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莉說郭玉龍,如果他發達了,肯定就不跟她好了。[ ~]
郭玉龍笑道:“怎麼會?我和你可是患難之交,這交情別人沒法比!”
郭玉龍說得迂迴曲折——他說他跟常莉是“患難之情”,並沒有保證將來一定會娶常莉。
但是常莉卻寧可自欺欺人,相信他對她是有保證的。因爲她已經因爲郭玉龍失去了馬芳芳,不能再失去郭玉龍。她認爲,如果郭玉龍發達了,就算不娶她,至少也不能虧待她。她這麼一想,心裡就平衡多了。
常莉在酒吧玩夠了纔回家。她回家的時間並不算晚。楊秋月出去打麻將還沒回來,家裡只有她哥哥常勝。
“哥,沒跟我的新嫂出去玩兒?新嫂那麼漂亮,你放心讓她自己出去玩兒?”常莉調侃道。
這話說到常勝的傷處——劉伶個性開放,戀愛從牀上開始,所以之前有過什麼豔史,常勝可是根本不知道的。
所以常勝不悅,他喝斥了妹妹一句:“胡說什麼呢。”隨後又解釋說,“劉伶一家今天出國去探親了,一星期之後才能回來,所以她才把她的寶馬車留給我用啊。”
“哦,出國過新年啦?”常莉很是羨慕。她又說,“哥,將來你們倆結了婚,出國時也帶着我,成不?”
常勝嘀咕了一句:“想什麼呢?”其實他並不想太沾老丈人家的光。
可是婚姻這種事,基本上只有兩種選擇——要麼娶個地位不如他家的,如楚情,讓老婆沾他們家的光;要麼娶個地位高出他家的,如劉伶,他沾老婆的光。
其實常勝現在也稀裡糊塗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不過,他跟劉伶發展的不錯,基本算是訂下來了,所以也只有順其自然了。
常勝忽然想起有件正事,要跟妹妹說。( ·~ )他說:“常莉,我正有話想問你,剛我送劉伶回家的時候。好像看到郭玉龍了……你不會又跟他交往上了吧?”
常莉一楞,沒想到自己的秘密被哥哥發現了。她想了想,不好再隱瞞,說:“哥,阿龍他已經跟馬芳芳徹底分手了,所以我們倆……”
“常莉,你怎麼就不長記性呢!”常勝替妹妹着急。他說,“你已經上過他一次當了,他是個什麼樣的男人,你還不清楚嗎?爲什麼還要跟他在一起?”
常莉好面,不願意別人說她不是。她反駁常勝,說:“哥,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我跟阿龍從來沒有分開過啊!當時只是因爲他還沒處理好馬芳芳的事情,我們有些誤會……現在他已經跟馬芳芳沒有任何糾葛了,我們當然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常勝冷笑一聲,說:“是馬芳芳不要他了吧?”他又說。“你知道馬芳芳現在是什麼身份嗎?她現在是馬氏集團的副董事長兼總裁。因爲她哥長年在大西北口岸。現在S市所有馬家的企業,都是她在打理。”
常莉當然知道這件事。因爲她剛聽郭玉鳳說過。但她不知道常勝爲什麼會這麼清楚。
她問:“哥,你怎麼知道馬芳芳當上什麼總裁了?”
常勝說:“我手上有兩筆貸款業務,是馬氏集團的公司的。年前他們要提前還貸。我問他們爲什麼,他們說新換了總裁,新總裁要他們清理一下貸款。後來我留意了一下,原來馬氏公司的新總裁是馬芳芳。”
“哥,你這是什麼意思?”常莉敏感地問。“你不會說,因爲馬芳芳恨我,就連帶着影響了你的工作吧?”
常勝擺手,說:“我沒那麼說,他們提前還貸對我也沒什麼影響,而且馬芳芳也未必知道這些業務當初是我經手的……”又說,“我只是沒想到,她和你年紀一般大,卻忽然當上了總裁——像她這樣年青的女總裁,全國也找不出幾個來吧?”
昔日的閨蜜,如今這樣風光,而且還沾不上人家任何光……這讓常莉心中很不好受。[ ~]
她悻悻地說:“那有什麼了不起,還不是因爲她有個好爹,還有個好哥!我還不知道她?她什麼都不會,她的學習成績還不如我呢!如果我有她這樣的家境,我也是總裁!”
常勝說:“嗨,我們扯得太遠了——我沒說她多有本事,我是想說,像她這樣的富家千金都駕馭不了郭玉龍,偏你就能?”
常莉一滯,其實她並不是不瞭解郭玉龍,太油滑,滿嘴沒實話。可是郭玉龍長得帥,又肯作小伏低地哄人,還捨得給她花錢。
她不得不承認,郭玉龍是她認識的男生當中,家境最好,手頭最寬裕,說話最好聽的。
雖然郭玉龍不如馬芳芳家那麼豪富,可他們家也有個小公司,生活水平在小康之上,還鍾愷雄這麼個有錢有勢的親戚。
常莉早就思量過了,除了郭玉龍,她不認識條件更好的男生。她周圍也沒有比郭玉龍更能讓她看上眼的男生。所以,她還是要跟郭玉龍好。
常勝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勸動常莉,但是做兄長,看到妹妹做得有偏差,總要說一說。如果她不聽他的,他恐怕也沒什麼辦法。
常勝嘆了口氣,忽然又說:“常莉,你一直在‘裕隆’做售貨員也不是個事兒啊。你是財務本科畢業,要不還是做財務的本行吧?我幫你留意着,如果有機會,像我一樣考進銀行裡來。”
常勝當年能進入市銀行工作,也是湊巧,正趕上市銀行公開招聘考試,又有他父親當年的老同事幫忙,於是順利找到了工作。
常莉知道,像他哥哥這樣順利的,是少數人,她未必就有她哥哥這樣好命。
所以她聽他羅嗦這些就心煩。她說:“行了,你比咱媽還能嘮叨呢。我這不是還沒正式畢業呢嗎,等我畢了業,我會找到一份好工作的。”
說着,她起身回屋,不想再聽哥哥羅嗦。
常勝在她身後又囑咐了一句,說:“別再跟郭玉龍來往了!”
常莉不耐煩地頂了一句:“這事你就別管了,你的個人問題處理得也不怎麼樣!”
常勝一下就被她噎住了。
……
鍾斐除夕晚上喝醉了,一直睡到日上三竿還沒起。
眼看中午了,楚媽媽有些擔心地問楚情:“小情,阿斐沒事吧?”
“沒事兒,他就是累了,昨天又喝多了——就讓他多睡會兒吧。”
“他怎麼這樣能睡啊?”楚媽媽感嘆,“放鞭炮沒醒,來這麼多撥拜年的也沒醒。”
楚情笑道:“他就是這樣啊,忙起來幾天幾夜不睡也沒關係;但只要有空了,不管什麼地方都能睡着,還睡得特別香。”
“作息沒規律可不好。”楚媽媽說,又說,“以後你要多勸着他點兒,該睡就睡,該起就起。”
楚情面上一紅,聽楚媽媽這意思,已經當她跟鍾斐是夫妻了。
楚媽媽又跟楚情打聽,鍾斐具體是做什麼工作的。
楚情跟母親解釋,鍾斐雖然有個非常有錢的爹,和一個非常有錢的娘,但是他誰都沒依靠,自己創業開辦了一家公司,事業做得還特別好。說起鍾斐自己創業的事,楚情確實很佩服鍾斐。
楚媽媽大字不識幾個,她聽不太懂。她只是說:“他知道做事業、知道過日就好。我就怕他因爲是有錢人家的孩,不務正業呢。”
楚情笑道:“他可知道過日呢。”又說,“他不用家裡的錢,他的錢都是他自己辛苦掙得,雖然手裡有點兒錢,卻從不大手大腳的亂花。”
楚情說得是實話。雖然當初他給她買了件一萬二的運動服,嚇了她一跳。不過後來她和他住在一起,發現按照他的收入水平來講,他的消費水平其實不高。而且他平時的注意力都在工作上,日常生活並不怎麼講究,也不喜歡花錢。
還有,他們同居之後,他就把鐘點工辭了——這麼會算計,說不定是來自他舅舅家的遺傳。
楚媽媽又問楚情,未來的公公婆婆什麼脾氣,可好相處。
楚情說:“鍾伯伯是我爸的同學,我爸是瞭解的。鍾伯母是大家小姐出身,當然跟平常的阿姨們不同——怎麼說呢,你跟她說七八姑八大姨的人際關係,她是不懂的,你跟她說柴米油鹽過日的事,她也是不懂的;她追求的是精神層面的東西,數學哲學、自然博學,等等。”
楚媽媽說:“就是說,阿斐他媽是個做學問的人唄。”她又說,“你媽我大字都不識幾個,真給你丟人了。”
楚情笑着抱住自己媽媽說:“誰說的,我媽可棒了,會裁衣服還會做飯——連鍾斐都說,他走遍了全世界,沒有一道菜能比上我媽做的小雞燉蘑菇。”
“你聽他的呢!”楚媽媽笑道,又說“他那時在咱家這裡上學,可吃了苦了。那時候,有點兒肉吃就是香的,就跟朱元璋說‘珍珠翡翠白玉湯’好吃,是一個道理……阿斐和他爸,是念着以前那點兒舊情。”
說到這兒,楚媽媽忽然嘆了口氣,說:“小情啊,我和你爸是一個心思,不是想攔着你。如果換個別人,就由了你了。可是他們家不同,我們就怕你到了他們家,卻發現呆不下去,於是連從前那點兒舊情都沒有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