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着期待的心情往前走了幾步,我猛然發現不對頭,如果陸大川的推斷是正確的,那可是一條龍,我不想着趕快逃命,還期待個屁呀,
這樣想着,我看見我們都讓過了下來的階梯了,一把拉住陸大川說:“你怎麼還往前走呢。”
陸大川回頭像不認識我一樣看着我說:“怎麼了。”
看着陸大川那一臉懵懂的樣子,我頓時就急了:“我說大哥,柱子上的龍真下來的話咱們不趕快逃命,你還想找到它虔誠地膜拜一番嗎。”
“別一驚一乍的,我還以爲你發現什麼了。”陸大川臉上表情恢復了正常:“龍的事只不過根據這裡的情況的一個大膽的推測,如果是真的,你認爲咱們現在還能跑得了嗎。”
“跑不掉也得跑呀,在外面他們用望天吼鎮住蛇靈和狐妖看守那些鬼物和萬年不腐的屍體,要是這個倒着的金字塔頂上的望天吼鎮的是一條龍的話,那它看守的該是多兇惡的東西呀。”
我話說完,陸大川愣了兩秒,一句粗口就出來了:“我x!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這時我又發現不對了,我們下來時的階梯是在上一層的一個角上,到了這下面一層後更應該是在邊上,因爲金字塔是倒過來的,上面的空間必定會比下面的大,可是這怎麼都走過階梯好大一截了,手電照出去還是一片黑暗呢,難道這裡有扇奇門,我們不知不覺間又走進了鏡式空間,
發現了這個問題,我猛然回頭,一眼望去額頭上的汗頓時就冒出來了,我們剛剛走過的階梯哪裡還有半點影子,再向更遠處看,石柱、兩邊牆壁也全不見了蹤影,手電光照出去,到處都是一片黑暗的虛空,腳底下的地面雖然還是石板地面,但是頭頂上空已不見了石室的穹頂,
在我轉身看的時候,所有人都轉過了身,看到這種情況也是直冒冷汗,
劉長腿兩隻手在頭上擦着汗說:“老大,臺階真不見了。”
“我不是讓看着了嗎,怎麼就給不見了。”
“那是上一層呀。”劉長腿聲音都帶哭腔了,
“我知道的。”陸大川伸手拍拍劉長腿肩膀,“不用這麼緊張,又不是經歷了一次兩次了。”
“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現在該怎麼辦,還往前走嗎。”
“還走個屁呀。”陸大川用手電照着遠處在原地轉了一圈,“這四周什麼東西也看不見,再走一不小心迷失了方向,到時候連從哪邊進來的都搞不清了。”
“那別站着了呀,快往回走吧。”說着我邁步向前走,“希望再轉個圈就出去了。”
抓住我胳膊沒撒手的陸可琴仰起臉問我:“上次在湖邊你們去山後看遇到就是這種情況。”
“嗯,不過要比這好一點,在湖邊至少還一座山做參照物,不至於會迷失方向。”
林仙兒問道:“就是說不用像扎旺幫着咱們逃出峽谷那樣費勁,只要不迷路,按原路走回去就能出去。”
“情況和湖邊一樣的話,是這樣的。”
陸可琴抓住我的手一緊:“那要不是呢。”
“找不到出去的門,當然會被困在這裡面出不去了。”
陸大川說:“噓……都別說話了,腳步放輕點,你們聽什麼聲音。”
陸大川的話讓我們一下緊張了起來,都閉上嘴巴放慢了腳步,我平心靜氣立即聽到一陣像是用毛掉光了的竹掃把掃地的哧譁聲音,難道這裡有住的人,我心裡想着站住不走了,一邊寧心靜氣神去聽聲音從哪傳來的,一邊再次擡高手電光像四周照去,但是令我奇怪的是哧譁聲越來越清晰,彷彿就在我耳邊一樣,我卻什麼也看不見,心裡一下就毛了,他大爺的,難道是隱形的,
這時同樣站住腳向四處看的陸大川突然衝我大喝一聲:“鄭爽,低頭。”同時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已經握在手裡的狗腿大彎刀寒光閃閃的刀鋒平着就像我腦袋砍過來了,
“我x!”我脖子一縮都來不及蹲下,屁股一撅胳膊夾緊陸可琴抓住我的雙手連帶着她一起就彎下了腰,
在彎下腰的瞬間,我看見隨着他的刀鋒揮過我一縷頭髮就從我頭頂上飄了下來,也就是說我反應再慢一點點我看見的就不是一縷頭髮了,而是長着頭髮的半拉腦殼在空中飛了一截“啪嘰”掉到了地上,
不過這個時候我被嚇得冷汗直冒,差點尿褲子,頭腦並沒有嚇暈,知道陸大川衝我揮刀一定是有特別危險的情況,撅起的屁股都來不及收回來,急忙扭頭向身後看去,
“別,。”陸大川一刀揮過去,緊接着就伸手拉我,可惜已經晚了,我頭剛扭過去一股子黏糊糊的東西就噴了我一臉,
噴到我臉上的粘液又腥又臭,還夾着一股泥土味,我擡起拿着手電的胳膊用臂彎一連在臉上擦了好幾下,才勉強睜開了眼睛,“呸呸呸……”吐了十幾口塗抹問陸大川:“什麼東西呀。”
在我擦臉的時候,陸大川已經拉着我往前走了好大一截,他說:“你自己看吧。”
我擦着眼睛向我剛站着的地方看去,看見地上一大灘粘液,粘液中一個比大腿還粗的半尺來長的蜈蚣身體拖着一團子土灰色的比屎還噁心的東西在原地打轉轉,而半空中還在不停往下流着粘液的失去腦袋的蜈蚣揮動着身體兩側比陽澄湖大閘蟹腿還要粗的無數條腿,源源不斷地往上方的黑暗中縮去,
我知道蜈蚣被砍成兩截後,後半段身體也能像腦袋衝前那樣倒着走的,所以對它失去了腦袋還能退回去一點不感到驚奇,可是蜈蚣能長這麼大個我卻是從來沒有聽說過,不過在這種地方也不能以固有的眼光看問題,
“剛纔它就在我腦袋邊上,我差點讓咬了嗎。”我看着在地上轉圈掙扎,卻因粘液拖着走不了的半截蜈蚣頭部的不斷開合的鉗牙足有一根十指那麼長,心有餘悸地問,
“你問的不是廢話嗎,不差點咬到你,我能拿刀那樣就砍過去了。”
周圍依然傳來那種瘮人的哧嘩的聲,不知道是掉了腦袋但還沒死掉的那隻蜈蚣發出來的,還是還有別的蜈蚣,陸大川和劉長腿都手電衝天,仰頭上向黑暗的上空看着,
陸可琴拿出水壺,倒出一些水,我雙手接着洗了一把臉,也仰頭向上空望去,之前手電光照出去,上方只是一片虛無的黑暗,我們以爲闖入的金字塔內的這個鏡式空間內也和湖底的那條峽谷是一樣的,上方是沒有頂的,現在根據蜈蚣從上面垂下來來看,並不是沒頂,只是太高超出了手電照射範圍,
我看了一會什麼也看不見,疑惑地問:“這什麼也看不見呀,不打開大燈你們看什麼呢。”
“看看沒有下來的就行了。”陸大川說,“萬一打開大燈看見上面爬着幾十條這樣的大蜈蚣嚇得人還能走成路嗎。”
陸可琴和林仙兒都驚叫出聲,彷彿陸大川說的是真的一樣,我想象着那樣一個場景也打了個冷顫:“那不快走,還盯着看。”我也不管他們有沒有收回目光,拉着拴着幾個人的繩子就往前走,
他們一邊被我拉着跟着向前走,一邊還擡頭向上看,警惕再有危險情況發生固然重要,但是走不出去纔是最要命的,所以看見他們一點心思也不放在前面的路該怎麼走,而我走過來的時候因爲暈水了根本就沒注意到大概走了多遠進入鏡式空間的,心裡就急了:“你們能不能不一直盯着上面看,也看看前面該怎麼走呀。”
“你不是看着了嗎。”陸大川總算是把目光看向了前方,
“我看着頂什麼用,前面柱子沒了,牆壁也沒了,我不知道該從哪拐彎。”
“去,去,你在後面和長腿看着點。”陸大川走在隊伍的最前面,邁着特別正的步子一步一步往前走,
我看見陸大川在用腳步丈量距離,知道他對怎麼走過來的心中有數,便專心注意起了周圍的動靜,
陸大川帶着我們轉過第一個彎之後,雖然四周的響聲不斷,但是並沒蜈蚣下來攻擊我們,想着剛纔那條可能只是一個偶然,我心裡鬆了一口氣,誰想到我剛以爲再轉一個彎向前走不了多遠就會走出鏡式空間了,一張能一口把我們五個人全部吞進去還綽綽有餘的血盆大口突然出現在我們頭頂上,一晃消失了,緊接着又出現了,同時我們的頭頂上方傳來一陣陣野獸的怒吼聲,和巨大的撞擊聲,
“快蹲下,。”
看見它又下來了,我大叫一聲,所有人都蹲在地上,齊刷刷擡頭向上望去,那張比霸王龍還要寬大,但是要扁平一些的嘴巴又一次從空中撲了下來,這次我看清楚了一些,它幾乎沒有脖子,比一輛卡車還要龐大的身軀像是一堆不規則的亂石堆起來的,
它撲過來的速度極快,可每次就在我們認爲它一口要把我們全部吞進嘴裡趕快向前挪動的時候,它身上卻有一條橡皮筋拉着一樣突然又縮回去了,可我們一口氣剛喘過來它又出現了,
“草他嗎的。”我們一邊挪動身體躲着它一邊看了好大一會,陸大川大罵一聲說道,“這好像是在玩蹦極呀,長腿快把大燈打開看看上面是什麼情況。”
劉長腿二話不說,麻利地把背上的包卸下來拉到面前,掏出強光燈打開向上照去,在強烈的燈光中,看見頭頂的一幕,我心裡驚駭得都難以用語言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