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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你告訴我,你告訴我,那兩個士兵是不是看到了總座跳崖了?是不是確實,確定總座跳崖了?”林剛此時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直接衝到歐陽建國面前,搖着他問道。
“他們看到的,這樣吧,我讓他們出來跟你講講吧!”歐陽建國說道,然後,他朝自己的隊伍中叫道:“韓阿毛,邱三娃,你們出來,跟大家講講當時的情景!”
兩個瘦弱的小戰士從隊伍中走了出來,然後向張靈甫、武振國、林剛、葉慧雲等長官行了個軍禮,然後說道:“各位長官好,我們,我們是親眼看到總座跳崖的,可,可當時我們卻沒有一點法子,當時的戰鬥打得異常的慘烈,鬼子的人數遠遠多於我們,所有的人,所有的人全部都戰死了,我們倆當時也打得沒有力氣了,身上也受了傷,最後累得倒在了屍體堆裡沒讓鬼子發現。我們看到一大羣鬼子將總座包圍了起來,總座當時好勇猛,一個人揮舞着那把戰刀,砍殺了不少鬼子兵,後來,那個鬼子頭想要總座投降,總座寧死不降,最後,總座跳崖自盡了。嗚嗚嗚~~”
“那,那總座臨死前說了些什麼話沒有?”葉慧雲此時的心都絞了起來,她強忍着悲痛問道。
韓阿毛想了想,說道:“我記得總座在跳崖前,說過,死?死有什麼可怕的?正所謂生亦何歡,死亦何懼!我的心早就已經死了,我怕什麼死啊!不過,我告訴你們,我劉振風即使是死,也不會死在你們的手上,就算是死,我也會自行了斷!今日,我雖死,但國民衛隊,軍魂永存!”
“國民衛隊,軍魂永存;國民衛隊,軍魂永存!”張靈甫喃喃的說道。忽然,他對着下面所有官兵大聲喊道:“弟兄們,讓我們繼承總座的遺志,我們一定要突圍出去,大家記住總座給我們留下的這八字箴言,國民衛隊,軍魂永存,無論我們損失多大,無論我們死傷多慘重,我們國民衛隊的軍魂,要永遠傳承下去!弟兄們,待我等整軍之後,一定要爲總座報仇雪恨,一定要!”
下面的官兵們齊聲怒吼,憤怒已經充斥了他們的心房,總司令的死,讓他們悲憤萬千。
“不!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小八已經死了,我不相信!”林剛大哭着,他再也無法忍受,自己的兄弟,自己寢室的兄弟一個個戰死,這樣的傷痛,讓他的心裡難以承受。
“不可能,不可能,他不會死的,他不會死的。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爲什麼!”葉慧雲也潸然淚下,劉振風是她在這個年代遇到的同類人,可沒有想到,壯志未酬身先死,這怎麼不讓她傷心欲絕呢。
當大家都大聲哭泣的時候,武振國則非常冷靜,他問那兩個小戰士:“懸崖下面是不是都是石塊,還是別的什麼?你們有沒有看到總座的屍體?”
邱三娃想了想,說道:“懸崖下面是伊洛瓦底江,江水相當洶涌,我們試圖去尋找總做的屍體,可惜沒有找到。”
“沒有看到總座的屍體?那就意味着總座可能還活着,只要一天不看到總座的屍體,總座就可能沒死!”武振國似乎看到了希望,他有些激動的說道。
“可是,伊洛瓦底江的水勢相當兇猛,水流湍急,在這種情況下,生還的可能性很小啊。”張靈甫說道。
“我們必需抱着希望,只要沒有看到總座的屍體,那總座就可能還活着。”武振國說道。
林剛擦了擦眼淚,擡起頭來,說道:“我相信,小八不會死,他不會死的。”
就在這時,一名通訊兵飛馬跑到張靈甫身邊,說道:“軍座,日軍第2師團、第5師團、第6師團、第7師團正朝着八莫趕來!”
“什麼!媽的,弟兄們,準備戰鬥!”張靈甫大聲喊道。
“軍座,我看我們不宜再跟敵人糾纏,以我的看法,留下一支部隊斷後,其他人突破第33師團的防線,向滇西進發,一口氣衝到怒江邊。”武振國說道。
張靈甫點了點頭,可是,誰來斷後呢?誰都知道,斷後的人,肯定是十死無生,這樣送死的事,誰願意去做呢?
“軍座,我願率一個團斷後!”林剛擦乾眼淚,很堅定的說道。
“林剛,你斷後?”張靈甫瞪大眼睛說道,畢竟,他手下就剩下林剛這麼一個師長了。
“對,由我斷後,我包管能夠拖住敵人。”林剛說道。
“這怎麼行,斷後部隊至少要拖住敵人三個小時,我是準備以一個團的兵力來拖住敵人四個師團,可是,三個小時,三個小時啊,面對着十數倍的敵人,能夠稱得上一個小時,就已經算是不錯的了,林剛,你是高級將領,我說什麼也不能讓你斷後!”張靈甫說道。
“軍座,還是讓我來斷後吧!”歐陽建國平靜的說道,“我沒能夠保護好總座,我失職了,這次,就算讓我將功贖罪吧。”
張靈甫正好說什麼的時候,林剛忽然跪倒在了張靈甫面前,他哭着說道:“軍座,你還是讓我斷後吧,如果我萬幸不死,我也將會留在緬甸尋找總座的下落,我一定要找到小八,如果,萬一小八真的犧牲了,我也要帶着他的屍體回國,絕不能讓他的屍骨還流落異鄉啊。”
“林剛,你這是幹啥?”張靈甫連忙將林剛扶起來。
林剛說道:“軍座,我已經失去了三哥和四哥了,我不能再讓小八有什麼事呀,這不僅僅是因爲小八是總司令,更因爲他是我的兄弟,是我結拜的兄弟啊!”
張靈甫有些猶豫了,不過,林剛不斷的求着,最終張靈甫還是無奈的同意林剛留下斷後,但他要求林剛一定要活着回來。林剛如願以償後,立即留下了第883團,然後囑咐師參謀長,一定要將全師安全帶回到國統區,之後的休整就全靠師參謀長了。林剛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他一定要想法子拖住日軍四個師團。
“林剛,那尋找總座的事就完全拜託給你了,你一定,一定要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呀。”葉慧雲握着林剛的手說道。
“葉參謀長,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小八的,只要我這次阻擊戰之後還能活着,我一定會找到小八!”林剛堅定的說道。
“那拜託你了!”葉慧雲有些哽咽的說道。
“好啦,大家把最好的武器留給斷後部隊,給他們備足充足的彈藥,立即,馬上!”張靈甫命令道,同時,他向林剛敬了個軍禮,說道:“林副師長,一切都拜託你了,珍重!”
林剛也馬上向張靈甫回了個軍禮,說道:“軍座請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
一切準備妥當後,張靈甫帶領着大部隊向東前進,他們迅速突破了第33師團的防禦陣地,殺進了滇西,他們沿着滇緬公路向着怒江邊急行,凡是一切阻撓他們前進的障礙,一律採取全面滅絕政策掃除,大家懷着對日軍的切齒痛恨,已經爲總司令報仇的堅定信念,只殺地那些阻擾他們前進的日本部隊哭爹喊娘,終於,在6月初,他們趕到了怒江邊,由於惠通橋已經被炸斷,滔滔怒江水阻隔了他們大軍前進的道路,於是,張靈甫只能先命令部隊進入附近山中躲避,同時砍伐樹木做竹筏,隨時準備渡江,與江東的守軍聯繫。
這邊,張靈甫的部隊殺到了怒江邊,那邊,林剛則帶領着他的敢死團,在八莫拼死抵抗着日本四個精銳師團的攻擊,林剛懷揣着對日軍的切齒痛恨,拼命的用機槍掃射着,他發泄着自己心中的鬱結,不斷的收割着敵人的生命,此時的他,就是一個魔鬼,而他的敢死團,也成爲了日軍眼中的地獄使者。
三個小時,整整抵禦了日本四個精銳師團三個小時,在這三個小時裡,林剛不知道命令部隊發起過多少次的衝鋒,不知道雙方刺刀見紅的白刃戰打了多少回,他只知道,自己身邊的戰友們一個個倒下了,地上的血已經匯流成河了,他不知道殺了多少敵人,只知道自己只要不倒下,就一定要殺更多的敵人,爲死去的將士們報仇。
“師副,師副,差不多三個小時了,我們應該突圍了!”第883團團長提醒林剛道。說起來,那個團長心痛得要命,自己一個團,在這一場戰鬥下來,只剩下了一個加強連的兵力,其他人全部戰死了,他希望自己的團至少還能留點火種下來,不要到最後全部戰死了,連一點點火種都不留,那對於第883團來說,打擊可不是一般的大了。
林剛看看時間確實已經差不多了,於是對着弟兄們大聲喊道:“弟兄們,隨我向西突圍,快,敵人在西面防禦體系還沒有構築好,我們趁機衝出去,給我殺呀!”他一說完,就一馬當先的衝殺了上去,大家緊隨其後,跟着自己的副師長一起殺出了重圍,重新沿着伊洛瓦底江向南行進,同時消失在了山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