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冰冷的燈光灑落在地上,一個個護士匆忙地從手術室裡急匆匆地跑出來,神情中有某種令人不安的凝重!
手術室中,手術刀剪的響聲變得急促起來,心電圖監護器持續地鳴起尖銳的警示音!麻醉昏迷中的宇文熙面色蒼白如紙,主治醫生回頭看一眼監護器的屏幕,皺眉加緊手上的工作。
南熙哲驚怔地站在走廊的排椅上,恐懼共和擔心讓他的身體一陣一陣發抖!
雪白的手術室內,帶着口罩和白手套的醫生們緊急處理着危急的情況,千沫靜靜地躺在手術牀上,強烈的手術燈將她的面容照得如牆壁一般雪白,胸口沒有了一絲起伏。
四周的一切忽然都變得蒼白而刺眼,彷彿是在恐怖的噩夢裡,急促的喘息使南熙哲的身子突然劇烈地抖了一下!汗水從他的額頭涔涔地淌下,就在他要不顧一切地衝進手術室的時候,後面跑過來的幾個人及時按住了他的肩膀,死死地按住了他的肩膀……
“阿哲…你冷靜一點…”韓承赫低沉而沙啞地說,痛心的目光裡融入一絲力量,想要讓對方鎮定下來。
喃喃地搖着頭,眼底閃動着恐懼和脆弱的微芒,南熙哲固執地想要掙開他們的束縛。
他不該離開的,若是沒有離開,忘憂島的秘密就不會泄露,更不會讓人有機可趁。
是他,是他害死了媽媽,是他害死了阿姨,是他讓千沫變成這樣。
“阿哲,你冷靜一點。”好幾個人居然拉不住激動的南熙哲,直到他被打了一針鎮定劑,他才停止了掙扎,雙腿虛弱無力,他一下子跌倒在了冰涼的地面上!
昔日倨傲淡漠的面容此刻顯得是那樣蒼白,薄薄的嘴脣依舊如平素一樣抿得很緊,南熙哲被扶坐在了長椅上,他的目光緊緊地盯着“手術中”三個字,他的雙手愈來愈冰涼,整個人如石雕般僵硬地坐着。
醫院走廊的盡頭。
“砰----”
手術室的大門打開了!
所有人都反射性地跳起來,一下子衝了過去!南熙哲也頓時站起身,因爲動作過猛腦中一陣眩暈,緊張和恐懼將他乾涸的胸口無法呼吸,在眩暈和漆黑中,他雙腿顫抖着跟着那一羣人走了過去。
“很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
南熙哲怔了一下,腳下一軟,身子就向後倒了下去,幸虧被身後的人及時扶住了。
千沫……
洛紹輝逆光向南熙哲走來,身影清冷,他停在了他的面前,心情複雜而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面容恍惚而刺眼,南熙哲沒沒有聽到他低啞地正在說些什麼,他沒有感覺到對方拍着他的肩膀想要讓他聽自己說話。
眼前是令人窒息的白茫茫的霧氣……
南熙哲緩緩地側了側頭,努力着想要聽清楚洛紹輝在說些什麼,然而他的眼睛呆滯而空茫,這一刻,他恍若失明瞭,恍若變聾了。兩行透明的**緩緩從眼眶裡滑了下來,他的喉嚨裡慢慢地發生一些乾啞破碎的呢喃,沒有人能聽清楚他說的究竟是什麼。
“千沫——!”
下一刻,他痛聲低喊了出來,怔怔地側過身去,掙開洛紹輝的手臂,他靜靜向病牀走去,他的腳步很輕,如夢遊般,邊走邊輕輕低語着。
所有人都震住了,走廊裡頓時變得靜如死寂。
看着南熙哲痛悔失神的樣子,洛紹輝眼睛有些酸澀,呼吸變得沉重,如同胸口壓着一塊大石。
“千沫……”
南熙哲恍惚地低語着,他站在病牀邊,輕輕俯下身去,半跪在牀邊。
“千沫,別玩了!睜開眼睛,看看我!看看阿哲哥哥!”
眼睛靜靜的閉着,牀上的人兒沒有一絲反應。
“千沫說過要嫁給我的啊!千沫怎麼可以不理我呢?”
白皙的手顫抖着,小心翼翼的握住那隻冰冷的小手,緊緊地貼在自己的臉上,用自己的溫度溫暖着那隻小手。
“是因爲我離開了這麼久,所以千沫要懲罰我故意的不醒過來嗎?”
溫柔恍惚的低語飄蕩在靜悄悄的病房裡。
“我錯了,我不該離開的,我不該離開千沫的!我們回忘憂島好不好?我以後都陪着千沫,再也不離開千沫了好不好?”
洛紹輝拍了拍南熙哲的肩膀,看着躺在病牀上的女孩,那張熟悉而毫無生氣的臉刺痛了他的心,眼眶裡涌起一抹酸澀感,他的身體寒冰冷變得僵硬。
“我們回忘憂島,阿哲哥哥帶你回忘憂島!”
南熙哲的目光呆呆的,眨也不眨地望着那張毫無生氣的臉,彷彿靈魂已經被抽走了,小心翼翼的,將牀上毫無生氣的人兒抱了起來。
“阿哲?”心底暗痛,韓承赫蒼白着臉,着急地抓住了南熙駱的手臂。
“讓開!”瑟瑟地低沉地吼了一句,南熙哲的眼睛裡迸射出了野獸般兇狠的光芒。韓承赫一怔,鬆開了手,只得頹然地讓開道。
衆人沉默地讓出一條道來,在一片沉悶的死寂中,南熙哲小心翼翼地,溫柔地抱着千沫,單薄的身影從人羣中穿堂
而過,輕輕的足音在走廊上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稀薄的光霧中。
溫暖的陽光慢慢地傾瀉了下來,籠罩了一切,清晨的空氣中瀰漫着花草的迷溼味,隱隱有些甘甜。
窗外,這一季的櫻花已經盛開,遠遠望着,就像一片片嫵媚多姿的雲彩隱隱漂浮在妖嬈的霧氣當中,朦朦朧朧,隱隱約約的,讓人難以看清!
金燦燦的陽光被搖曳的樹葉晃得層層流轉,隱約而夢幻
微風鼓動着白色的流蘇窗簾,露出粉色夢幻的牆壁。輸液管的營養液一滴滴悄無聲息的滴落着,牀上的人而安靜的熟睡着,亞麻色的長髮流瀉在粉色的小圓牀上。她安靜的睡着,如同被施了魔法的公主般沉睡着,等待着生命中的王子將她吻醒。
旁邊的雕鏤白桌上,青花瓷瓶裡,一束淡雅清香的雛菊孤獨地綻放着。花枝很柔脆,上面搖曳着珍珠般的瑩露,如水晶一般奪人耳目!看來,這束花有人照料的很好!
牀單上那雙白皙的手,手指微微動了動,卻發不出任何可聞的聲音。
濃密的睫毛卷翹着一抹優美的弧度,在肌膚上投下一片濃密的陰影。羽睫如同蝶翼般輕輕顫了顫,宛若花朵綻放般輕輕的舒展開來,露出一雙湛藍色迷茫的眸子。
半眯着眼睛,眸子流轉出一抹疲倦,似乎還未適應突然的光線,又緩緩的閉上眼睛,最後又慢慢地睜開,適應着屋子裡的光線。
這裡是……哪裡……
乾淨的湛藍色眸子裡帶着一抹迷茫,女孩動了動手指,手支撐着自己的身子緩緩的從chuang上坐起來,微偏過頭打量着這間屋子。
及腰的如同絲綢般柔順的亞麻色長髮流瀉在肩頭,半掩着她單薄的肩膀,身後的長髮凌亂的流瀉在牀*上。
不得不說,這個房間很美,讓人一眼就喜歡的美,
但是……爲什麼她會在這裡?她又是誰?
女孩微垂下眸子,湛藍色的眸子裡流轉出一抹迷茫。瞥見自己手上扎着的輸液管,伸出手任性的拔掉針頭,不顧往下淌着血的手,掀開被子跳下牀,赤着腳踩在鋪着名貴地毯的地面上。
她走到落地窗前,雙手輕輕的放在落地窗戶上,微仰起頭看着窗外那顆櫻花樹,湛藍色的眼眸裡似乎有無數櫻花飄落。
風輕柔的拂過,無數粉色的櫻花花瓣飄舞着,像是粉色的精靈揮舞着自己透明的翅膀,隨着風落在名貴的地毯上。
高挑的身姿沿着光影斑駁的長廊漸漸走近,清亮的有節奏的腳步聲顯得空蕩蕩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