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總，你不會是昨天晚上熬了夜，現在還沒有睡醒在說夢話吧？”牛董事冷笑道。在他看來，柳清雅這個方案簡直是可笑至極，無疑是癡人說夢。
“牛董事，請你說話注意一點兒分寸。現在是嚴肅的會場，不是菜市場。”不等柳清雅開口，柳安國身邊的秘書董奧就開口對牛董事厲聲說道。
“對不起，柳總！剛纔一時言語冒失，希望柳總原諒。”牛董事自知理虧，急忙道歉道。
“牛董事下回注意一下言語就是了，我柳清雅不是一個心胸狹隘的人，剛纔的事情就當我沒有聽見吧！”柳清雅冷冷地說道。雖然說得很有禮貌，但人人都能聽得出來話中的不悅。
“謝謝柳總！”牛董事雖然心裡極不高興，但也知道見好即收的道理。
“剛纔我提出柳家和楊家合二爲一的方案，大家看起來都很意外啊？”柳清雅冷笑道。
“是的，柳總！”說話的是坐在牛董事旁邊的馬董事。柳清雅剛纔已經注意到他了。毫無疑問，這個馬董事和牛董事是同一夥的。剛纔牛董事發言，他沒有少鼓掌。
“不知道馬董事對我的方案有什麼高見？”柳清雅嘴上對馬董事禮貌地問道，心裡卻已經做好了和他論戰的準備。如果連他都不能說服，那自然也就無法對抗更強的牛董事了。
“柳總，高見不敢當，我只是有幾個問題想要諮詢一下柳總。”馬董事表面上說得十分謙恭，但任誰都能聽得出來馬董事話裡蘊含了強大的攻擊性。
“馬董事，你有什麼疑問儘管開口吧！清雅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柳清雅說道。
“那我先行謝過柳總了。”馬董事客氣地說道，腦袋裡面卻已經蘊含了許多準備難住柳清雅，讓她知難而退的問題。
“柳總，請問以前有過家族合併的事例嗎？”馬董事語氣嚴厲地問道。
“沒有！”柳清雅淡淡地說道，“但這並不妨礙我們和楊家合併。什麼事情都要有一個人來開頭。如果上天將這個機會給了我們，我們不妨做這個始作俑者，第一次吃螃蟹的人。”
“難道柳總不知道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往往都成了別人的墊腳石嗎？”馬董事氣勢洶洶地追問道，並沒有打算給柳清雅留有緩和的餘地。
“馬董事，你不是也說了是往往嗎？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更多的是第一個嚐到了甜頭。”柳清雅淡淡地對馬董事說道，嘴角很自然地泛起一絲自信的微笑，讓人很容易忘記她的年齡。
“柳總，你的意思是想把集團的命運，公司的前途建立在‘可能’上嗎？”馬董事聽到柳清雅的回答，不作停留地又發問道。和剛纔比起來，語氣在不經意之間加重了很多。
“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情。儘管我們不願意承認，但我們確實是生活在一個充滿概率的世界裡。我們要做的不是消除概率，而是儘可能地增加我們需要的概率。”柳清雅不等馬董事開口接着又說道，“雖然以前沒有家族合併的事情，但世界上卻不乏許多大公司強強聯合的事例。奔馳公司和梅賽德斯公司合併爲梅賽德斯奔馳，不僅沒有讓原來的公司縮水，反而以新公司的形象發展得越來越好。事實證明，只要我們正確操縱合併程序，我們能夠收到許多讓我們意想不到的好結果。相反，如果我們固步自封，繼續堅持原有的模式，不僅不能讓柳家重現昔日的光輝，反而會使公司的境況每況日下。如果你們不相信的話，可以去查一查公司的財務報表，看一看我說的到底是事實，還是在危言聳聽。”
“作爲股東，財務報表我們會去查。只是財務報表上面反映的數字說明不了現有的體制有問題，反過來只能說明公司裡面的員工沒有按照公司的規定做而已。”馬董事現在已經顧不得什麼禮貌了，大聲對柳清雅喊道，跟吵架沒有什麼兩樣。
“柳總，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這個時候，馬董事身邊的朱董事站起身，對柳清雅問道。雖然是滿臉笑容，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個笑容假得很。
“朱董事，你請問吧！”柳清雅淡淡地說道，大有一種來者不拒的氣勢。
“柳總，我聽說楊氏集團的楊董和你的關係曖昧。你認爲這種曖昧的關係是不是你強力促成柳氏集團和楊氏集團合併爲一家集團的主要原因？”朱董事這個問題雖然問得客氣，但卻有着足夠的殺傷力。至於殺傷力有多大，你看在座的人慘白驚愕的臉色就能看出來了。
柳清雅和布凡的關係已經不是秘密的秘密了。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證實柳清雅未婚先孕的孩子就是布凡的，但幾乎所有人憑着柳清雅和布凡的關係，以及柳清雅的“未婚夫”——唐郎，突然失蹤這件事情都在暗中揣測柳清雅肚子裡面的孩子就是楊氏集團董事長布凡的。只不過，所有的人都礙於布凡和柳清雅手中的權勢而裝作不知道。如今聽到朱董事在這個非常時刻將這個問題拋了出來，除了震驚之外，就是莫名的興奮。因爲中國人從來就不缺少八卦的精神和看熱鬧的愛好。尤其是針對於上司的豔情，更何況這個上司還是一個極品大美女。
當朱董事拋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柳安國的臉頓時黑了下去。女兒未婚先孕已經讓柳安國覺得有些難爲情，如今這個問題卻成了他執行計劃的絆腳石，心情可想而已。相比於父親的滿臉黑線，柳清雅則顯得從容多了。雖然在聽到這個問題的第一瞬間，柳清雅的心裡也被震懵了。當着這麼多人被問及不可啓齒的私人問題，哪怕這個問題和合並的關係並不大，但柳清雅的心裡也不覺涌現出一股羞恥感。但腦袋中的理智卻不斷地告訴她：“柳清雅，你不應該感到羞恥！孩子的出現是你和他愛的代表。人不應該爲愛而感到羞恥。柳清雅，你不應該感到羞恥！你並沒有像朱董事說的那樣，楊柳合併只是因爲自己和他的關係！爲了合併的成功，爲了集團的明天，柳清雅，你在這個時刻必須要保持理智，不要讓這個可恥的陰謀得逞。”
在衆人驚愕的表情面前，柳清雅非但沒有表現出一絲羞澀和心虛，反而自信地笑了笑，不慌不忙地對朱董事說道：“我和楊氏集團的董事長確實有交情，但那只是私人交情而已。請朱董事，也請在座的各位以及柳氏集團的全體員工放心，我柳清雅做事一向公私分明，絕不會把私情混入工作中來。我敢以我的人格發誓，這次兩家的合併絕不是因爲我和他的私交，而且確確實實爲公司的前途命運出發。強強聯合纔是解決這次事情最有效，最根本的方法。”
柳清雅出乎意外的淡定和自信讓朱董事他們的陰謀不攻自破。既然在口頭上佔不了便宜，他們只能選擇採取最後的絕招了。
“柳總的口才和心理素質讓我自愧不如！”朱董事說完這句話便直接坐了下來。
不等柳清雅父女開口，牛董事接着朱董事的話說道：“看來在辯論這方面，我們確實不是柳總的對手。不過有句古話說得好，事實勝於雄辯，公道自在人心。柳董，柳總，不如請所有的股東按照規矩投票表決，看支持哪種方案？”
柳安國和柳清雅相視一眼，這樣的結果早在他們的預料之中。因爲他們父女二人只控制了４５％的股票，而牛董事他們則有機會獲得５５％的股權來壓制他們。
柳安國看了一眼胸有成竹地牛董事，又掃了一眼衆人，對衆人問道：“大家對牛董事股份投票的方法來表決哪種方案以決定公司的前提的提議有沒有什麼意見？”
柳安國此言一出，下面又一次喧譁了起來。衆人雖然議論紛紛，但卻沒有哪個站起來反對牛董事這項提議。
“我反對！”一個突然發出的聲音打破了會場的討論聲，頓時會場便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注意力紛紛投向了聲音的源頭。
“董奧，你一個小小的秘書也敢在這裡胡鬧。難道你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牛董事第一個出言呵斥道，他的人也跟着呵斥道。
柳安國的眼裡雖然對自己的秘書董奧閃過一絲讚許的目光，但爲了維持會場的紀律，也不得不開口教訓道：“你一個小小的秘書也敢在股東大會上插嘴，現在我讓你馬上出去，沒有我的命令，你不許進來。”
聽到柳安國的話，董奧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恭敬地向柳安國行了一個禮，然後走出了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