者大師,記得嗎?我無所不知。”
“那如果該隱來這裡不是出於你的命令,他來哥譚想要幹什麼?”羅伊繼續問,“奪回卡珊?”
“這個你不妨直接去問他本人了。”主教乾脆地說道,“在賴克高地的某一片別墅租用區,大衛·該隱租了一棟臨時別墅暫用。你不會查到他的名字的,因爲從理論上來說租下那棟別墅的人現在人已經死在澳大利亞了,你去找找說不定能挖出那傢伙的屍骨。我可以告訴你準確的房間號,該隱就在那裡。”
羅伊皺起了眉:“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不爲什麼,就當是心血來潮送給朋友的升官賀禮吧。”主教說道,“另外,我也想盡快翻到戲劇下一幕了,我只是按下了快進按鈕而已,我們都知道就算我不告訴你你也總能找到他的對麼?你總是能。”
他又喝了一口酒後,情不自禁笑出了聲來:“說起來,來到這個世界以後你有了些變化呢,竟然會爲那個姑娘這麼盡心盡力......我猜她本人還完全不知道吧?”
“她是我的朋友。”羅伊冷冷道,“能夠交託生死的朋友,你這種人永遠無法理解的那種。”
主教哈哈大笑:“所以我才說,上帝總是公平的,當他賦予某個人什麼的時候、總會同時奪走一些什麼。你擁有我見過最好的大腦,卻在別的某些方面白癡得可笑。”
羅伊輕輕咬牙:“我不需要任何人對我的生活指手畫腳,不要裝作好像很瞭解我的樣子。另外,不要覺得今天我欠了你任何東西。一旦我發現你對這座城市有任何不利企圖,我會打倒你。”
“求之不得。”
羅伊不再多說,轉過身快步離開了餐廳,邁入了雨幕之中。
主教仍然不緊不慢地坐着,悠哉地欣賞着窗外雨景,繼續喝乾了酒瓶中的最後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