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門外,菸頭忽明忽暗,那高大的熟悉的身影隱在暗處,走到他的面前,他俯首看她,“見了?”
“嗯,走吧。”淡然的語氣,能見到已經是最好的了,她還能奢求什麼,如果爸爸自己都放棄了,那般,任她再是努力也是無果。
坐在他的身旁,菸頭被扔在車外,閃爍了一下隨即滅去,他低聲道:“要去哪裡?”
她轉首嫣然一笑,“回去。”
沙逸軒眉頭一皺,“回哪裡去?”第一次的,他居然沒有反應過來。
“你的公寓,我無家可歸,你忘記了嗎?”小小聲的道出,明明只是報上地址,卻讓她有種彷彿在邀請他一般,急垂下的眼瞼泄露了她的羞赧,想起那件透明的睡衣,她一直想問他對她到底做了還是沒做?
可是,那樣的話又怎麼能夠出口呢?
但她記得他曾說過他從不做虧本的買賣。
車子疾駛而出那扇沉重的大門,他目不轉睛的盯着車前方,“爲什麼不去花巷?”
她笑了,“沙逸軒,你到底在意些什麼呢?”如果真的給了他,他真的不該在意的,不是嗎?
忽然,心底一抹詫異滑過,也許,他真的沒有碰過她,“沙逸軒,是不是什麼也沒有發生?”
他卻答非所問,“下次記得睡着之前學會設防。”
“阿軒,我爸的事有沒有希望?”臉一紅,她轉移了話題,那樣的吹風機,那樣的被子,她睡着實在是因爲太久沒有好好的睡過一覺了。
“那是他自己的事,你不需要插手。”
“可我是他女兒。”
車子,嘎然而停在路邊,沙逸軒突的俯首過來,那一瞬,千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慌亂的一移身子,卻見他從容的拿過她身旁的安全帶,然後爲她繫上,“你瞧,你連你自己都照顧不好,還是先管好了自己纔有能力去管別人。”
她咬咬脣,“那不是別人,那是我爸。”
他不再說話,終究沒有繼續在她的傷口上灑鹽,車子裡安靜了下來,那份靜卻滿帶着詭異的味道,千晴搖下了車窗,夜風清涼的汩汩的吹進來,吹着她的長髮飄起,她才發現她的發是自然垂在肩上的,習慣性的想要攏起長髮,沙逸軒的男聲忽的道來,“就這樣,挺好看的。”
她的心掠過一絲溫柔,這是他第一次誇她,竟是爲了她的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