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即墨萌精緻漂亮的小臉就頓時羞惱的紅了。
“你休要胡說!”
“嘿嘿?真的是我胡說嗎?若是我胡說,皇上的臉怎麼紅了呢?哎吆,呵呵……認識皇上這麼久,還是頭一回看見呢,這叫什麼來,天使還是萌萌噠?”
楚玉和即墨萌從小一起長大,兄弟情分,平時他便喜歡無所忌憚的開玩笑,沒什麼擔心害怕的,不過在場的小魚兒瞧着自家主子羞惱的臉卻是緊張的不得了,這個小郡王就不能不戳主子的傷啊?
而花若風則是剋制着興奮,天使和萌萌噠的美名已經傳揚天下了?
即墨萌聞言,一雙琉璃色的眸子就掃向自己的幾個屬下,幾人俱是神色一凜,差點舉手發誓,他們就是有十個膽子,也萬萬不敢到處散播這樣的八卦。
楚玉見狀,又笑着道,“不是他們,那天的事情滿朝文武都在,難不成還個個嘴嚴啊,只是可惜,那天我怎麼就沒在呢。”
“你很遺憾?”即墨萌的聲音充滿了威脅的意味。
楚玉摸摸鼻子,收斂了一點,“咳咳,還行吧。”雖然他平時在人家面前沒個正形,肆無忌憚,可是人家要是真的生氣了,他還是有點膽怯的,明明人家就比自己還小兩歲,可是那氣勢卻遠壓他好幾頭啊!
即墨萌冷哼了一聲,“那個笨蛋鬼上身,說出去的話都是瘋言瘋語,別人愚鈍,你也跟着人云亦云,成何體統!”
“是,是,皇上教訓的是。”楚玉嬉皮笑臉的點着頭,眼珠子一轉,又賊心不死的重新提起之前那個被人家跳過去的話題,“那麼皇上,昨晚你們之間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麼不該發生的呢?嘿嘿……”
聞言,即墨萌的腦子裡再次不受控制的浮上某個畫面,他壓着她,他的脣貼在她的嘴巴上,溫軟清香,心臟詭異的又跳的迅猛了,臉更是轟的一下溫度升了上去。
楚玉見狀,很壞壞又無辜的道,“咦?皇上您是不是很熱啊?是不是覺得心跳的很快?呼吸也開始急促?渾身都想要僵起來?”
此話一出,即墨萌高冷威嚴的神情差點繃不住,小魚兒使勁的用眼神戳着楚玉,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就不能消停點。
“朕不熱,朕心平氣和的很,可朕覺得你倒是該把皮繃緊了。”即墨萌幾個深呼吸,努力壓下楚玉所說的那些症狀,酷酷的警告道。
楚玉頭皮一涼,“這話怎麼說?”
“哼,你在外面乾的那些好事以爲朕就不知道?你說若是讓皇姑姑知曉你和樑尚砸銀子去捧一個花樓的姑娘,皇姑姑會不會扒了你的那身皮?”即墨萌又再次拿起奏摺來,傲嬌裡帶了一絲扳回一局的得意。
聞言,楚玉皺起眉來,哭喪着臉道,“您不會那麼不講義氣吧?”
“哼,看你的表現。”
楚玉能屈能伸啊,聞言嘿嘿一笑,“我們可是好兄弟,那就……互相包庇?”
即墨萌聽到那一聲互相包庇,卻覺得胸口更堵了,“朕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需要你包庇!”
唉,殊不知越是這樣才越是心虛啊。楚玉在心底賊賊的笑了一聲,面上卻是從善如流道,“是,是,皇上所言極是,皇上品性高潔,冷靜自律,連方家那頑固的老夫子都讚不絕口,您當然是一定沒有做過什麼不該做的了。”
即墨萌輕哼了一聲,沒有再理會他。
楚玉豈會是個吃虧安分的主?見人家不理了,又忍不住自言自語,“嗯,依着你們的關係,就算您做什麼都是應該的,反正早晚都是你的人,提前行駛點權利也是合情合理的。”
“楚玉!”
羞惱成怒的一聲,意味着人家瀕臨翻臉炸毛了,楚玉忙討好的一笑,“嘿嘿,開玩笑,開玩笑呢。”
不過,這玩笑一開,也就驗證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昨晚的事情一定刻進他的心裡去了,不然依着他那高冷自制的性子,會忍不住急眼?
當年就是他臨時受命成了皇上都沒有張皇失措,可見自控力多麼強大,如今卻是忍不住了。
即墨萌覺得他要是還繼續留在這裡,會攪的自己不得安生,於是下了逐客令,“你還不準備回去?”
“回去幹什麼?看小皇舅那張美膩膩的臉?”楚玉有些嫉妒的又歪在了軟榻上,“我纔不去呢,皇舅生來就是打擊人的。”
“打擊你什麼?以朕看,打擊到你的不是外貌,是智商吧?”即墨萌毫不客氣的指出重點。
小魚兒忍不住捂嘴撲哧一笑,這個小郡王雖然跟猴子一樣精,可是在攝政王面前那心機就完全不夠看了,有的是法子整他。
這下子,輪到楚玉惱了,“誰說的,小爺那是尊老愛幼懂不?好歹是咱們的皇舅,也二十多歲的高齡了,能和他動真格的嗎?”
聞言,即墨萌清清淡淡的道,“是你的皇舅,不是朕的。”
楚玉的面色一下子端凝了幾分,皺眉默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開口,“皇上,不是我替他說好話啊,我就是覺得他沒有那什麼心思。”
這話一說,殿裡的氣氛緊張了一些。小魚兒垂頭,花若風的神色也嚴肅了起來。
“沒有那個心思嗎?可是滿朝文武乃至天下,都知道攝政王獨攬大權、把持朝政,朕這個皇上不過是傀儡而已。”即墨萌的語氣冰涼起來。
“皇上,那不是您還小嗎,等過幾年,您大婚後,皇舅就應該會把受傷的權利移交給您了。”
“你就那麼確定?”
“這個……”
“這世上,最難猜測的便是人心,最不堅定的也是人心,現在如此,可過幾年,又會是什麼樣子也許連他自己都不能肯定,你又如何能代替他確定呢?”
“可是,您也知道關於皇舅的傳言,他天生帶煞,不但克父克母,還克盡周圍一切與之親近之人,他出生之際,母妃便難產而死,過了沒多久,老太上皇也生病故去,後來,撫養他的太妃也不明原因的死了,再後來,但凡靠近他的人都或死或殘,總之沒有一個人能倖免,自從他成年,說過的親事,新娘子沒過門便都接二連三的出事故沒了,以至於現在背地裡大家都稱他爲天煞孤星,沒人再看靠近,他無父無母,也幾乎註定了無子可以繼承,那麼他還會貪戀權勢嗎?貪戀了又有什麼用?”
這一番話帶着絲絲蒼涼在大殿裡迴盪,撩動的空氣中都是深秋的冷意,在場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一個顫。
即墨萌的心頭也覺得沉重,這些事不是秘密,京城的人都清楚,只是無人敢端在明面上說,而百姓人間流傳的版本更是繪聲繪色,這些年來,他過得確實……孤寂的令人心悸。
然,那些霸佔大權的事也是事實!
即墨萌揉了下額頭,“這些事,以後再說吧,朕心裡有數,你若無事就先回府吧。”
楚玉卻還是賴着不想走,“傾城走了,皓然又整日裡只沉迷於讀書,蘭漓又不喜歡出門,皇上一個人該是多寂寞啊,嘿嘿,我還是留下多陪陪您吧,也體現咱們兄弟情深嘛。”
聽到他嘴裡無所顧忌的提出的幾個人名,即墨萌忍不住心底惆悵,一時手裡的奏摺再也看不下去,琉璃般的眸子望向了窗外,遠處是上書房的屋檐角,曾經,他和他們都在那裡無憂無慮的讀書,可如今……
見狀,楚玉葉知道他想起了什麼,心裡也有些不好受,不過他大大咧咧慣了,不喜歡錶現出來,故意無所謂的道,“皇上不必想太多,有聚就有散,有散纔會期待相逢。”
“可相逢之後,還會如以前一樣嗎?”即墨萌的聲音有絲飄遠,那時,他還不是皇上,楚玉雖然頑皮,卻也會在皇姑姑的管束下,每日來上書房讀書,傾城也還是將軍府讓人羨慕的少爺,皓然也不知曉那件事,還是心無芥蒂的坐在一起吟詩頌詞,蘭漓更不會眼睛失明,從此再也看不見,可現在,他成了傀儡皇上,楚玉變得更加風流不羈,成了世人眼裡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傾城揹負惡名,遠走沙城,皓然也不再來上書房,蘭漓更是幾乎不出家門一步。
就算是幾人再次能聚在一起,可那種感覺……
“皇上,您……”楚玉嘆息一聲,沒了以往的嬉鬧,“您真的不用想太多,我呢,不過是想多玩幾年,以後等您成年之時,我不得爲您鞠躬盡瘁啊,到那時,想玩也沒得時間了,我這是在提前透支,而傾城……更無需我說,您也明白他去沙城是爲了什麼,就是皓然整天捧着書本讀,也是爲了將來接秦丞相的衣鉢嘛,說到最後,咱們幾人暫時分開,都是爲了將來爲您效力,就是蘭漓……他的眼睛也未必沒有辦法治好,雲家雖然是醫術世家,可那些老頭子這麼多年,一個個的都固步自封,醫術也不怎麼樣,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出現更有名的神醫啊?”
楚玉的一番話,說得有幾分道理,小魚兒看他的臉色終於好看了點,終於說了幾句像樣的人話,哼,不過這些年,在主子身邊的人,雖然這位小郡王最鬧騰,最喜歡惹主子生氣,卻也活的最通透,對主子自然也最親近,到底是表兄弟,有那一層血緣在。
即墨萌眉宇間的皺褶也展開了許多,不過神情依舊是傲嬌而高冷,“嗯,看來這些日子不去上書房,留戀花樓還是學了點本事,至少花言巧語說的不錯了。”
這話一出,氣氛終於輕鬆和諧點了。
楚玉打蛇隨棍上,立刻興奮的點頭,“是極,所以皇上您以後可要多多鼓勵支持我去花樓纔好。”
即墨萌哼了他一聲,“說你兩句好聽的,你倒是信以爲真了,那種地方有什麼好去的,還要朕鼓勵支持?”
聞言,楚玉來了精神,“皇上,這就是您不懂了,花樓這地方也不止是風花雪月,還魚龍混雜,最是長知識,尤其是打聽什麼消息,那就是八卦集中點啊,而且開花樓多賺銀子啊,穩賺不賠的生意,風月街上那近上百家的花樓,背後之人……嘿嘿。”
“都是朝中的大臣?”即墨萌皺了下眉。
“那倒也不至於全是,可一半左右肯定是有的,定安侯府,攝政王府,賢王府可都有自家參與經營的花樓,還是最賺錢的,天水閣和玉華樓據說每日的進賬都是幾千兩。”
“你公主府也有這樣的產業?”
楚玉很是遺憾的搖頭,“唉,我倒是想,可是母親大人堅決不讓啊,白白錯過了多少雪花銀子啊!”
即墨萌嫌棄的瞪了他一眼,“公主府也有不少的產業傍身,缺了你的用度了?堂堂一個郡王,滿腦子都是這些俗物,說出去也不怕惹人笑話。”
“哎吆,皇上,您是高雅之人,可我不想當啊。”楚玉呻吟一聲,“什麼都沒有銀子來的實在啊,沒有銀子,就是坐上再高的位子,處處捉襟見肘,您覺得那樣就好了?說到底,銀子多不多,決定了一個人的底氣足不足,眼前國庫雖然不缺銀兩,可是那是最近沒什麼大事,等入了深冬,需要銀子的地方就來了,到了明年春上、夏季,更是少不了國庫的銀子去撫卹百姓救急,到時候啊,您就深刻體會到銀子的好處了。”
聞言,即墨萌的神情端凝起來,陷入了沉思,前年他登基,國之政事,他一概觸碰不到,去年他也被排除在外,政事都有攝政王和賢王把持,還有秦丞相,墨將軍共同來輔佐,直到今年,他才爭取到可以翻看奏摺的權利,可決定權也不在自己的手上,國家需要銀子,他也不清楚,他這個皇上當得實在是……
“入了冬,百姓爲何需要銀子?”即墨萌覺得自己就是被困守在這座皇宮裡的鳥,看不到外面的世界,耳朵裡聽的也只是屬下打探回來的消息,至於是真是假,他只能依靠自己去判斷。
楚玉葉多少了解他的感受,聞言,解釋道,“咱們即墨的北部山區,地廣人稀,到了冬季,大雪封山,那裡的莊稼收成一直很差,冬季基本上是依靠進山打獵爲生,可若是一旦下了大學,他們就沒有吃的了,往年都是朝廷撥下銀子救濟。”
“嗯,哪春季和夏季呢?”
“春上容易大旱啊,東部地區十年九旱,總少不了跟朝廷求救的,到了夏季,南方就鬧水災,而到了秋上,邊境上總會有些遊牧小族來騷擾搶糧食,唉,您坐的那把龍椅可是……任重道遠啊。”
即墨萌抿脣不語,心頭激盪着一股道不出的情緒,然而眼神卻越發堅定而深邃。
楚玉忽然起身,往前走了幾步,聲音壓低道,“皇上,我們開一家花樓如何?”
即墨萌皺眉,“你還想着賺銀子?”
楚玉搖頭,神秘兮兮的道,“賺銀子其次,難道您不想在宮外也有自己的耳朵嗎?您身在宮中,外面的一切都一無所知,看到的都是大臣們遞上來的奏摺,真真假假誰能說得清?”
即墨萌心底一動,正色起來,“說下去!”
“這花樓雖然是煙花之地,登不得大雅之堂,可是在咱們即墨也是合法的營生,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我敢說,除了您不去,京城的裡的公子哥們有誰沒去過?有錢有勢的人去的,販夫走卒也去的,人多了,嘴就雜,從那裡流出來的消息才能彰顯外面的天下世道,總比您在金殿之上,看到和聽到的真實多了。”
楚玉聲音一頓,見皇上聽的認真,又繼續道,“再說了,以後您想要親政,想要收回大權,除了軍權兵力,這銀子是萬萬少不得的,有錢能使鬼推磨,沒錢就一切都難辦,不止是外面的百姓需要,這些官員難道您都不用籠絡?”
見即墨萌的臉色開始冷,楚玉忙道,“是,是,您是皇上,這籠絡大臣的事肯定是不屑乾的,這事就交給我去辦,可我去辦也得用銀子啊,公主府那點產業可不夠我糟蹋的。”
“照你這麼說,花樓是……勢在必行且利國利民?”即墨萌的面色恢復了冷靜,聲音也聽不出一點的情緒。
楚玉最害怕他這幅樣子,這個皇表弟從小就表現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且高冷的不像話,隱藏情緒也是極深,如今尚且年幼,偶爾還會有失態的時候,假以時日,定是一代帝王,喜怒不形於色,唉,也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皇上,我是覺得……甚好。”他硬着頭皮道。
誰知,即墨萌很痛快的應道,“嗯,看在你如此熱情積極的份上,這事就交給你去辦吧,用你的名義。”
呃?楚玉懵了,傻了半響,看到人家已經眉眼輕快的開始看奏摺,他豁然了,一時哭笑不得,指着那個端坐在龍椅上的人,張嘴想要說什麼,卻又不知說什麼好,“你,你簡直是……內心腹黑的令人髮指啊,連我都坑一把啊。”
楚玉哭喪着臉,又道,“難怪方家那老夫子說,別看我聰明機靈,可我三個楚玉也玩不過你一個,嗚嗚……果然不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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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繼續二更喔麼麼噠,妹子們若是有時間儘量不養文喔,嘿嘿,這樣咱們才能一起愉快的討論劇情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