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偏執的神僕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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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從宗教的典籍上看,獸人們的神祇是像徵殘暴統治的大神,他掌管着一個暴力國家應有的一切,戰爭,治療,水,火,風……雖然他的神力太過平均而顯得並不強大,但這個異族的大神卻是一個全能而危險的惡神……”加蘭微閉着眼,背誦着典籍。

“加蘭,挑重點說吧,我對那個大塊頭神沒有一點興趣。”仙蒂打斷了同伴的話道,“有關大薩滿的記載,到底有多少?”

“嗯……薩滿是獸人部落的治療師,魔法師,和宗教的祭祀。他們的權力並不算大,但地位崇高。而大薩滿,是獸人部落聯盟公認的稱號,專爲頌揚某位爲整個獸人部落做出巨大貢獻的薩滿。歷史上有大薩滿一共有三位,我們要找的,應該是被稱爲‘狡詐之聖賢’的大薩滿二世。”加蘭解釋道。

“狡猾的聖賢?很有趣的綽號呀。”里奧蘭多不禁插話道。

“是的,這位擁有聖賢名聲的大薩滿,通過一系列不太光彩的手段,令帝國當時主管獸人部落事宜的官員簽訂了一份對獸人相當有利的條款。因爲他的功績,獸人部落在短短十年時間內,人口增長了兩倍,也因此而得到了現在的獸人部落聚集地。”加蘭回答道,“他的狡詐與他的功績一樣著名。”

“爲了表彰他的功績,當時獸人部落的所有薩滿齊聚於荒原的中心,向神靈禱告,以薩滿們的巫術爲他打造了一件巫毒披風。據說,這件披風擁有治癒一切疾病的力量。”加蘭嘆息道,“你們知道,即使是晨光教會的祈祝神術,也無法根治某些疾病,神聖的力量只對於外傷和療毒,解除詛咒有極佳的效果。”

“巫毒披風,好難聽的名字。”仙蒂笑笑道,“用這個披風,就能解除父皇陛下的怪病嗎?”

“應該是的,其實,如果不是考慮到幾位皇子殿下的立場,我覺得找幾個薩滿巫醫去給陛下治療,或許會更好一些。”加蘭紅着臉說道,“現在的宮庭御醫,養尊處優,恐怕還不如獸人的巫醫有真才實學。”

“說了半天,我們還是不知道,這位大薩滿的隱墓藏在什麼地方。”里奧蘭多抱怨道,“這該死的老傢伙,究竟在想些什麼,非要把披風藏在墓穴裡。”

“再找找吧。”特里擡頭看看天色,苦笑道,“再過七天,如果我們還不能找到那件披風,我們就只好先回帝都了。仙蒂殿下,您真的不應該冒險……”

“好了好了,真是個煩人的大鐵皮人。”女孩笑着打斷了騎士的話,“我答應裡,最後找七天,找不到的話……啊!那是什麼?”

順着女孩手指的方向,年輕人們的目光齊唰唰的照了過來。只見一叢灌木的包圍中,一根粗短的圖騰柱正猙獰的展現出它巨大的獠牙。

火焰圖騰,獸人薩滿守護重要的東西所召喚的無生命體,能夠用拳頭大小的火焰擊退野獸和普通士兵。

“難道……這裡就是那個墓穴?”仙蒂結結巴巴的說道。

“不是,這是剛剛召喚出來的火焰圖騰,上面的氣息還很新鮮。”加蘭回答道,“再說,這種低等的圖騰守護,並不足以保護大薩滿的墓穴。”

不遠處,潛伏在灰色光幕保護下的蘭度咬牙切齒的咒罵道:“竟敢看不起我的圖騰,你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

“看我的。”仙蒂高高舉起雙手,特製的手環綻放出耀眼的紫色光芒,伴隨着光芒的盛開,天空中隱然出現一團淡淡的紫色光球。

“該死,真實視野……”蘭度抱怨道,“若若,跟着我,我們要離得遠一點。”

沒等蘭度和若若移開幾步,耀眼的紫色光柱已然從天而降,照在火焰圖騰的周圍。真實視野,是專用來破除隱形魔法,包括變色僞裝的最有效的手段,在這道紫色的光柱照耀下,人類的眼睛能夠看見物體的真實一面,哪怕它擁有光與影的魔法保護。

出人意料的是,在火焰圖騰的周圍,竟然真的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魔法陣,籠罩了方圓近百米的距離。

“天啊,難道,我們竟然無意間將火焰圖騰建在了大薩滿的墓穴之上……”蘭度滿臉的疑惑,“我的運氣也太驚人了吧?”

“真的是這裡!”仙蒂又驚又喜,興奮的撲向加蘭,抱着他的肩頭在年輕神官的臉上狠狠吻了一口。

“我去砍倒圖騰。”特里臉色微微一變,假裝沒看見加蘭羞紅的臉,雙手握劍大踏步衝向火焰圖騰。

不得不承認,這團大鐵皮罐頭的武技確實不錯。揹負着如此沉重的盔甲,年輕的騎士竟然還能靈活的躲閃着迎面飛來的火球,少數來不及閃避的火球,也在他的大劍和盔甲保護下,無法對他造成有效的傷害。

“該死的傢伙,你們是在對我宣戰!”蘭度咬着牙,低聲自語道。

“嘻,蘭度哥哥,要不要再加一個閃電守護圖騰?”唯恐天下不亂的若若立刻遞上了一支圖騰柱。

“我……算了,等他們打開大薩滿的墓穴,我纔有充足的理由教訓他們。”蘭度冷笑道,“反正,是他們打開的墓穴,我只是從竊賊手裡奪得戰利品而已。若若,薩滿不會責怪我吧?”

“纔怪呢。”若若吐着舌頭做了個鬼臉,“敢盜大薩滿的墓,整個獸人部落都會追殺你的。”

“嘻,我們不告訴別人,就沒人知道是我們拿的了。”蘭度捏了捏女孩的臉,輕聲笑道。

“聽起來挺好玩的。”若若的大眼睛裡滿是興奮的光,顯然,淘氣的小東西對於信仰並不怎麼執着。

鋒利的雙手大劍咆哮着砸在火焰圖騰上。是的,我沒有說錯,確確實實,特里·索亞斯先生是用大劍在砸,那種近乎沒有技巧的武器,完全是靠着武者自身的強大力量作爲攻擊的唯一手段,那一劍就根本沒有一點變化的餘地,在蘭度看來,這位騎士就是一個劈柴的農夫。

但是,騎士們這種簡單的力量,卻能爆發出最爲強大的殺傷力。如同烈風捲過樹林一般,粗大的圖騰柱應聲被雙手大劍砸翻在地,最好笑的是,被大劍砍中的地方,竟然只有淺淺一線凹痕。

“這羣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騎士,和熊人一個樣。”蘭度嘲笑道,“你看看,他們手裡的哪是劍啊,分明是熊人的大棒!”

“嗯嗯,若若一隻手就能打贏他。”若若連連點頭道。

“哼,我綁着雙手,用腳也能踹死他。”蘭度說道。

不遠處,一雙眼睛露出了狂熱的光彩,只是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

就在蘭度和若若各自吹捧自己的時候,騎士已經將可憐的圖騰柱摧毀了。從大地中召喚出來的圖騰,又迴歸爲原來的狀態,漸漸消失入地面。

“仙蒂,這是什麼魔法陣?”特里騎士滿意的看着自己的戰果,回頭問道。

“白癡,讓開啦!”女孩一把推開笨重的騎士,嬌嗔道,“你這麼大一塊白鐵皮擋在前面,我們什麼也看不到了……唉?我沒有見過這種魔法陣耶?”

“這不是魔法陣,這是獸人薩滿的圖騰。”加蘭微笑着解釋道,“六十名薩滿祭祀,共同向暴政之神祈求來的守護圖騰。”

“這個年輕的神官倒是很厲害。”蘭度小聲對若若說道,“能夠看出如此複雜的圖騰。我敢說,就是薩蘭多爾老傢伙,也未必能認得出眼前的圖騰。”

“薩滿爺爺很厲害的。”若若回答道,“他教你的都是最簡單的圖騰啦,其實他還有很多厲害的圖騰和巫術沒有教你呢,嘻,狡猾的老薩滿爺爺。”

“其實他教了我,我也未必能學得會。”蘭度笑道,“那些大部份是需要衆多薩滿同時祈禱的圖騰,我不需要學習那麼複雜的東西……嗯,那個神官,難道想憑一人之力破解這個圖騰守護麼?”

遠遠的,只見那位年輕神官正虔誠的跪倒在那巨大圖騰面前,高舉着雙手,詠唱着晨光之主神的誦歌。

“加蘭,你想幹什麼?你想一個人解決這麼大的守護圖騰嗎?”仙蒂在一旁小聲嘀咕道,但是女孩不敢上前阻止加蘭,誰知道在一名神官詠唱高階讚歌的時候被打斷會有怎麼樣的後果。

隨着加蘭的詠唱,在他的頭頂上方緩緩彙集起一團聖潔的白光,雲朵一般不住變幻着形狀。瑰麗的光芒無微不至的照耀着荒原,令人感覺到久違的安寧和詳和。所有人不由自主的被那光芒所吸引,仰着頭望着白光,完全忘卻了一切雜念。

唯一沒有擡頭的,但是閉着眼虔誠禱告的加蘭。

“這……這絕對不是一個見習神官的能力。”蘭度突然回過神來,輕聲道,“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天空那團美妙的雲朵越發明亮起來,在雲朵間,彷彿隱隱有無數撲扇着翅膀的小天使,正在淘氣的向外張望着。突然,強烈的白光毫無徵兆的爆炸開來,刺眼的白熾光從天而降,宛若天神的巨劍直插大地,成爲連接天地的巨柱。

這柄碩大無朋的光之巨劍,無聲無息的插向大薩滿墓的守護圖騰上。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巨響。

從無聲無息,到震耳欲聾,這突然的劇變令所有人的聽覺都經受了一次狠狠的磨鍊。蘭度只覺得兩耳一片嗡嗡聲,大腦一片空白,好久沒有回過神來。

至於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仙蒂一聲不吭摔倒在地,里奧蘭多也同樣狼狽,一手拄着劍不住的喘息着。只有強壯特里還能保持着站姿,不過顯然他的聽覺也失去了作用,完全茫然的站在原地僵立着。

加蘭,只有施術的見習神官加蘭,仍然保持着虔誠的表情,閉着眼仰頭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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