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宇收到消息,策馬飛奔而至,見了舒沫劈頭就是訓斥:“你搞什麼?不是說只住一晚,怎麼去了這麼久?”
他擔心得要死,若不是赫連駿馳把兵工廠的位置瞞得滴水不漏,他早就搶了快馬追過去了!
“出了點小意外,”赫連駿馳訕訕地道:“這才耽擱了些日子。”
“意外,什麼意外?”夏侯宇一驚,想起那晚的情形,小臉煞白。
“山區突降暴雨,沖垮了路面……”赫連駿馳試圖粉飾太平。
“礦工造反,用炸藥炸燬了必經之路~”舒沫輕描淡寫地道。
“真的?”夏侯宇眼睛一亮,立刻幸災樂禍地道:“怎麼不索性把兵工廠給炸了?”
“兵工廠若炸了,舒沫也別想活!”赫連駿馳羞惱成怒,冷聲道。
“無所謂~”舒沫聳了聳肩:“不自由,勿寧死~”
“舒沫,別太囂張!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赫連駿馳放下狠話,轉身拂袖而去。
“呸!”夏侯宇衝他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什麼玩意!”
“小宇~”舒沫按捺不住雀躍之情,將他拉到僻靜處,壓低了聲音道:“我見着燁了~”
“你說什麼?”夏侯宇猛地擡起頭,圓睜着一雙大眼,驚疑不定地瞪着她。
第一反應就是聽錯了:基地守衛如此森嚴,他怎麼可能進來?
繼而又想:熠公子能來,憑什麼他就不能來?
“你沒聽錯~”舒沫眉梢眼角都溢着歡喜,輕輕地道:“我的的確確見着燁了!”
“他,”夏侯宇心一顫,瞬間情緒大亂,忙垂下眼盯着腳尖:“是來帶你離開的吧?”
“嗯~”舒沫未察覺他的異樣,滿懷喜悅地點頭:“我們商量好了,下個月二十就走。”
“爲什麼不直接逃走,要等一個月之後?”夏侯宇強打精神,問:“那殲賊防得緊,錯過了這個村,可能就沒這個店了~”
這不象是夏侯燁的風格,定然是舒沫的主意。
“他還有些事,需要時間安排。”果然,舒沫微笑着睇他一眼:“再說,你和熠還在這裡呢,我怎能一聲不吭,只顧自己逃走?”
“別告訴我,你打算帶着小爺一起走?”夏侯宇輕哼。
舒沫意味深長地看着他:“我當然可以帶你走,前提是,你願意跟我一起走嗎?”
小宇是她親手訓練的,他的能力如何,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儘管以他的資歷,這樣的方式離開,仍然有些冒險,但值得一試,不是嗎?
“我~”夏侯宇一窒,如此簡單的一個問題,竟然答不上來。
“燁說,睿王府的大門,隨時爲你敞開。”舒沫低低地補了一句。
夏侯宇將手藏在袖中,十指卻不聽使喚地一陣顫抖。
“你以爲,”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在最短的時間裡,冷靜下來,眼裡浮起不符和他年齡的滄桑和冷漠:“我,還回得去嗎?”
就算他想,就算夏侯燁能再度接受他。
可是,要怎樣的勇氣,才能拋下雙親,回到睿王府,去面對那些異樣的眼光和流言蜚語?
不管他甘不甘心,想不想面對現實,這輩子,他已經回不去了!
舒沫一陣難過,卻不想說些空洞而無意義的話來安慰他,伸出雙手輕輕地擁他入懷:“哭吧,哭出來會好過些~”
眼看他小小年紀承受着即使是成年人也難已承受的痛苦,她卻無能爲力,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百般掙扎,靜待時間的流逝。
成長,有時必需付出代價。
“又不娘們,動不動流淚!”夏侯宇不屑地輕哧,掙脫了她的懷抱。
“十點後到我房裡來~”舒沫瞄到銀杏拿着包袱走過來,匆匆結束了對話,轉身迎了上去。
舒沫藉口路途勞頓,簡單地用過晚飯,早早地洗漱完畢,打發銀杏到樓下歇息,關了房門,靜等時間流逝。
十點一到,夏侯宇準時而至,結伴同行的還有夏侯熠。
舒沫簡短地把計劃向兩人介紹了一遍。
聽完整個計劃,夏侯熠倒吸一口冷氣:“這太瘋狂,這危險,我不同意!”
夏侯宇不以爲然:“有父王在,她不會有事。”
“我不是指翻越雪峰,”夏侯熠急急地道:“赫連駿馳臂力驚人,能挽五百石的鐵弓,百步穿楊不過是舉手之勞!除非你能在瞬間攀升到百丈以上,脫出他弓箭的範圍,否則必定成爲他的箭靶!怎麼逃?”
夏侯宇聞言一愣,驀然變色:“還是三叔想得周到,此事大大不妥。得想法子把他支開。”
舒沫胸有成竹,偏頭反問:“誰說我要往上飛?”
“不往上,難道往下?”夏侯熠一呆。
舒沫但笑不語,一臉的神秘。
夏侯宇眨眨眼,再眨眨眼,百思不得其解:“往下怎麼飛?難道,你要往水裡鑽,在水下挖一條通道?”
“這怎麼可能~”舒沫啼笑皆非。
她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把滑翔機改裝成潛水艇呀!
“那你怎麼飛?”夏侯宇急了。
“你先幫我辦件事~”舒沫偏偏在這節骨眼上賣起了關子:“我從兵工廠那邊,帶了樣東西,藏在馬車下面。你想辦法潛到馬廄,把東西給我偷出來。”
“你先把方法告訴我,我再去~”夏侯宇也槓上了。
夏侯熠笑着起身:“我去吧~”
“還是讓小宇去吧,萬一給人發現,也能搪塞得過去……”舒沫不放心地道。
“我很快回來~”夏侯熠不予理睬,頭也不回地穿窗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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