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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遠沒有歐陽若想的那麼簡單。因爲陸妙和齊秋荻在此就餐,碧雲坊外面增加了很保安,閒雜人一律禁止入內。
齊秋荻和陸妙就餐的包間,是‘春分’包間,在餐廳三樓,而在三樓的其他包間訂餐的顧客,都主動放棄了來就餐,這當然是有人暗中作了安排,勸退了來就餐的客人,直接給兩位貴夫人騰出了整層樓。
這面子確實夠大,大得讓人吃驚。
“我是歐陽若,我有事請見凌夫人。”歐陽若禮貌對守在三樓樓口的三個男子說。
爲了安全,電梯都已經停用。要想上樓,必須步行經過樓梯。
“秋荻在和陸小姐用餐,有正事要談,沒有預約,不能入內。”說話的是一個五大三粗的男子,三十來歲的樣子,理一平頭,五官端正,個子高而壯,像一座鐵塔一樣,就是說話態度不好。有些橫。
歐陽若本來以爲這是齊秋荻的保鏢,但聽他直接稱呼齊秋荻爲‘秋荻’,心想又覺得不可能,哪有保鏢直接稱呼老闆名字的?而且還直接叫名字這麼親熱?
而且這五大三粗的男子明顯喝了些酒,隱隱有一股酒味傳來,保鏢在執行任務的時候。當然是不能沾酒的。所以歐陽若認定這人不是保鏢,只是如果他不是保鏢,那他又守在樓梯口乾嘛?
“我是受故人之託來把一件東西交給凌夫人,確實沒有預約,希望先生讓我上去,如果先生不放心,可以先傳話也行。”歐陽若忍住性子說。
“你把東西給我,我會給秋荻。”那男的還是很橫。
歐陽若心想,我就是要憑這東西見到齊秋荻,我要把這手鍊給你了,那我還怎麼見得到她?而且我想見的是齊秋荻和陸妙,我當然不能把東西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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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朋友相托。我還是希望能親手交給凌夫人。”歐陽若說。
“一看你就和秋荻不是好朋友,秋荻長得娃娃臉,一點也不顯老,所有朋友都叫她‘齊小姐’,你卻一口一聲‘凌夫人’,這說明你和她一點也不熟,還敢說是她朋友?我看你是沒安什麼好心!”
那壯漢說着,伸手要來拉扯歐陽若,想把她拉到一邊去。
旁邊的楊婉柔早就看這壯漢不順眼了,見他對歐陽若無禮,那一直憋着的怒氣一下子爆發出來,也不招呼,直接一拳向那壯漢招呼過去。
那壯漢沒想到楊婉柔會突然出手,要知道楊婉柔出身武術世家,身手自然不弱,這一拳結結實實打到了他臉上,打得他向後一偏,硬是沒站穩。
“我x,這娘們敢打我!”那壯漢本來也是喝了些酒,這一下被女人打了,哪肯甘休,呼的一下子撲了上去。
“你們三個男的打一個女的,也好意思?”歐陽若擔心楊婉柔吃虧,趕緊出言相激。
“你們都別動,讓我收拾這娘們。”壯漢卻倒有幾分豪氣,還真的揮手製止兩個同伴。
這人說話完全沒有一丁點的本地口音,也不是相鄰的萬華和興陽的口音,歐陽若一時間還真是聽不出來這到底是哪裡人的口音,只能確定這人不是本地人。
其實歐陽若的功課也沒有做到位,她只知道萬華有雙雄,就是凌雋和他的好兄弟尚雲鵬,但她卻不知道,凌雋其實有兩個好兄弟,一個是尚雲鵬,另外一個叫雷震海,是凌雋在家鄉澳城的發小,此人勇猛有餘,重情重義,但就是腦子有時少根筋,行事粗魯,不太計後果,所以名聲遠遠不如凌雋的另外一個兄弟尚雲鵬。
眼前的這個壯漢,正是凌雋的生死之交雷震海。歐陽若要是知道這個人和凌雋的關係,那肯定不會讓楊婉柔和他交手,只可惜她此時不知道。
楊婉柔出身武術世家,而且一直在武術館工作,自然是打架能手,雷震海雖然勇猛,但技巧方面卻還是差了很多,加上之前上去和陸妙打招呼的時候喝了兩杯,此人酒量一向不好,此時已經腳步飄浮,和楊婉柔一交手,臉上就捱了幾拳,楊婉柔嫌棄他粗魯無禮,下手也狠,雷震海一時之間應付不來,吃了不少虧,但卻堅持不讓另外的兩個人相幫。
歐陽若慢慢也看出了名堂,心想如果把齊秋荻的人打傷了,那到時見了齊秋荻恐怕也不好交待,今天既然見不到,那就另外再想辦法。
“算了,都別打了,我們走吧,既然不讓我們見,那就不見吧。”歐陽若說。
楊婉柔也還真是不笨,她當然明白歐陽若心裡在想什麼,因爲來之前歐陽若就一直叮囑她一定不能把事情鬧大,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來,現在事情都已經鬧得很大了,所以她也準備收手了。
“那好吧,不打了,我們走吧。”楊婉柔說。
說着她就主動停了手,然後拉起歐陽若就往外跑。
雷震海愣了一愣,並沒有馬上追,而是扭頭吩咐兩個兄弟:“你們在這裡守着,那娘們敢欺負我酒醉,我今天非收拾她不可!”
“算了吧海哥,你答應鵬哥不惹事的。”一個兄弟說。
“我是不準備惹事啊,可是現在不是我要惹事,是事要惹我!你們也看到了,那兩個娘們分明就是要對秋荻不利,你們在這裡看守着,不許任何人上去,我追出去看看那兩個人到底什麼來路。”
雷震海說完,追了出來。
歐陽若和楊婉柔來到停車場,上車後歐陽若馬上啓動了車,準備先暫時離開這裡再說。
這時雷震海也追了過來,看到歐陽若的車駛出停車場,他趕緊上了另外一輛車,讓那車上的司機開車追了上去。
“若若,那混蛋好像追上來了,他們開的一輛奧迪。”楊婉柔說。
“唉,沒想到事情弄成這樣,這可如何是好?不但沒見到齊秋荻,還把事情鬧得很大。”歐陽若有些沮喪。
“我靠,你不會是怪我成事不足吧?那混蛋太橫了,我這才動手的。”楊婉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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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沒有怪你了,那人好像喝了酒,所以脾氣有些衝,但是他直接稱呼齊秋荻的名字,看起來和齊秋荻關係很不一般啊。這下得罪他,也就是得罪齊秋荻和凌雋了。”歐陽若說。
“管他呢,反正都這樣了,不打也打了,咱們先擺脫他再說吧,以後再想辦法向齊秋荻解釋了。”楊婉柔說。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後面那車確實是盯得很緊,歐陽若的技術只能說是一般,始終沒辦法擺脫後面那輛高配奧迪。
前面有出現了黃燈,歐陽若一咬牙,加油衝了過去,等後面的奧迪追上來的時候,燈已經變紅,那奧迪車被迫停下。
見甩掉了後面的車,歐陽若這才鬆了口氣:“其實那個男的也挺有血性的,他喝多了打不過你,但他卻硬是不讓人幫他,我覺得這人不錯。”
“什麼不錯,就一傻大個而已。這人不會就是和凌雋合稱萬華雙雄的尚雲鵬吧?”楊婉柔說。
“我看不像,尚雲鵬的照片我在網上見過,長得黑黑的,不是這副模樣。”歐陽若說。
“算了,管他是誰,反正都已經得罪了,管不了這麼多了。”楊婉柔說。
“唉,先回去吧,我現在腦子亂得很,我得想想這事怎麼善後。”歐陽若說。
第二天上班時,楊婉柔臉色緊張地走進了歐陽若的辦公室。
“怎麼了?”歐陽若很少看到楊婉柔這樣凝重。
“有人給我打電話了。”楊婉柔說。
“誰?有人追你嗎?”歐陽若說。
“不是,是郭小林。他說我把他大哥的兄弟給砍住院了,讓我和你自己到萬華去解決問題,如果讓他大哥到江寧來,那事情就不一樣了。”楊婉柔說。
“切,你不是很橫的一個人嗎?你怎麼被一個混混嚇成這樣?你不是認識郭小林麼,你怕他幹嘛呀。”歐陽若問。
“我是不怕,可是他把我家的地址都說出來了,今天還給我家裡送了一個花圈!我媽媽親自簽收的!他們這是要動我家人啊,這可怎麼辦?我們惹了黑社會了!我雖然認識郭小林,可這廝說翻臉就翻臉啊。”
看得出來,這一次楊婉柔是真的緊張了。
“他們怎麼這樣啊?我們沒有砍人啊,你一女的和一男的打了幾下,最後我們還主動退讓了,現在他們怎麼反咬我們一口?我們怎麼可能會砍人呢?”歐陽若說。
“那個姓郭的說了,昨天和我交手的那個人叫雷震海,是他大哥尚雲鵬的兄弟,也是凌雋的兄弟,被人在背上砍了兩刀,現在在醫院。他說他看在東方少涵的面上不想和你過不去,所以讓我轉告你,這件事我們必須要面對,不然我們吃不了的兜着走。”楊婉柔說。女冬場號。
“難道這其中有什麼誤會?”歐陽若說。
“應該是有誤會,不然他不會這樣說,好像那個姓雷的大漢確實是讓人砍了,但那是別人乾的啊,不管我們的事啊。”楊婉柔說。
“我也認識郭小林,我親自給他打電話問一下到底什麼情況,這件事好像確實是鬧大了,如果真要是惹了尚雲鵬和凌雋,恐怕真不是我們能擺得平的事,江湖有江湖的規距,我們必須得面對。”歐陽若說。
##歐陽若和楊婉柔在一個酒吧裡見到了郭小林。
“二小姐,你真是太任性了,什麼人你都敢動?”郭小林第一句話就很不友好。
“這件事有些誤會,我恐怕需要解釋一下。”歐陽若說。
“誤會?碧雲坊的監控裡明明顯示的就是你和這個男人婆硬闖人家餐廳,這還有什麼誤會?”郭小林說。
“你纔是男人婆呢,你全家都是男人婆!你以爲像你一樣長得猴子似的就好看了?”
旁邊的楊婉柔這一還擊,歐陽若才意識到原來郭小說的男人婆是楊婉柔。
“你給我閉嘴!信不信我打爛你的嘴!別以爲我們認識你就可以撒野。”郭小林怒道。
“你來呀,欺負女生算什麼本事?你敢和我單挑麼?”楊婉柔纔不懼他。
歐陽若見兩人又扛上了,趕緊出言相勸:“大家以和爲貴,好好把事情說清楚,不要再吵了。”
“你們知道你們動的人是誰嗎?”郭小林問。
“我真是不知道他是誰,我只是聽他直接稱呼齊小姐的名字,覺得他和齊小姐應該關係很不一般。”歐陽若用眼神示意楊婉柔先忍一下。
“二小姐,你也是混上流社會的人,你再怎麼無知,你也應該知道萬華有雙雄吧?”郭小林說。
“我知道啊,凌雋先生和尚雲鵬先生合稱萬華雙雄,難道昨天和我助理動手的那位大哥是他們中的一個?”歐陽若假糊塗,其實他知道那個人不是凌雋也不是尚雲鵬。
“那倒不是,但是這個人和雙雄的關係非同尋常,一點都不誇張地說,這個人和他們親如兄弟一樣,而且這個人還曾經爲救齊小姐廢了一隻手,這個人還曾經爲了他們去坐過牢,去年纔出獄,我自從認識我大哥以來,還沒看到他這麼憤怒過,他說動了他的兄弟,比動他自己還要讓他感到羞辱。”郭小林說。
“你大哥就是尚雲鵬吧?”歐陽若輕聲問。
“沒錯,你們動的人,就是我大哥和凌先生的好兄弟雷震海。二小姐,這一次你的禍闖大了。”郭小林說。
歐陽若心裡沉甸甸的,雖然她也不知道那個高個子雷震海到底和凌雋他們的關係有多鐵,但聽說那個人爲救齊秋荻廢了一隻手,這就可以說明一切了,這一次好像真是攤上大事兒了。
“我們昨天確實和那個雷先生髮生了衝突,但我們後來主動退讓了,我們並沒有砍他,我們兩個女流之輩,又怎麼可能會砍人?”歐陽若說。
“砍人也不一定非要自己動手的,可以找人幫忙,這一點誰都明白。”郭小林說。
“那雷先生到底是在哪裡被砍的?你能說一下嗎?”歐陽若問。
“你們走後,他讓司機載着他追了出去,海哥有一隻手有問題,所以不能開車,只有讓司機載着他追,再後來在一個紅燈的時候他的車被迫停了下來,沒追上你們,後來他返回了,但是在停車場剛下車,就被人砍了了兩刀,那些人騎着摩托車,砍完後就飛馳而去,不過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把那兩個砍人的人揪出來,在江寧砍了人還想逃?想都別想!”郭小林狠狠地說。
這個有些黑還有些瘦的男子,身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力量,這恐怕是長期混出來的一種氣質。
歐陽若鬆了口氣,“這不是已經清楚了嗎?我們是之前和雷先生髮生衝突,但我們並沒有傷他,後面他回到停車場後被人傷了,那些人和我不是一夥的。”
“你當然不會承認那些人和你是一夥的了,這件事在沒弄清楚之前,我大哥的意思是讓你們自己到萬華去當面說清楚,他最近事多走不開,大哥說了,如果你們自己到萬華去和他說清楚,那還有迴旋的餘地,如果等他把手上的事處理完到江寧來了,那這事就不會那麼容易解決了。不要以爲我大哥是說話嚇你們的,尚雲鵬在江寧叱吒風雲的時候,兩位恐怕還是會尿牀的小孩兒,你們惹不起我大哥。”郭小林說。
“嚇唬誰呢?我們又不是嚇大的……”
“你閉嘴!今天只是給你家裡送了一個花圈,你要是再不老實,我就讓你家真的掛花圈!”郭小林冷冷地說。
楊婉柔一想到家人的安全,也不敢再嘴硬了。
“我想請問一下,現在齊小姐在什麼地方?我想親自見她一面,當面解釋這件事。”歐陽若說。
“現在齊小姐怎麼可能會見你?我大哥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如果你問心無愧,那你就親自到萬華去當面說明一切,如果你不敢,那說明你心中有鬼,到時我大哥會親自到江寧來處理這件事,他說了,他不想欺負女孩子,到時他會直接拜會歐陽家的家長。”郭小林說。
歐陽若一聽壞了,要是讓尚雲鵬的人打上歐陽家,那自己好不容易在歐陽家建立起來的一點地位又瞬間沒了。
“好,我答應你,我會親自到萬華去澄清一切。”歐陽若說。
“萬華是他們的地盤,這擺明是讓我們自投羅網……”楊婉柔說。
郭小林冷笑:“大哥不想直接上門興師問罪,那是給二小姐面子,給歐陽家面子!也是給大家弄清真相留下時間和空間,不然就算是在江寧,憑我大哥和凌先生的勢力,你以爲奈何不了你們?歐陽家有錢了不起?萬華雙雄沒錢?歐陽家不過是搬到江寧三年時間而已,恐怕根基不是很牢固吧?要是真鬥下來?你們以爲你們是我大哥和凌先生的對手?”
郭小林這話說得倒還真不是假話,博弈的雙方如果一方很窮,另一方很富,那自然富的一方會得勝,但是如果大家都很有財力,那就不僅是拼財力,而且還要拼勢了,尚雲鵬在江寧經營多年,自然勢力不容小覷,歐陽家除了歐陽星,恐怕沒有一個人會真正爲歐陽若作想,尚雲鵬要真是上門興師問罪,那恐怕根本沒有人會替她說話,歐陽家人只怕是擔心招惹上黑社會,都唯恐避之不及,誰還會去包庇她歐陽若?
“你說吧,什麼時候,什麼地點,我會親自去向尚先生和凌先生解釋一切。”歐陽若說。
“當然是越快越好,既然你們答應了,我會親自護送你們到萬華去,一路上保證你們的安全,只要你態度好,我大哥也不是那種會欺負人的人。”郭小林說。
“那我們現在就動身吧,我隨你去。”歐陽若說。
“行,我先打電話通報我大哥,一會我們就動身。”郭小林說。
萬華。朝會俱樂部。
這是相鄰三市最頂級的夜場,也是朝會娛樂有限公司的總部所在,是萬華最有名的銷金窟。
江寧的朝會分店雖然也很豪華大氣,但相比萬華總店,底蘊還是差了一大截,朝會的一面迎賓牆上,有混跡在娛樂圈的明星大腕們的簽名,其中不乏一線名星,有些甚至屬於天王天后級別。
一個個簽名,已經顯示朝會老闆朱虹在娛樂圈的超強人脈。這絕對不是普通的夜店所能企及的高度。
歐陽若和楊婉柔被帶到一個超大豪華包間,一個穿着黑色西服的男子坐在沙發上拿着平板電腦正在看着什麼,聽到有人進來,他並沒有擡頭,只是專心地在平板電腦上比劃什麼東西。似乎在是處理公務。
“大哥,人帶到了。”郭小林輕聲說。
“嗯。”男子淡淡地應了一聲。
此人皮膚和郭小林一樣黑黑的,他一直低着頭,不能完全看清他的真面目,只是從大概輪廓來看很是端正英武,他靜靜地坐在那兒,但卻讓人感到一種無形的威懾氣場。
歐陽若心想,既然郭小林叫他大哥,那這人必然是萬華雙雄之一的尚雲鵬了。
郭小林示意他們在沙發上坐下,也不說話,自己也靜靜地在旁邊坐下,並沒有打擾尚雲鵬。
這一等,竟然等了約半小時。尚雲鵬似乎忘了進來三個人,他只是靜靜地擺弄他的平板電腦,至始至終也沒有擡起頭來。
楊婉柔還是沉不住氣了,她站了起來,“你這人怎麼回事?讓我們來又不說話?你到底要幹什麼?”
“你給我閉嘴!”郭小林喝道。
尚雲鵬卻還是沒有擡頭,好像身邊發生的事完全與他無關一樣。
歐陽若向楊婉柔使眼色,示意她稍安勿躁。
又過了幾分鐘,尚雲鵬放下平板電腦,擡起頭來。
歐陽若心想,這人挺帥的!雖然已過而立之年,臉上也有些滄桑,但依然氣質卓然,整個人有刻意內斂的駭人鋒芒。這個人,肯定是有故事的人。
“抱歉,讓兩位久等了,我有俗務要處理,所以怠慢,兩位要喝點什麼?”尚雲鵬終於開口說話,語速緩慢而平淡,但眼神灼人。
這倒讓歐陽若有些意外,她以爲尚雲鵬會破口大罵,甚至走過來扇耳光,但沒想到尚雲鵬卻是和顏悅色地問她們要喝點什麼。
不僅是歐陽若很是意外,就連郭小林也覺得不可思議,這明明說得很嚴重,但現在把人帶來了,大哥爲什麼卻像是沒事一樣?
“我要喝檸檬茶。”楊婉柔倒也真不客氣。
尚雲鵬看向歐陽若,歐陽若輕聲道:“我也一樣。”
歐陽若也確實渴了,服務生上了檸檬茶後,她輕輕地連續喝了幾口。
“那天和你們動手的那個大個子,是我的好兄弟雷震海,我兄弟三人多年以來一直都是共進退,打了震海,就是打了凌雋和尚雲鵬,尤其是在江寧打了我的兄弟,那更是狠狠抽我尚雲鵬的耳光,嫂子去江寧之前,我一直擔保在江寧不會有什麼事,只有震海一直說要保證嫂子安全,沒想到最後還是出了這檔子事,這事我很不爽,要是換作以前,我先讓人將你們暴打一頓再說。”尚雲鵬淡淡地說。
他還是語速較慢,像是在說一件與他自己無關的事,但是他眼神裡又分明不時閃過灼熱的怒氣,他似乎並不想給歐陽若她們兩個女孩太大的壓力,因爲在這裡,他完全可以主宰一切,他不想讓人覺得他仗勢欺人,所以他儘量平和地表達着自己的憤怒。
雖然他表達得很平和,但事實上歐陽若和楊婉柔已經感到來自他的巨大壓力。
他說話一點也不囉嗦,沒有一句話是多餘的,所有的意思都表達得很清楚,他不顯怒氣,但卻讓歐陽若她們陪感壓力,歐陽若和楊婉柔都沒有遇上過這樣的人物,這是真正的大哥級人物,雖然他刻意內斂,但他的強大氣場依然讓歐陽若和楊婉柔感到沉重的壓抑。
這種氣場,是在刀光劍影中煉就的,是一種鈍化了的殺氣,不尖銳,但卻依然能威懾到任何對手。
“尚先生,我們可以解釋。”歐陽若說。
“好,我聽。”尚雲鵬說。
“那天我闖進齊小姐就餐的碧雲坊,其實是想見齊小姐一面,因爲我前一陣出去旅遊的時候,遇上齊小姐的一個故人,這人叫禾子,她讓我代她向齊小姐和凌先生問好,我聽聞齊小姐在江寧,當然要去拜會,因爲我答應過禾子小姐。”歐陽若說。
尚雲鵬沒有說話,示意歐陽若繼續。
“但是那位雷先生卻始終阻攔,他伸手過來推我,我的助理才動的手,當時雷先生喝了幾杯,腳步有些漂浮,我的助理又是出身武術世家,在靈活性上就佔了些小便宜,加上雷先生也不出狠手,不然我的助理一介女流,又怎麼可能打得過強壯的雷先生?”歐陽若說。
“震海有一隻手不好使,加上他酒量本來就不好,喝了酒自然打不過人家。”尚雲鵬淡淡地說。
“後來我們就主動退讓了,然後我開車走了,雷先生在後面追,路過一個紅燈的時候,我衝了過去,我們就是在那裡擺脫雷先生的,再後來我們就沒有和雷先生遇上過,然後才知道他在停車場遇襲的事。”歐陽若說。
“你是說,那些突然襲擊的人和你沒有關係?”尚雲鵬說。
“我根本不認識那些人,我的目的只是想見齊小姐,我又怎麼可能會去傷齊小姐的朋友?這樣做對我有什麼好處?我又不是混江湖的,和尚先生的兄弟也沒有仇怨,我爲什麼要找人砍他?”歐陽若說。
“你說要代故人向嫂子問好,嫂子的朋友,我基本上也認識,但卻從來沒有聽說過一個叫禾子的,這個禾子是什麼來路?”
尚雲鵬忽然轉話題,他沒有去和歐陽若爭論那些人到底和歐陽若有沒有關係,轉過來去討論歐陽若說話的真僞,道理很簡單,如果你說的前面的話是假的,那你就是一個不值得信任的人,自然後面的話也是狡辯。
歐陽若有些心虛,因爲她去找齊秋荻的目的,也並不是單純地爲了代故人問好,而是想爭取贊助名伶會的活動。
“那個禾子是在凱南市開魚莊的,是一個很好看的女子,她到底是什麼來路,我也不清楚,她只是說如果遇上凌雋夫婦,讓我代她問好。”歐陽若說的這句話,倒也是真的。
“歐陽小姐,爲什麼你說話的時候眼色如此漂浮?我耐着性子和你在這裡談,可不想聽你說假話和廢話,如果你不以誠相待,那我也就沒必要再和你談下去。”尚雲鵬的話非常的直接。
他板起來臉來的時候,真的很嚇人。
“我說的都是實情,她還給了我一串手鍊,說如果我有事需要齊小姐幫忙,只要給她看這串手鍊,齊小姐準會幫我。”歐陽若說。
“能給我看看嗎?”尚雲鵬說。
“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除非我親自見到齊小姐,我纔會給她看。”歐陽若斷然拒絕。
這手鍊可是她能見到齊秋荻的唯一法寶,她當然不能輕易給人,她就是要憑着這個見到齊秋荻,當面向齊秋荻解釋清楚,然後儘量消除這次事件帶來的負面影響。
尚雲鵬微微皺眉,“不愧是歐陽家的二小姐,倒是倔強得很,不過在我尚雲鵬眼裡,可不會管你什麼家世背景,如果你是個男的,這手鍊我是非看不可了,不過你是個女的,我也不能欺負你,那你們先在這呆着,嫂子一個小時以後就到,到時你當面向嫂子說。”
說完他就站了起來,向包房外走去,郭小林也跟着走了出去。
歐陽若和楊婉柔面面相覷,心想這就把我們撂到這裡不管了?
楊婉柔打開門準備出去,發現門口站了七八個穿西服的保安,整個包房已經被控制,她們根本不可能出去了。
“他媽的,這是搞什麼鬼?把我們軟禁起來了?”楊婉柔罵道。
“稍安勿躁,既來之則安之,你以爲人家真是把我們請來做客的?現在到了人家的地盤,當然任人宰割了。”歐陽若說。
“他們非法拘禁!我要報警!”楊婉柔拿出手機。
歐陽若攔住了她,“別鬧了,這裡是萬華,報警?那尚雲鵬號稱萬華雙雄之一,他要是沒把握,敢把我們軟禁在這裡?他會想不到我們可以報警?我們要是報警,那就是徹底和他翻臉,到時我們能不能活着回到江寧去都是個問號。”
“我靠!你別嚇我,有這麼恐怖麼?”楊婉柔說。
“恐怕比我說的還恐怖,你看郭小林是什麼人?在江寧那叫一個囂張,衆人都叫他林哥,你看他對尚雲鵬什麼態度?連郭小林都如此畏懼的人,能是好惹的主?你別看他說話淡淡的,可他眼神凌厲起來可是嚇人得很,這人一看就是老混混了,混出境界來的那種,這種人不論才智和勢力,都不是我們這些小年輕可以應付得了的,還是乖乖把事情搞清楚吧。”歐陽若說。
“你這是長別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他也沒有那麼可怕吧?我看他就是個普通人,要真是單挑,他未必是我對手。”楊婉柔表示不服氣。
“你可真夠天真的?你以爲打架打得贏就行了?他是集團董事長,他會和你單挑?他根本就不需要動手,只要一聲令下,你直接就出不了這萬華城,還用得着和你囉嗦?我覺得他就是有意看我們穩不穩得住,我們要是衝了出去,或者是報了警,那他恐怕就真的會收拾我們了。”歐陽若說。
“可是我要是報警,那不是有警察保護我了?”楊婉柔說。
“你想得也太簡單了!朝會禁止閒人進出,那警察來了,會直接衝進來嗎?你以爲他們會敢直接衝擊朱虹的場子?到時要是搜不到人,那他們怎麼交待?到時那些警察在外面交涉,裡面的人把我們轉走了,警察恐怕連我們的影也見不到!以萬華雙雄的面子,那些警察會敢和他們死磕?到時不但解決不了問題,還徹底激怒尚雲鵬和凌雋,那還和談?那我們直接等死吧!”歐陽若說。
楊婉柔想了想,覺得歐陽若說得也很有道理,好像確實是那麼一回事。
“奶奶的,這下被他們玩死了,姐這下是倒黴了。”楊婉柔說。
“那倒不必沮喪,或許這事也還有轉機,尚雲鵬和凌雋都是有身份的人,自然不像那些普通小混混那樣不講道理,晚些時候我們見到齊秋荻以後好好說話,我相信這件事能說清楚,因爲那件事本來就不是我們做的。”歐陽若說。
“就怕是越描越黑那就麻煩了,我本來也沒那麼緊張,被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是有些緊張了。”楊婉柔說。
“應該沒事,咱們好好待着,我相信他們都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不然也不會讓我們來萬華把事情說清楚了,他直接帶人殺上門去興師問罪就行了。”歐陽若說。
“但願如此吧。”楊婉柔哀嘆一聲。
晚些時候,一個穿着黑西服的男子推門進來。
“兩位小姐請跟我來,齊小姐有請。”
“去哪兒啊?”楊婉柔警惕地說。
“齊小姐請兩位吃飯。”那男子說。
那男的這麼一說,歐陽若才感覺自己也確實餓了。
楊婉柔看了看歐陽若,歐陽若示意她沒事。
出了朝會,兩人被帶上一輛白色的奔馳商務車,歐陽若對萬華不熟悉,也不知道將被帶到哪裡去。
終於到了酒店,歐陽若也沒注意酒店是叫什麼名,總之很是豪華大氣,然後來到了一個包間門口。
“齊小姐,人帶到了。”那男子敲了敲門。
“請進。”裡面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推門進去,看到一個穿着一身白色運動服的年輕女子端坐在桌旁,正在和尚雲鵬聊着什麼,這女的一張圓臉,頭髮紮了個馬尾,再加上一身純白的運動衫,看起來倒像是個年輕小姑娘,完全和傳說中的女強人不相搭。
歐陽若在電視上見過這人,此人正是凌雋的妻子齊秋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