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如果是家庭倫理溫情劇的話,到這裡就可以結束了。
打敗敵人、突破困境、母‘女’重逢,最後一家團圓……真是感人又積極向上,符合人民羣衆審美觀的好片子。
這個世界總是有人見不得人家母‘女’重逢的溫情戲碼,瞧不得人家的好,總是向着要搞破壞。
轟!
碎裂大地在腳掌的踐踏之下化作塵埃,在那一道疾行身影所掀起的颶風中向上飄起。
右手之中的魔劍‘avenge’於左手之中的‘聖葬炮典’在颶風中迴旋,帶着恐怖的魔力和殺意發出攻擊。
漫長的距離在彈指間被跨越,對‘死徒’懷有刻骨銘心之恨意的‘安翰斯’瘋狂的向着‘真祖’的源頭——‘朱月’發起挑戰。
隨之而來的,還有寶石翁的反撲、羅萊蕾憤怒的攻擊和希耶爾的炮擊。
然後,被痛快而殘忍的擊飛。
在那一瞬間,朱月優雅擡起一根食指,在纖白如‘玉’的五指間扣起,然後彈出。
於是空氣和魔劍同時碎裂,‘交’疊着發出哀鳴的巨響。
殺死無數死徒的‘聖葬炮典’被這一擊的餘‘波’捲入其中,徹底粉碎,緊接着那一根手指毫不留情的戳在‘復仇騎士’的‘胸’膛之上。
嘭!
宛如瞬間遭逢了鐵炮的轟擊,安翰斯倒飛而出,四肢在空氣中捲曲成奇怪的形狀,半身在重擊之下化作灰燼。
一擊從源頭之上湮滅了‘安翰斯’的靈魂和軀殼,令其乾脆利落的消散無蹤。
開戰第五十分鐘,復仇騎士安翰斯陣亡,存者三人!
攻擊並未就此結束,隨着朱月五指的張開,不可思議的恐怖力量以絕強之技巧捏碎了寶石劍所發出的魔力轟擊,猩紅‘色’的魔力狂‘潮’隨着朱月臉頰間勾起的冷笑向着四周擴散。
羅萊蕾手中名爲‘聖歌禮讚’的魔術禮裝被着可怕的反震所碾碎,連帶着身體中所傳承的‘矜貴迴路’也被來自概念之上的重擊所敲碎。
一擊之下,淪爲廢人。
第七聖典所‘射’出的除魔鐵樁被恐怖的狂瀾所撕碎,連帶着希耶爾的身體都在餘‘波’之中倒飛而出。
在劇痛之中,希耶爾發現了一個恐怖的事實:自己的身體所擁有的‘不死’,竟然消失了?
原本由於‘羅阿’所帶來的,近乎bug一半的‘不死’之能力被朱月輕描淡寫的剝奪了,世界的規則和概念於此一擊之下修改。
僅憑着一擊,朱月的實力便足以登上八星級巔峰之位!
否則,又怎麼可能被稱爲‘朱月’?
這個世界所有故事的開端可都是來自於她的降臨,她擁有這種程度的力量自然是理所當然。
這種程度的力量已經超脫了時代的束縛,達到了人類‘終末’之世纔會出現的可怕高度!
不同於蓋亞的那一條半成品uo——靈長類殺手,她可是月球兼任着月之王和月球uo的可怕強者,型月世界的名字:type——moon’,便是來自於她的稱號。
可謂是當之無愧的大boss,
此刻的她,哪怕是相比‘鋼之大地’時代中九位稱爲‘亞里士多德’的uo,所擁有的力量也足以在其中獲得‘最強’之稱!
一擊從抹殺‘復仇騎士’、規則上擊碎了希耶爾的不死,也令埋葬機關和聖歌隊兩名最強者、以及倖存下來的部隊徹底全軍覆沒。
對她來說,也不過如此而已。
……
“toreesu, on!(投影,開始!)”
……
“基修亞.澤爾裡奇.修拜因奧古……”
帶着漠然的笑意,朱月扼住了寶石翁的脖子,低聲說道:“記得你是叫這個名字的吧?”
將其宛若微塵一般的提起,朱月的眼神依舊不屑。
寶石劍在她的左手之中緩緩崩裂成潰散的魔力和如塵沙一般的碎片,被朱月緊扼住脖子,來自‘血脈源頭’的意志令寶石翁就連反抗都做不到了。
“雖然餘一度很欣賞你的膽識和力量,但是……”
她的聲音從平和化作冰冷:“身爲死徒卻見王不拜的你,已經沒有繼續存在的價值了呢。”
咔吧!
頸椎碎裂的聲音響起,緊接着便是宛如鞭炮一般的細密殉爆,在恐怖魔力和力量的侵襲之下,寶石翁衰老的‘肉’體和靈魂都開始了不可阻擋的崩滅和粉碎。
最後,宛如正面受到了一記‘海虎爆破拳’,寶石翁的身體徹底炸成粉碎,身神俱滅。
至此,二十七組除黑姬和白姬之外,全軍覆沒。
直至此時,那一道熾熱的流星之光才從天空的盡頭呼嘯而來。
“i am the bone of my sword!(吾之骨幹扭曲狂‘亂’!)”
在稍縱即逝的流光之中所蘊藏的是凡人和絕大多數魔術師一生都不能企及的恐怖力量和往昔英雄馳騁於大地之上的憑證,‘激’‘射’而來!
其名曰——
僞.螺旋劍!
從往昔利劍之形被改造成箭矢狀態的可怕寶具,帶着將萬物都‘洞’穿於此身之下的恐怖氣勢向着朱月的雙眼呼嘯而至。
在傳說和神話只之中,‘誓約勝利之劍’的‘原型’之一,螺旋劍——卡拉德‘波’加中所寄宿的乃是雷霆之力量。
故此一擊之中所蘊藏的並不僅僅是無堅不摧的物理攻擊,還有將邪魔異類都化作殘骸的天怒之雷霆!
一瞬間,層層如堡壘一般的魔力之盾在朱月的意志之下豎立而起,轉瞬間這位美‘豔’的月之王便展‘露’出絲毫不遜‘色’於‘寶石翁’的魔道造詣。
各‘色’屬‘性’的魔力之盾、結界壁障阻擋在螺旋穿刺的劍刃前方,不斷的摩擦出熾熱的火‘花’,直至最後終於令其停止,懸浮在硃紅之月的眼前。
在遙遠的山丘之中,紅衣的弓兵神情冷漠,嘲諷的發出命令:“幻想崩壞!”
巨響自月之王的面前掀起,螺旋劍在那魔術師的命令之下,於一瞬間自行崩潰,連帶着其中所蘊藏的恐怖力量,如炸彈一般的爆發!
淒厲的蒼白狂瀾席捲殘骸大地,塵埃的風暴中就連月之王都後退了一步,宛如藝術品一般‘精’致的五指之上出現一個細微的切口,宛如紅寶石一般的鮮血從其中沁出,閃耀光輝。
直至此時,雙重殺招終於破空而來!
漆黑之箭矢穿透了掀起的塵埃之雲,直至出現在朱月的面前之時,才傳來破空而至的尖嘯。
在弓弦切裂空氣的尖響中,紅衣的弓兵低語:“赤原獵犬!”
尖嘯聲響起,然後戛然而止。
破空的聲音,被那一隻白皙的手掌掐斷了,一起斷裂的,還有被五指所握緊的漆黑箭矢。
來自北歐英靈‘貝奧武夫’,被名爲‘衛宮士郎’的英靈投影並加以改造之後,名爲‘赤原獵犬’的寶具就此徹底碎裂。
沒有被彈開,也沒有被擋住,只是單純的被握在手中,然後碾壓成粉碎。
似乎感覺到抑止力的降臨,朱月冷笑着看向從者的方向,低聲呢喃:“阿賴耶的小蟲子,終於出現了啊。”
遠程攻擊無效。
這是兩箭之下紅衣弓兵所受到的唯一教訓,不過似乎並沒有給他足夠的警惕,令他退卻。
紅衣的英靈擡起頭,蒼白的短髮如針一般豎起。
“投影,開始!”
一瞬間,漆黑和純白的雙刃從他的雙手中具現而出,起名爲:干將.莫邪!
手持着武器,他從殘骸堆積的山丘之上躍下,表情漠然的前行,向着月之王冷聲說道:“朱月,回你應該去的地方去。”
“餘所踏之處,便爲餘之王土,這可是蓋亞給餘的應許之地啊。”
朱月蠻不在意的掩口輕笑了起來,帶着嫵媚妖‘豔’和宛如皇帝一般的凜然說道:“無名的守護者,你可沒有資格驅逐餘呢。”
一瞬間,白髮的英靈皺起眉頭,看起來是沒法‘交’涉了啊。
緩緩的舉起了武器,他在拉近距離,口中問道:“那麼,來到這個不屬於你的世界,想要做什麼呢?”
“這難道不是非常明顯的事情麼?”朱月用一種‘你是白癡麼’的視線看着對方,微笑着低語:“餘是因何而降臨於這個令人不快的世界的呢?”
“作爲阿賴耶的代行者,你應該最清楚不過了吧?”
白髮英靈的眼瞳微不可覺的顫抖了一下。
“這可是人類自己的惡業所造成的成果呢。”
朱月‘脣’間的笑意褪去,化作無可動搖的冰冷:
“餘既已然降臨,那便是靈長之末世。”
她如此宣告着,令大地深處的意志傳來深沉的回鳴。
這個世界的蓋亞,在久遠的未來,是被人類所殺死的。
在那個星球死去,一切都變成死寂的‘鋼之大地’的時代,太陽系九個星球的uo接受了蓋亞最終的委託,降臨於地球之上,要將人類徹底的撲滅。
而在南美洲的那一隻名列死徒二十七祖序列第五位的水晶大蜘蛛也不過是一隻不小心‘弄’錯降臨時間的天然呆而已。
而早在這之前,作爲月之王的朱月便於蓋亞訂立了契約,令身兼‘月之王’和‘uo’的朱月得以降臨於大地之上。
既然朱月已經再次降臨,那麼昔日與蓋亞所締結的盟約便需要繼續延續下去。
令這個星球更加長久而健康的存在下去,將所有的害蟲,統統毀滅掉!
蓋亞的意志自此刻從大地深處浮現,匯聚在硃紅之月的身上。
她眼瞳之中的猩紅褪盡,只剩下純正的金。
彷彿世界的重力已經再也無法將她所拘束,朱月宛若神祗一般翱翔於天空之中,長髮在魔力‘亂’流之中飄揚。
以全盛時期的姿態行走於這個世界之上,此刻經過‘月之王’和‘蓋亞’雙重加持的她,已經足以在這個世界稱之爲‘神明’!
“如此膽識,令人讚賞。”
朱月以理所當然的‘傲慢’俯瞰着緩步前行的英靈:“作爲這一份膽識的上次,餘賜予你王前拔劍之權。”
在層層魔力的洪流之中,月之姬君冷笑着低語:“就此,將‘阿賴耶’最後的爪牙擊潰吧。”
“心技,無缺磐石!”
白髮之英靈如此低‘吟’着,魔力以恐怖的流速在複雜的迴路之中開始運行,手中的雙刃釋放出宛若蜂鳴一般的聲響。
“力量,撼拔山兮!”
蜂鳴的聲音更加強烈了,直至最後化作蜂巢集羣的鳴動。
劍刃之上所銘刻的除魔之言亮起,蘊藏着‘‘陰’’和‘陽’的神兵已經完全甦醒。
彈指間,干將猛然從英靈的手中脫手而出,帶着呼嘯的聲音飛斬而來!
“不錯的小把戲。”
朱月揮手,干將在指尖所蘊藏的恐怖力量之下,哀鳴着碎裂。
下一瞬間,純白之刃已經在紅衣弓兵的手中再度具現而出,疾馳於大地之上,低沉的咒文從他的喉嚨中響起:
“i am the bone of my sword.!(此身爲劍之骨)”
……
“現在觀衆朋友們收看的是ccav第九頻道播出的《動物世界》系列紀錄片欄目。”
樑公正端着空空‘蕩’‘蕩’的碗,對着碗底一臉嚴肅的說道:“夏天到了,‘交’配的季節來了……”
在他旁邊,認真吃麪的白朔無奈的糾正他:“都說了《動物世界》是科教頻道!”
結果……他不小心把自己也陷進去了。
“下面有請本節目特邀嘉賓爲大家講解這一場對決的走勢和趨向……”樑公正將碗底對準了白朔:“您對此有什麼看法呢?”
白朔翻着白眼將快要把自己套進去的大海碗推開,吸溜着麪條說道:“衛宮士郎打不過。”
“這麼肯定?”
“廢話,那個可是朱月。”白朔又翻了一個白眼:“原本就是七、八星級的boss,現在有了蓋亞的加持,實力怎麼也會飆升一大截。”
“再去看阿賴耶,三咲市都被提前掀翻了,在這裡人類已經暫時形不成什麼戰鬥力了,就算衛宮士郎是前任主角,但是作爲英靈又沒有什麼知名度,頂了天也就七星級半神……”
白朔慢條斯理的吸溜着麪條,含糊的呢喃:“實力差了這麼多,怎麼打?”
“嘖,級沒練上去就開了最終boss……豈不是死定了?”
“不一定。”
“嗯?”
“我說,不一定。”白朔頭也不擡的低語:“我看得到的。”
透過時光,他早已經將這一場對決的結果瞭然於‘胸’。
所以,他才能看得到。
那可是預料之外的變化。
……
固有結界.無限劍制的燃燒天空之下,大地上所有的武器都已經碎裂成了殘骸。
大地崩裂,整個固有結界都在朱月的力量之下陷入不可逆轉的崩潰中。
而在血泊之上,遍體鱗傷的英靈終於失去了最後一絲氣力,只是艱難的擡起頭,目睹着天空之中揮灑死亡的月之姬君。
俯瞰着大地之上掙扎着想要站立起來的敗者,朱月帶着罕見的憐憫低語:“阿賴耶已經衰弱到依靠這種架空英靈來保護的程度了麼?”
“架空英靈?”
衛宮士郎破碎的‘胸’腔裡發出蒼涼的笑容:“是啊,我已經是不存在的人了啊。”
“因爲世界的變動而失去過去,孱弱到如此的地步。”
看着血泊中自己的倒影,他複雜的笑着:“就連現在,而恐怕是我最後一次出現在這個沒有我的世界上了。”
“那麼,俯拜餘如何?”硃紅之月傲然說道:“既然身爲餘之臣下,以月之王的名義賜予你新生也未嘗不可。”
“又是一個吉爾伽美什,哈哈……總是會碰到這種人呢。”
衛宮士郎忽然笑了起來,帶着蒼涼而緬懷的笑容,他撐着最後一把誓約之劍從地上艱難的站起來,以殘缺的手掌握緊劍柄:
“要我說多少次纔好?”
那一天,在月光之下,從切嗣手中接過的‘正義’,又怎麼會在這裡丟掉?
切嗣的夢想啊……
他帶着無懼的笑容,在破碎骨骼摩擦的聲音中,再一次的舉起長劍,低聲說道:
“哪怕是隻存在於虛幻之中空想之人,也有不容去玷污的信念!”
“看好了,朱月。”他蹣跚的再一次前進,帶着最後的一切都燃燒殆盡的決意,大笑着將劍刃斬落。
“這便是……正義啊!!”
……
在已經化作殘骸的城市之中,燃燒的光芒照亮了遍地的殘磚斷瓦。
在無數灰燼和殘骸之間,依舊有人在痛苦的掙扎着。
內臟全部破碎,渾身鮮血失去百分之五十,下半身骨骼完全碎裂……
縱使如此,他也未曾死去,而是帶着永不放棄的痛苦執念從廢墟之中伸出斷裂的手臂,竭盡全力的向上延伸,嘶啞的喉嚨裡發出模糊的呢喃。
朦朧之中,他聽見模糊的聲音傳來,從天穹之中,像是無數人低聲的低‘吟’。
“衛宮切嗣,所求何物。”
茫然的睜開眼睛,他帶着痛苦的笑容低語:“真正的正義。”
“衛宮切嗣,何處尋求?”
一生都在扮演着‘衡量天平者’的男人艱難的迴應:“僅限於……自身之內。”
“衛宮切嗣,所向何方?”
那一瞬間,殘留於靈魂之中的所有執着涌現,竭盡所有的力量,他發出嘶啞的低吼:
“正義的……盡頭!”
哪怕到此刻,他也願意用盡所有力量去握緊將他一生都燃燒殆盡的‘正義’!
所以,契約達成!
一瞬間,原本兩個擁有者相同‘姓氏’、‘因果’和‘悲願’的男人重疊在一起。
固有結界.無限劍制於此刻破碎,衛宮士郎碎裂的軀殼化作無盡的魔力,在阿賴耶的主導之下如洪流一般席捲的吞沒了他的身影。
傳承了兩代的‘悲願’和執着於此刻共鳴,他們如此低‘吟’着,將命運和靈魂‘交’融在一處。
一瞬間,他們死去。
然後,重獲新生!
當狂暴的洪流終於消散的時候,出現在殘骸之中的是所有人都未曾預料到的完整身影。
在寂靜中,黑衣的英靈從廢墟之中擡起頭,握緊了手中的槍和劍。
感覺到‘胸’腔中的悸動,他低聲的自言自語:
“抱歉了啊,‘交’給你的‘正義’,又要拿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