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小然回答:“還不是那樣,只是潘菲菲那個丫頭至今還想打他的主意呢,總是有事沒事地圍着他轉。你知道鍾毅那小子耳根子軟,他對人兇不起來,所以練就了潘菲菲是隻打不死的蒼蠅。”
文靜嫺感嘆道:“看來這潘菲菲對我姐夫動的絕對是真情,都快三年了還窮追不捨呢,撇開其它不說,這女的對愛可真夠勇敢的,簡直是驚天地泣鬼神啊。”
邵小然生氣地說:“行啊你,都出口成章了,你到底哪邊的啊?剛給你付完賬你就毫無顧忌了?信不信我讓你把剛吃下去的全部吐出來啊?”
文靜嫺說:“我當然是你這邊的了,抱歉抱歉,我喝多了胡言亂語呢。怎麼做才能讓你解氣啊?要不我找幾個姐妹上你們學校把那潘菲菲教訓一頓?”
“你腦袋讓驢踢了吧?暴力能解決得了問題嗎?你幾斤幾兩啊?就敢貿然上我們學校打人去,你是想讓我畢不了業對嗎?”
“我跟你開玩笑的,我當然知道這麼魯莽解決不了問題啊,我雖然挺混蛋的,但也有法律意識啊,違法犯罪的事咱是絕對不能碰的呀,誰不貪生怕死啊?”
“知道怕就行,其實潘菲菲的事我倒不怎麼擔心,畢竟她是女的鐘毅是男的,吃不了虧。可我媽這事我該怎麼辦啊?愁死我了。其實鍾毅是個自尊心特別強的人,只是因爲太喜歡我了,才忍受了幾年,可在我媽的高壓逼迫下,我真不知道他還能忍受多久。他現在要求鍾毅在北州買套房子,不然就甭想跟我在一起。”
“可弄個房子出來談何容易?北州的房價現在多高啊?別說我們還是學生了,就算是白領,供房也不容易。”
“我打算找我爸,讓他給鍾毅出個首付。”
“姐你開玩笑吧?要買兩居,最經濟適用那種得六七十平,位置偏點,房款首付再加上稅費至少得三十萬,你覺得你爸拿得出這麼多錢嗎?就算有,他能白送給鍾毅?”
“不管結果如何,我都得一試,我也實在是沒別的辦法了,再說了我爸就我這麼個女兒,我的婚姻大事他能不管嗎?他就算沒錢也該給我想辦法去,哪怕以後我和鍾毅賺了錢,再還給他都行。”
“你那是幻想,你爸是生意人,恨不得每天只進不出。你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出來,他是不可能做出這麼對自己這麼不利的事情來的,你跟鍾毅還沒結婚呢,他把把房子送給男方了,我只是打個比方啊,萬一你和鍾毅分手了,你爸都不知道找誰哭去。”
“這好辦,買房前讓鍾毅和我爸籤個協議,如果我和鍾毅結婚了,這房子就是我和鍾毅的共同財產,如果我們結不成婚或者離婚了,房子還給我爸。”
“你們一結婚房子就是你們的了,跟我舅沒半毛錢關係了,你們要是離婚了,你覺得他能把房子要回來嗎?而且是你們在月供,這部分又怎麼算?”
邵小然有些生氣地說:“你能不能盼我點好啊?什麼離婚不離婚的,我和鍾毅感
情好着呢,再說了,鍾毅也不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啊。”
“人心隔肚皮啊,他現在不是,你能保證過幾年也不是嗎?現在是物質社會,在房子面前尊嚴算個屁啊?再說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多長個心眼不是壞事。”
“照你這意思,你有更好的辦法?”
“我這人沒別的優點,就是賊主意特別多,我真是有個絕妙的辦法,既讓你媽無奈妥協,又不讓你們掏錢買房。”
邵小然興奮地問:“什麼辦法?”
文靜嫺慢悠悠地說:“很簡單,你找個有房的熟人,讓他們給你們騰一天地方,把你媽領過去看房子就行。”
“像我媽這麼雞賊的人怎麼可能看個房子就能上當?她肯定要求看房產證。”
“你可以弄本假的呀,市中心那座天橋上,有幾個男的就是吃這行飯的,估計窮瘋了,上天橋上的每個人在他們眼裡都客戶,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主動拉上你噓寒問暖,左一個妹妹右一個姐姐,叫得可真是親啊。不過敢吃這碗飯的人還是有兩把刷子的,除了房管所的系統上沒法弄上你的名字,其它的可以以假亂真。”
“你怎麼知道?”
“我有一姐妹照顧過他們生意,你猜怎麼着?弄出來那本大學畢業證真就糊弄過了那家公司。”
“我媽要是上房管所查名字可怎麼辦?”
文靜嫺蛋疼地說:“我的親姐姐,你平時那麼好使的腦袋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成了團麪糊了?你就說鍾毅家爲了買這套房幾乎是砸鍋賣鐵了,這房產證當然是寶貝了,恨不得每天放香案上供着,能讓你媽揣包裡帶走啊?”
邵小然覺得挺有道理,她說:“這麼說這個辦法倒是行得通的,等我媽看過房子了,我就以還房貸款吃緊爲由,說把房子出租了,那時候我媽就算想常去串門也沒辦法了。可我還是覺得撒謊不太好,沒有不透風的牆,我媽要是知道了,肯定更討厭鍾毅了。”
“反正主意我已經給你出了,執不執行就隨你的便了。”
邵小然是踩着點回到家的,雖然能準時回來了,可她身上的酒味還是令葉芳不滿:“你一個女孩大晚上的喝什麼酒啊?像話嗎?以後別那麼頻繁地跟靜嫺見面了,省得她把你教壞了。”
邵小然不服氣地說:“我心裡鬱悶,你不讓我喝酒難不成讓我吸白粉去啊?”
葉芳生氣地說:“邵小然我發現你變了,你以前多聽話的一個孩子啊?對長輩都是彬彬有禮的,怎麼現在變成這副模樣了?都是鍾毅把你教壞的。”
邵小然不以爲然地說:“隨你怎麼說,我困了,要睡覺了。”
次日中午,邵小然把邵明輝叫到學校來了,她帶着鍾毅去赴會,三人一見面,邵小然就分頭介紹:“爸,這是我男朋友鍾毅,鍾毅,這是我爸。”
兩人熱情地握完手後,邵小然問:“爸,你覺得鍾毅怎麼樣?”
邵明輝眉開眼笑地說:“我女兒挑的人錯不了,小夥子長得挺精神的,聽說現在還是碩士研究生呢,有出息。”
邵明輝沒吃午飯,就請邵小然和鍾毅到校門口最貴的那家餐館吃飯去了。因爲時間緊迫,在等上菜的間隙,邵小然就開門見山說:“爸,其實我今天叫你來有事,我不想瞞你,其實我跟鍾毅談戀愛兩年多了,感情挺好的,可我媽一直反對,橫加干涉。”
“爲什麼反對?”
“她覺得鍾毅是農村出來的,家境不好。”
“你媽就是婦人之見,農村出來的又怎麼樣?英雄論能力不論出身,你爸當初不也是白手起家嗎?”
邵小然感嘆道:“唉,我媽要是有你一半通情達理就好了。”
邵明輝有些飄飄然了:“那是,別看你媽學歷比我高,思想覺悟卻比我差一大截呢,真不是一個檔次的。”
邵小然說:“她現在把我逼死衚衕裡了,要是鍾毅買不起房,她絕不讓我們倆再來往了,天天不厭其煩地把我接回家。爸,反正我不想和鍾毅分開,所以我想求你給鍾毅掏個首付,我粗略算了一下,三十萬左右。”
邵明輝聽完又是搖頭又是嘆氣:“我的寶貝女兒,你爸我看起來像能拿出三十萬的人嗎?就算是三萬我也拿不出來啊。上次給你一萬塊鄭佳氣成什麼樣你也看見了,那天以後她就斷了我的財路,每天只給我兩百塊錢,出門買盒煙都得開發票。我好歹也是一小公司的老闆,說出去得多丟人啊?”
邵小然不信:“爸,這些年我從沒求過你,怎麼我一說要用錢你就跟我哭窮啊?剛纔點菜的時候你不是挺瀟灑的嗎?”
邵明輝苦笑道:“要不是我之前偷偷存了點私房錢,這會兒請客就只能到你們學校食堂去了。今天是我頭一回見到我的準女婿,肯定不能太寒酸,怎麼着也得請他吃頓好的。”
邵小然生氣地說:“你都住別墅了,你女兒還買不起房呢。我真搞不懂,你幹嗎這麼怕老婆啊?她就是一丫頭片子,你過的橋比她走的路還多呢,你跟我媽過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麼慫啊?”
邵明輝尷尬地笑着說:“家和萬事興嘛。”
鍾毅小聲地說:“小然,你就別爲難你爸了。”
邵明輝說:“小然,如果你真的要結婚,爸不可能一點表示都沒的,你們要是買了新房,裝修的事就扔給我了,怎麼樣?”
聽這話邵小然更生氣:“就你那公司,每次幹活都偷工減料的,裝套小戶型能花幾個錢啊?再說了,如果我們真的能拿出首付來還差這點裝修錢嗎?還是留着給你那棟別墅添兩樣好傢俱吧。”
邵明輝一臉憋屈地說:“誰不想讓自己的親閨女衣食無憂啊?可你爸我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別看我住別墅開豪車,還經營着家公司,可房和車都是分期付款的,哪個月要是接不到活,就得賣傢俱還貸款了。臉面上是風光了,可心裡的苦自己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