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身看向陸大川,見他一臉迷茫,一下頭上的冷汗就冒出來了,“是時間不對,還是地點不對,這要搞錯了,可就完蛋了。”
“你不要急,先到空中看看。”陸大川說着拿出遁甲打開,放在地上站上去。
“要是那個機器出了問題,咱們就死定了,我能不急嗎。”
劉長腿說:“我看着這地點應該沒問題。”
“不是時間和地點的問題,你不感覺到這氛圍怪怪的嗎。”說話見陸大川已經升向空中。
“是有點怪。”劉長腿再次轉身打量了一圈,打開了遁甲。
這時林仙兒等人也打開遁甲,陸可琴拽了我一下,我站在她身邊,我們一起升到了街道上方的空中。
“確實不是時間和地點的問題。”陸大川指着下方地面上的建築給我介紹,“那不就是宣武門嗎,外側的那條街是宣武門外大街,這邊的這條是宣武門內大街,還有你看那座房屋頂上的十字架,那是宣武門天主堂,是北京歷史最悠久最古老的一座天主教堂,明朝的時候就有了。”
“哦。”我向着陸大川手指的方向一一望去,看到他說的那些建築,感覺到這幾條街道的上的房屋,以及房屋外的一些陳設跟在一些影視劇和老照片裡看到過的民國時期的東西也相符,心逐漸放到肚子裡,“那就沒問題呀,你怎麼說好像不是,嚇我一跳。”
“你不覺得這街道上也太空曠了,既沒有行人,兩邊房屋內連點燈光也沒有。”說着陸大川揚起了頭,“你再看這天空,像是天空嗎。”
剛纔一有直覺,就聽陸大川說所在的地方好像不是我們要到的地方,心一下就慌了,壓根沒注意到這些細節,經他一說,我再看還真是,我們的下方一片死氣沉沉,根本不像是有活人生活的地方,還有天空一顆星星也看不到,看上去說不上來一種什麼樣的情景,總之讓人有些慎得慌。
林仙兒突然說:“現在的時間可是十冬臘月了,這是要下雪了吧。”
“可能是吧。”嘴上這樣說,但我並沒感覺到北方冬天的那種刺骨的寒冷,又問道:“你們感覺到冷嗎。”
我身邊的陸可琴說:“好像沒感覺到太冷。”
“那還是哪裡出了問題,我記得小的時候冬天要冷得多……”
這時紅雲打斷了我的話:“我聽懂你們說的什麼意思了,你們不覺得冷是因爲你們靈魂力比以前強大得多了,無形之中身體內已經儲存了靈氣,感覺到看到的事物跟以前不一樣了,是因爲開了冥途,能看到陰陽兩界的事物。”
“啊,。”
“冥途,。”
“能看到陰間那不就是陰陽眼嗎。”
紅雲的話讓我們倍感吃驚。
“對。”紅雲說,“你們不是早就見過那些東西了嗎。”
我們相互對視了一眼,陸大川說:“下去吧,先找個地方住下來,稱天亮前弄幾身行頭把咱們這衣服換下來。”
紅雲的話雖然打消了我們的疑慮,但我心裡還是不放心:“隨便轉一圈吧,能看到ri本鬼子的話我們心裡也就踏實了。”
“也好,你們跟着我,我想想ri本憲兵隊在哪。”陸大川說着向前飛去。
劉長腿雙手握槍,一臉興奮地緊跟上陸大川,我害怕這兩個傢伙到時候忍不住開槍殺人,就說:“不用那麼麻煩了,往有亮光的地方跑,隨便看看有沒有站崗的,或者巡邏的鬼子就行。”
頃刻間向前走了沒多遠一截,我們下方城市中遠遠近近就出現了星星點點的燈光。
“誒。”陸大川說,“剛還看見哪都是黑乎乎的一片,這燈怎麼突然都就亮了。”
對於這種不像是燈本來就亮着被我們看見了,而像是萬家燈火突然一起在我們眼前亮了起來這一情況我們都感到鬱悶,當時也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後來我們閒聊的時候無意中說起了這件事,得出這麼一個結論:
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很可能跟宣武門周圍的這片地方的氣息有關,衆所周知宣武門外的菜市口是清朝殺人的法場,而宣武門是犯人押赴刑場時的必經之處,因此被稱爲“死門”,據說城門箭樓下吊橋西側原先立有一座石碣,上刻“後悔遲”三個大字,依慣例,在菜市口街北的老藥鋪鶴年堂一側,是監斬官的席位,死囚需在此“驗明正身”,經監斬官硃筆勾決後在路口處斬,這裡的寸寸土地,都曾被鮮血所浸染,因此這裡的陰氣就特別重,我們幾個人開了冥途,又是在深夜,所以我們才沒看見燈光。
閒話少說,書歸正傳,看到燈光後不久,我們就看到冷冷清清的街道上出現了行人,間或的還能看到一輛小汽車,開着大燈跑得飛快,在十字路口也不用減速,看得陸大川眼紅不已,很是感嘆了一番北京現在的交通狀況要是有此時的一半,人們生活的幸福指數一準上升好幾個百分點。
陸大川感慨的當兒,我已經看見我們左下方一條街道上有一個很大的院落,圍牆上圍着鐵絲網,大門口有揹着三八大蓋的鬼子站崗,喊住還在向前飛行的陸大川說:“別整那些沒用的了,快想想實際的問題,咱們晚上該往哪住,在哪能弄到衣服,還有明天該怎麼找人。”
陸大川轉身飛回到我身邊,懸停住問:“你看見狗日的小鬼子了。”
“那不是嗎。”我指給他看。
“我去看看。”劉長腿說着向鬼子所在院落的上空飛去。
我沒好氣衝劉長腿喊道:“大長腿,你給老子回來。”
劉長腿停住回頭看着我:“怎麼啦。”
“別給我裝糊塗,你忘了來之前我們怎麼說的了。”
陸大川也開口說:“確定了就行了,不要去惹事,快走,天亮之前還有好多事情要做。”
劉長腿不情不願地飛回來,我們一行人在陸大川帶領下轉身往回飛,不過刻意避開了先前那一片讓我們看不到燈光的地方,然後偏離了大街,向北飛了一段,陸大川說:“就從這裡找個沒人的院落吧。”
我向下望去,看見地面上衚衕縱橫,房屋密集,只有爲數不多的幾處院落裡有亮光,便點頭說:“好,大家分頭找,找長期沒有人打掃過的院落。”
陸大川說:“都分開太散了,兩個人一組吧,鄭爽你就和可琴一組,我和長腿,仙兒你跟紅雲,以正下方這處院落爲中心,都不要走得太遠。”
商量好,我們三組分頭開始搜尋,說是分頭行動,因爲不用下到地面上去,其實大家相互之間都能看見。
此時雖然是戰爭年代,但是北平並未受到戰爭煙火的摧殘,鱗次櫛比的房屋,四通八達的衚衕看上去平靜而深幽,我經過的一處處院落雖沒有燈光,卻一眼看上去就能感覺到都有住的人,我想象中的那種長期沒有住人,院子中長滿雜草,遍地落葉的院落並不好找。
六個人操控這遁甲在空中轉悠了有十幾分鍾,差不多把我們所在的這一片區域都轉遍了也沒找到合適的落腳點,就在我決定把他們叫回來另想辦法的時候,陸大川飛過來招呼我和陸可琴說他找到了,然後我們又去叫林仙兒她們。
五個人會合到一起後,陸大川帶着我們飛向了他們轉悠的那一片區域,離老遠我就看見劉長腿在一個院落的一座房屋門前撬門鎖,當我們幾個人從遠處飛來,落在房屋門前的地面上收起遁甲,劉長腿已經從屋子裡走出來了,興奮地對我們說:“屋子裡東西一應俱全,被子什麼的都有。”
“不會人家就今天晚上不在家吧,咱們可不是對付一晚上。”說着我轉身打量陸大川找的這處院落,見是一個標準的小四合院,有北方三間,東西廂房各兩間,南方也是三間,劉長腿撬開的正是北房房門。
陸大川也轉過身,指着東西和南面的幾處房屋說:“我都看過了,房子裡東西都還在,但地上、桌子上有不少老鼠屎,應該有一段時間沒住人了。”
我看見幾處房屋的窗戶紙上都有破洞,知道那是陸大川查看房屋內部的情況扣開的,也就沒再一一查看,轉回身說:“那這幾天就住這了,都進去吧。”
陸可琴、林仙兒、紅雲三個人相互拉着手,進屋就往裡間裡走,嘰嘰喳喳問劉長腿:“有沒有乾淨的被子呀,睡了那麼長時間的睡袋,今天終於能睡牀了。”
“牀你們是睡不上了,裡面只有炕,被子乾不乾淨你們自己看吧,都在箱子和櫃子裡裝着,我見還有些衣服,你們翻出來看看咱們能不能穿。”劉長腿邊說邊找到笤帚、抹布等工具打掃起了屋子。
我見他掃地擦桌子向吃飯一樣熟練,卸下揹包一邊打量屋子裡的擺設,一邊揶揄道:“長腿,嫂夫人真是教導有方呀。”
劉長腿白我一眼:“別一天在我這嘚啵嘚啵的,說不定到時候你連我也不如。”
“哈哈,那是以後的事,至少我現在比你強。”
我和陸大川正打着嘴官司,陸可琴和林仙兒兩人尖叫着從裡屋就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