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結束之後,所有同學都需要將自己的論文課題定下來了,畢竟研二基本上都是以完成論文課題爲目標,研三就需要完成課題和答辯,爲畢業做準備。
臨離校之前,陳樹去了柏運紅導師那裡,一方面是下個學期在校時間短,大部分時間將會在實習,收集與研究課題相關的資料。陳樹定的目標,一個是昌黎恆興,與自己公司有着不錯的合作關係,另一個就是唐鋼,可以說是唐山地區鋼企代表。
“陳樹!怎麼還沒走,我看同學們都走的差不多了。”門敞開着,陳樹進來先敲了敲門,柏運紅一看是陳樹,招呼他進來。
“過來給你打個招呼,也準備走,公司裡事情太多,上一週沒有回去,現在正在上螺紋軋線,估計正忙的不可開交。”陳樹笑着說道。
“研究項目那邊怎麼說的?結果穩定了麼?”柏導師問道。
“差不多了,前一段時間把苗根紅學長邀請到我們公司去了,剛好讓他看看我新上軋線的圖紙,給我提了不少好的建議。他說那邊這一段時間都是在實驗,理論研究已經結束了,試軋的結果還不太穩定。”陳樹說道。
“估計也快了,在冶金方面,你的母校的確有一定優勢,並不是說咱們學校層次高,就可以藐視一切,這點必須承認。你過來是說論文的事吧?”柏導師問道。
“恩!我打算定位在民營鋼企的存在已發展上,即不存在論文跑題的嫌疑,同時也是我最熟悉的內容。剛好通過做論文,對咱們這邊的國企進行一下了解,對公司將來的發展更有利。”
“想法不錯,打算從哪些方面着手?”
“主要是企業管理制度,別的方面專業不對口。呵呵呵呵!”陳樹說道。
“其實本科論文和碩士研究生論文有區別麼?有,但是並不大,本科更注重的是你學到了什麼,讓用你學到的內容詮釋你的論文;碩士研究生不但要知道這些東西出現的原因,同時還要知道他的歷史演變,更要用你研究生學的理論作出演變推導,從而得出你研究的結論。”
可以說柏導師給他做了一個詳細的提示,具體怎麼樣關鍵還是看個人在這方面投入及深入程度,很多人選題不錯,可是理論和研究總結過於膚淺,最終沒有通過學校的審覈。
陳樹可不想走這樣的路,因爲他的論文不僅僅是爲了通過畢業,更多的是通過這次論文,能夠爲將來企業的發展打下理論基礎。所以研二的實習陳樹並未當做實習對待,更多的是當做自己能力的考驗。
學校放假了,李凱回他的老家哈爾濱了,感覺最幸福的事就是把馬豔芳也給忽悠動了,跟着他一塊兒回老家。劉金龍直接回家,沒有什麼可猶豫的,唯獨趙國恆比較狠,開上帕薩特奔老家陝西。
平時不回去也就罷了,現在學校都放假了,要是再不回去家裡媳婦估計都要給他戰鬥了,畢竟春節結的婚,這才半年就不着家,有點說不過去。其實趙國恆早就盼着回去了,只不過太遠沒辦法罷了。
儘管現在是兼職處理環亞鋼鐵物流的事情,祝海濤一樣給他開出了每月四千的工資,除了他日常開銷之外,還有不少剩餘。其實這次回去不僅僅是考慮到媳婦,還要考慮工作的事情。
這邊環亞鋼鐵物流要是運營起來,他必然是這裡的總經理,祝海濤他們這幫人只能作爲董事長和股東,不可能參與到管理中來,可是老家工作怎麼辦,這都是要協調的事。
畢業頂着父親的名額進了國企,每個月的待遇基本上就是五千左右,扣了稅、保險、公積金之類的,拿到手的也不過四千多塊錢。可是對應的各項福利,尤其是退休以後的福利,都是民企所不能比的。
雖然現在父親還沒有退下來,但距離退休已經不遠了,趙國恆真不知道回去怎麼跟父親說,畢竟那是父親奮鬥了一生的單位。從國家戰略向西部轉移,父親作爲知青響應國家號召進入陝西,然後在這裡落地生根,還曾經把年邁的爺爺奶奶從山東接了過來。
如果自己放棄陝西國企工作,來唐山這邊跟着這幫兄弟創業,父親會怎麼看?心裡能不能過去那道坎?車在高速上飛馳,心裡卻不知道該怎麼說,真的有點猶豫了。
路上趙國恆並未一直開下去,基本上都是四五個小時就會找服務區休息一下,或者加油再吃東西,兩天也足夠他開到家了。
看到趙國恆把車開進家,他媳婦鄭亞男還愣了一下,接着就笑了起來,同時還喊了老爸老媽一聲。
“這麼遠,咋還開車回來了?這得開多長時間?”他老爸出來就責怪他。
“這不是放假了又不着急,所以開了兩天才到家。”
“哪來的車?借的?要是給人家磕了碰了還不得賠人家,這車二十多萬呢!”老爸一臉責備的語氣。
“少說兩句,兒子大老遠剛回來,你就絮絮叨叨的!”趙國恆的老媽立刻把他老爸數落一頓,兒子好不容易回來了,還聽你訓話。趙國恆和鄭亞男都笑了,兩人拌嘴不是一天兩天了,早習慣了。
“同學幫我找了份工作,週末去上班,主持一個項目,這車是單位給我的,二手車!原本打算給我買個新的,不讓買纔買的這個!”說着話把車的後備箱打開,裡面有買的海鮮。老家吃不到這個,因爲擔心路上壞了就沒多買。
鄭亞男剛要接趙國恆手裡的東西,立刻被老媽搶了過來,“你別拿,累着了就麻煩了!”趙國恆聽了還有點納悶,這也沒多沉怎麼會累着?不過也沒有多想,還有一些其他特產都卸下來,拎着進了父母的房間。
老媽去準備飯菜去了,媳婦也跟着去幫忙,屋裡就剩下趙國恆和他老爸了。有些想問的事自然也就該問了,趙國恆也知道老爸的性格,凡事肯定會問個究竟。
“現在該說了吧?工作到底怎麼回事?什麼項目讓你去主持,還給你一輛車開?”他老爸非常嚴肅的盯着他,只要表情和眼神有一點不自然,恐怕他老爸就要發威了。
“我同學裡面有個自己創業當老闆的,現在他名下有一個軋鋼的鋼鐵公司,還有一個做鋼材貿易的商貿公司,同時他媳婦名下一個鋼管公司和一個鍍鋅鋼管公司。我去他公司瞭解他們公司構架的時候,和他的一個朋友碰上了。”
“他的朋友是做貨運信息的,就是做貨站的,自己有錢沒有地方投資,結果聊天越聊越投機,最後項目定下來之後,他們幾個負責出資,我負責項目實施。”所有的過程被趙國恆一語帶過。
“投資多少?萬一賠了咋辦?”他老爸非常嚴肅。
“投資四千五百萬,做鋼鐵物流行業,準備做當地行業的龍頭!他們幾個都是鋼鐵行業的,而且目光都非常好,失敗的機率很小。就算是失敗了,他們也不追究我的責任,這是項目啓動的時候說好的。”
聽到趙國恆這些話,他老爸總算舒了一口氣,這要是追究他的責任,把自他拆了賣“零件”都湊不上個零頭。
“這邊工作怎麼辦,你想過沒有?現在單位還給你掛着名額,雖然是停薪停職,但掛着你深造的名頭,隨時都可以回來上班,你考慮將來怎麼辦沒有?”他老爸問的很嚴肅,畢竟國企可能是一輩子的飯碗。
這個問題趙國恆沒法逃避,父親一直注視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