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化作戰場的次元之中,整個世界都在三個巨人的搏殺之下顫動了起來。
不論是斬截時光和空間的神符之劍,還是突破天元的螺旋之槍,再或者是令整個次元和維度都不斷變換的逆反螺旋,都在不斷的摩擦着、互相攻伐,激起規則的恐懼震顫、概念的哀鳴。
一切都在不斷的崩裂,又在錯亂的時光中迅速重組。
在時而加速時而冰封的世界之中,整個次元的時光軸上都崩裂出一道道淒厲的縫隙,已經不堪重負的發出扭曲的聲音。
在螺旋力所交織的重力之海中,白朔掀起滔天的狂瀾,冷然低吟:“神咒神威.剎那終曲!”
於是,錯亂的時光開始擴散,自己所在的時間瞬間被加速了百倍,而‘安吉斯拜爾’則陷入了時光被減緩百倍的泥潭之中。
在‘剎那.序曲’所帶來的‘無限制加速時間’的效果之下,白朔的時間流速已經凌駕於兩名敵人之上的數千倍!
將剎那的時間無限的拆分斬截,直至最後,即將化作永恆!
不論是‘安吉斯拜爾’所擅長的‘時間軸潛行’還是其他的恐怖黑科技,都在時光的偉力之下轟然破碎。
而就在白朔沉浸於戰鬥之中的時候,驟然有聲音從背後響起。
“喂那邊的。”
重歸戰場的可唐在無盡螺旋力之中發出聲音:“那個東西讓給我如何?我會感謝你的呀!”
白朔攻擊不曾停止,頭也不回的說道:“那你讓給我吧,我也會感謝你的。”
完了之後他覺得真摯程度還不夠,又添了一句:“真的。”
面對白朔冷漠的態度,可唐在顏面中毫不在意的感嘆着:“切,也是難商量的傢伙啊!”
白朔斬落劍刃,盪開了身旁的螺旋之槍,將安吉斯拜爾的轟擊再次斬碎,他在銀河的碎裂光芒中大笑着問道:“如果所有的事情可以商量的話,那麼要螺旋力幹什麼?”
“哦?說得有點道理嘛,你這個傢伙。”
可唐低笑着拉起了操縱桿,將席捲機甲的餘波撕碎,再次舉起了右手之上的鑽頭:“那就,用勝負來說話吧!”
向着前方的兩者,可唐舉起手中像是要將次元都撕碎的鑽頭,低吼着:“億萬倍——巨人破天之鑽!!!!!!”
下一瞬間,恐怖的突刺展開,瞬間撕碎了碎散的星光,要將重疊在一條直線上的白朔和安吉斯拜爾一齊貫穿!
“來得不錯!”
白朔的嘴角牽起笑容,右手之中的時光之刃向着身後針鋒相對的刺出,而左手中有赤紅色神威匯聚而來,化作神威之紅蓮。
面對‘安吉斯拜耳’的狂暴攻擊,白朔將左手緩緩推出:“神咒神威.無間紅蓮!”
轟!
在那一瞬間,白朔右側的時光之劍和巨人破天之鑽針鋒相對的頂在了同一處,不容對方再前進一分,恐怖的狂潮再次席捲,撕碎了數十道絢麗的龐大星系。
而就在白朔的左側,冰封的時光在紅色蓮花的蔓延之下拓展,將安吉斯拜爾和無盡星河瞬間囊括與其中,徹底停滯!
於是,以白朔的笑容爲分界,右側的世界在劇烈的震撼之中不斷崩潰,而左側的次元卻在冰封的時光中陷入地獄一般的永恆。
‘動’和‘靜’此刻在白朔的手中交融,化作混沌的螺旋,瞬間破碎!
次元在此一擊之下陷入不可阻擋的崩潰,混沌的風暴席捲一切,將衝擊而來的‘超銀河.可唐皇’掀飛。
而安吉斯拜爾的龐大機甲,也在正面的狂暴衝擊中徹底破碎成一團殘骸。
白朔的身影飄忽如光芒一般的從它的面前出現,伸出手掌,猛然將殘缺的黑色機甲甩在地上。
緊接着,腳掌擡起,猛然踩下!
足以扭轉整個世界的龍象之力,匯聚於此,轟然爆發,令無數星辰碎裂的恐怖餘波向着四方拓展開來。
在這沒有上下左右、東南西北之分的宇宙中,安吉斯拜爾在匯聚成一束、徹底貫穿軀殼的恐怖力量之下再一次向着徹底粉碎的邊緣邁進了一步。
踩着不斷想要反抗的黑色機甲,白朔低下頭,露出和灰騎士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冷笑,帶着悲憫的聲音低聲說道:“不反抗,就不會死,爲什麼就是不明白呢?”
“沉溺在強大力量中的怪胎……簡直就像是瘋子一般的可笑!”
在白朔的鎮壓之下,破碎的黑色機甲中傳來憤怒的咆哮:“根本不可能有着我們這樣的覺悟!”
“沒有決心!沒有覺悟!沒有理由!
它像是完全無法接受現實一樣的不斷掙扎,哪怕只能遭到一次更比一次殘酷的鎮壓。
當他的雙腿都被不耐煩的白朔徹底踩碎的時候,他帶着再一次的螺旋力爆發,死死的用僅存一隻的手臂撐起了白朔的腳掌,竭盡全力的怒吼:“僅僅是這種膚淺的盲目狂奔,又怎麼會有被你們勝過的理由!”
在破碎的轟鳴之中,它最後的一條手臂被白朔徹底碾壓成渣滓,而它卻在席捲的波瀾中再一次的爆發出史無前例的恐怖螺旋波動。
瞬間,次元被扭曲成了螺旋的形狀,整個世界以此爲軸心旋轉,直至最後,徹底化作黑暗的螺旋之型。
這便是螺旋力的極限,令次元都在狂暴的旋轉中坍塌,化作了破碎的螺旋,不斷的旋轉,直至最終徹底的燃燒殆盡。
在無數時光之前,‘安吉斯拜爾’便覺悟了螺旋力盡頭的真相。
當發現進化的螺旋會變成毀滅整個宇宙的力量之時,螺旋族便化作了反螺旋族——安吉斯拜爾,只爲了無數個世界的延續。
無數次的將往日的同胞殘酷鎮壓,就連對自身都殘酷無比的封印休眠,那一副就連實體都沒有的醜陋姿態便是他們決心的證明。
只是此刻,它們終於從往日的枷鎖中脫離,瘋狂的掀起了令整個次元都徹底崩潰的漩渦,要將白朔徹底拖進同歸於盡的爆炸之中。
在即將徹底毀滅的瞬間,白朔伸出手掌,彷彿感覺不到螺旋最中心那足以將超越者都焚燒殆盡的熾熱,五指收緊,驟然握緊了旋轉不休的螺旋。
崩裂的轟鳴和爆響瞬間擴散,旋轉的次元在白朔的緊握之下崩裂出細密的縫隙,激烈的震顫着。
直至最後,帶動起整個世界旋轉的螺旋,徹底停止。
緩緩地收回手掌,白朔看着手掌中細微的傷痕,露出冷笑。
帶着嘲諷和悲憫俯瞰着扭曲的‘安吉斯拜爾’,白朔低聲問:“你以爲,僅僅憑着這種掛在嘴邊的決心,能守護什麼?!”
“或者說,你懂什麼?”
白朔的眼神冷然,俯瞰着腳下的敗者:“我們的付出,我們的血淚,我們的決意!明明什麼都不知道,卻還在這裡像是悲劇男主角一樣的嘴炮!”
他伸出手掐住那個模糊人形的脖子,明明不存在實體,可是那種彷彿整個宇宙都向着中心擠壓過來的強大壓迫感卻將‘安吉斯拜爾’的統和意志緩緩提起。
看着它空洞的眼睛,白朔帶着最後的耐心說道:“你有決心麼?那就告訴我啊!”
“你……想看麼?”
在白朔的手中,奄奄一息的安吉斯拜爾艱難的擡起頭,模糊的面容上露出一線瘋狂的笑容。
破碎的手臂緩緩擡起,他的雙手緩緩的刺入了扭曲的胸膛之中,帶着靈魂之中的咆哮發出最後的聲音,聲嘶力竭:“那便……好好的欣賞吧——”
“——無限可能的宇宙!”
一瞬間,安吉斯拜爾最後的力量轟然爆發,將它的軀殼燃燒殆盡,連帶着它們母星的塵埃都化作了虛無的光芒,猛然拓展開來,吞沒了一切觸目所及的世界。
萬物都在因果律和概率的動盪中陷入了無盡的循環和迷宮之中。所有人的靈魂都身不由己的投入了其中,陷入這多元可能所交織的牢籠。
在產生認知的瞬間所誕生的宇宙連鎖裡,無限的可能所交織出的無數平行世界已經將所有人的意志都全部吞沒。
不存在任何的力量,但是卻在瞬間以最後的靈魂虛構出無窮的虛數世界,每一種可能性都不斷的衍生出密密麻麻的新世界,直至最後,徹底達到‘無窮’!
這便是‘逆反螺旋’的最後力量,以因果和可能的螺旋將一切意志都捲入其中,淪落進了無限的可能之中。
在着‘十次元’和‘十一次元’的間隙裡,一切都陷入了沉寂之中。
……
什麼樣是可能呢?大概,便是事情發生的概率吧?
就像是早餐一樣,究竟喝啤酒還是喝牛奶呢?或者說選擇喝白開水也可以。
如果不是有意的去挑的話,結果選什麼可能會在於當時的心情和身體的狀況吧?
但是,不論將早餐全都吃完,還是丟給狗兒貓兒、亦或者根本不吃,都是在做出選擇。
宇宙是在‘認知’的瞬間誕生,而世界是由無數的‘選擇’組成。
可能僅僅是一個不同的呼吸節奏便扯着世界進入了另一條完全軌跡之中。
就像是一張試卷上都是選擇題,每一個選擇題都在影響着你最後的成績……現實是比‘galgame’更復雜的一場‘遊戲’。
每個人都有無數的分支在等待着自己的選擇,所以纔會因爲曾經的選擇而驕傲,或者因爲過去的失誤而懊悔。
‘如果我當初選擇了xxx的話……’
這樣的想法,大概每一個人都曾經有過吧?而此刻,瞬間展開的虛幻平行世界卻瞬間令所有人都陷入了這選擇的迷宮之中!
在無限的可能之中沉溺吧!瘋狂吧!自毀吧!
這是安吉斯拜爾所爲自己和敵人所製造的墳墓,它將在地獄之中等待着他們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