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魚兒跟只木偶一般,被各種大妝,各種跪拜。
第二天宴請,各種環節不變,都是老一套。
過去,魚兒還能作爲兒媳婦進獻個千秋禮什麼的。
如今,她就純粹是個打醬油的。
跟李元睿隔着老遠不說,旁邊還坐了個悶葫蘆般的宋香織,忒無趣了。
她吃着吃着,看着看着,不小心就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打呵欠之前,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會打呵欠。
打完呵欠之後,她突然發現,宴席上的女人們都轉過頭來看着自己。
她突然就想起,在王府中的時候,李元睿壽宴上,她打了個呵欠,引出了口角無數。
這回,不會又來了吧!
剎那間,她的表情就有些痛苦。
打個呵欠嘛!都看着我做什麼?
沒想到,看到她的樣子,別人還沒說什麼,李元睿卻瞅着她笑了。
那些女人們,什麼時候見皇帝這樣對女人笑過?
頓時一個個看她的眼神都不對頭了,明槍暗箭,刺得咻咻地。
魚兒眨眨眼,他笑什麼?
她打了個呵欠,很好笑嗎?
“魚兒,你是不是無聊了?”不僅笑了,他還跟她說話了。
“是啊!”魚兒說。
“你過來!”他的語調很溫和,像是個誘拐小女孩的壞叔叔。
小女孩一時經不起誘惑,起身朝他走了過去。
“坐這兒。”他指指自己右邊的一個小凳子。
通常,這種場合,皇帝、皇后的座位會並列而排。
因着目前並未立後,所以,主位上,只有他自己而已。
魚兒聞言,也不客氣就在他旁邊坐下了。
“吃飽了嗎?”李元睿問。
“飽了。”
“又喝酒了是不是?臉這麼紅?”
“一點點。”
……
兩人正旁若無人地說着話,顯然有人實在看不下去了。
“皇上!”臣子席上,一個人站了起來。
魚兒循聲看去,看到一個留着山羊鬍的老頭,一臉正氣地說:“皇上,此乃千秋盛節,大禹禮法有云,長幼有序,尊卑有別,怎可讓一個區區才人坐在主位之上?”
“丁愛卿,你應該是見過她的,她是朕的結髮原配之妻,魏氏。魏國公的女兒。”李元睿說。
那位丁愛卿說:“即便如此,她如今也只是個才人,坐在皇上身邊,着實不妥!”
那一瞬間,大臣們,妃嬪們紛紛深有同感。
更有滿腹聖賢書的士大夫們直接出言指責魏瑜:“你不過才人位分,怎敢如此逾越?簡直不成體統!”
……
李元睿看着羣情激憤的臣子們,忍不住奇道:“各位愛卿,朕想讓瑜才人幫朕剝個螃蟹而已,你們這是幹什麼?”
剝螃蟹?
剝螃蟹?
皇上並未讓瑜才人與他共同接受跪拜,也沒給她一個鳳坐,只是在吃飯的時候讓她來旁邊,坐在了小凳子上。
而且,她現在正拿着只螃蟹腿在賣力地咬……
丁愛卿的滿臉激憤之情突然就凝固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