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昊慢慢的將右手,舉到了自己的眼前,他看着自己的掌心,想起他牽着她手走過的那十年。
他明明握她的手握的很緊啊,怎麼握着握着,他和她就分道揚鑣了呢?
吳昊看着看着自己的手掌心,忽然覺得全身彷彿被掏空了一般,沒了絲毫的力氣,他踉蹌的從護欄上跳了下來,跌坐在房頂上,擡起手,捂着臉,肩膀一抽一抽的抖了起來。
那是他愛的女孩啊,他拿一整個青春年少全力以赴愛着的女孩啊,他怎麼就把她弄丟了呢?
明明許溫暖這三個字旁邊,跟着的一直都是吳昊啊,她是吳昊的許溫暖啊,怎麼最後就變成了別人的了?
寂靜的天台上,漆黑的夜色中,呼嘯的風聲裡,吳昊想着想着,就低低的哭出了聲。
暖暖,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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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倒回到一天前,許溫暖在“南青”酒吧撥打陸半城電話的那一刻。
獨自一人乘坐輪椅下樓散步的陸半城,再回到家,不知道是不是果果的錯覺,她總覺得男人變得有些不對勁,推他去洗手時,他將她的卸妝液當成了洗手液,推他到餐桌前,他吃飯時,竟然將筷子拿反了,她看他碗裡的湯空了,詢問他要不要給他再盛一碗,她喊了他好幾聲“半城哥”,他都沒反應。
吃過飯,陸半城便進了書房。
果果途中去給他送過一杯咖啡,看他在那裡開視頻會議,以爲他是有什麼重要的工作再忙,便沒打擾。
一直到夜裡十一點鐘,果果洗完澡,剛準備入睡,聽見陸半城的手機鈴聲響了。
陸半城進書房時,沒帶手機。
果果聞聲找了一會兒,在茶几上發現了陸半城的手機,然後便拿着手機去了書房。
敲了半天門,裡面都沒動靜,果果直接推開了門,整個人還沒進去,就被屋裡濃重的煙味嗆的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果果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過了兩秒鐘,才屏着呼吸,重新推開門,進了書房。
坐在書桌前的陸半城,垂着頭,還在大口大口的抽着煙,桌面上丟了密密麻麻的一層長短不一的菸頭。
“半城哥,你怎麼抽這麼多煙?”果果埋怨了一句,急忙跑到陽臺前,推開了窗,然後折回了陸半城的面前,將還在響的手機遞了過去:“半城哥,你的電話。”
陸半城像是沒聽見一般,擡起手,將煙又塞入了嘴裡。
他還沒吸,果果就伸出手,將煙從他的嘴邊抽走了。
陸半城眉心蹙了蹙,慢慢的擡起頭,看向了果果。
他的眼底紅紅的,脣瓣蒼白沒有血色,他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才遲緩的問:“怎麼了?”
果果心口一堵,原本想要訓斥他怎麼這麼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了,她垂眸,指了指手機,“電話。”
“哦。”陸半城應了一聲,慢半拍的看向了手機,在掃到來電顯示的名字時,他神情僵硬了一下,隨後就丟了句“你幫我接電話,告訴她,我在洗澡”,然後看都不敢多看一眼手機,就匆匆的撇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