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耀國接到吩咐心裡明白,剛纔的解釋沒必要,王國華對他的信任表達的很清晰。仔細一琢磨,王書記上任以來表現的相當溫和,尤其是對下面的同志更是如此。有一點徐耀國印象很深刻,對那種抓着權利不幹正經事的下屬,王國華絕對是一種厭惡的態度。
今天這個事情看着是路過,實際上這背後反映出來的問題現在還看不到。
“書記,要不再等等看?讓小趙再過去了解一下情況。”
徐耀國提出建議,王國華點點頭,徐耀國心裡更加篤定,吩咐小趙一番。這個時候,楚楚靠着椅子好像睡着。
藉着司機小趙下去了解情況的當口,湯新華去買了幾瓶飲料回來。兩位市委常委在車上呆着,秘書長低聲的介紹上河縣的情況。上一次的招商團,上河縣還是很賣力,不過效果一般就是了。主要原因就是上河縣有民風彪悍的傳統,當地人比較排外。現在的上河縣,縣委常委一級的幹部,只有縣長一個人不是本縣的。
上河縣是傳統的農業縣,最近幾年經濟發展緩慢,所以上一次的招商活動,全縣班子集體出動。甚至還爲此專門組織了一次嚴打活動,不過從現在的結果看,似乎收效甚微。
徐耀國這個秘書長還是很稱職的,站在他的位置上能瞭解這麼多信息,也真不容易了。過了十來分鐘,小趙氣喘吁吁的跑回來,上車后王國華直接丟過去一瓶水道:“先喘口氣,喝點水再說。”
“問清楚了,那夥人不是去砸飯店的,而是去砍在裡頭吃飯的幾個人。那幾個人在邊上開了一家網吧,最近這網吧都被砸了三回了,今天網吧沒開門,在飯店裡吃飯呢,結果被人砍了。這幾個人進行了反抗,拿了廚房裡的菜刀尖刀把那些人打了出來。”
王國華聽到這便問:“公安局呢?怎麼也不管這個事情?”
小趙道:“這個我也問了幾個人,結果人家直接不理我了,所以只好回來。對了,回來的時候吧,有人還說了一句,外地佬多管閒事。”
小趙打聽回來的消息要全面多了,這其中關鍵的是網吧給砸了三次這個事情。要說砸一次算是小糾紛引起的報復,砸三次砸的人家都關門了,這就不說捂復那麼簡單了。這裡頭肯定有別的隱情,問題還是回到了原點,要找個當地人問一問,還要靠譜的。
王國華不自覺的把目光轉向徐耀國,秘書長心領神會的低聲道:“要不您先和夫人回去,我留下來了解情況。”
“這樣吧,新華和小趙送楚楚母去安頓,我們倆留下。”王國華做了決斷,徐耀國也沒有勸的意思,根據他的經驗,王國華一旦下了決心,很難有人更改。不過徐耀國還是趕緊的看了一眼楚楚,心裡實在不放心王國華留下,希望楚楚勸勸,夫人的話王書記還是要聽的吧?
不想楚楚當着沒看見,拿出一件外套來對王國華道:“晚上涼,你多穿點。”
楚楚的出身徐耀國早弄清楚了,這樣家庭出身的女人,表現出來的通情達理和溫良賢淑,顯得更爲難能可貴啊。徐耀國心裡如是想,斷了讓王國華先走的心思。
交代幾句,王國華挎個包,徐耀國夾個包,兩人站路邊目送考斯特上路。等車子走遠了,王國華看見馬路對面有家酒店,便回頭對徐耀國道:“先住下吧。”
徐耀國看了一眼對面的酒店,趕緊道:“那地方還是別去住的好,晚上不安全。”
王國華頗爲不解,徐耀國解釋道:“是這樣啊,您看見沒有,前面不遠就是汽車站,這一帶可以說是一個縣城最亂的地方了。”這個是經驗之談了,王國華也深有體會。點點頭道:“那我們換個地方。”
徐耀國已經mō出手機道:“我這就聯繫人過來,上河縣的副縣長鄭華東,他是民盟的人,在上河縣幹了三年多了,情況應該是比較瞭解的。”
民盟?王國華怔了一下,也沒說啥。徐耀國連忙走邊上打電話,沒一會就回來道:“他很快就過來,該交代的我都交代了。”
王國華沒說啥,只是點點有,意思你辦事我放心。徐耀國心裡感jī,臉上卻是頗爲平靜,借這點時間介紹起鄭華東的情況來。鄭華東原來是省某高校的助教,後來不知道什麼緣故,去了市教委工作。老書記還在的時候,考慮到一些因素,上河縣政府班子配置的時候,鄭華東這個當時的市教委辦公室主任被放在副縣長的位置上。也正因爲如此,徐耀國跟鄭華東纔有過幾決接觸,並且在隨後還一直保持一些斷斷續續的聯繫。
沒多一會開過來一輛白sè的昌河,停在路邊後車上下來一箇中年男子,四十來歲,面sè白淨,個子不高,頂多一米六五的樣子。這個人看着走路時脖子似乎有點縮着,好像任何時候都保持一種高度警惕的狀態。似乎很容易受到驚嚇的那種。
“秘書長好,您說不讓驚動別人,所以我叫了小舅子開的車。實在是對不住您,這和……”話音剛落,鄭華東看見了邊上站着的王國華,不由當即愣住了,眼珠子有點轉不動的意思,他認出王國華來了。原本就有點縮着的脖子,縮的更厲害了。
王國華笑眯眯的上前來伸手道:“華東同志,給你添麻煩了。”王國華的主動,讓鄭華東有點驚慌失措,忙不迭的握着王國華的手時,乎心全是汗。要知道,這是秋天啊,東海的秋天可不必南天省。
鄭華東的臉sè還是很正常的,乎心出汗倒是一個不明顯的現教對此王國華當着沒察覺,握乎的20度掌握的很好,不輕不重,沒有市委書記的盛氣凌人,更多轉達的是一種溫和的意味。“王書記,沒想到您也在。真是的,您看我這事情辦的。”
鄭華東有點詞不達意,從職務上來說,王國華作爲市委書記,所掌握的權利足以決定鄭華東在未來幾年內的仕途走向。剛纔面對徐耀國的時候,開一輛麪包車來鄭華東已經很不安了,現在居然還要面對市委書記。
“上車再說吧!”王國華很果斷的用行動來瓦解鄭華東的不安,這一輛昌河還是比較新的一輛車。落座之後,王國華佔據了中間最好的位置,鄭華東準備上副駕駛的位置,王國華招呼他上來挨着一起坐。
這個舉動,讓鄭華東稍微詫異後,還是很平靜的坐了下來。鄭華東的恢復平靜的速度之快,很是出乎了王國華的巍料。心道,此人最初顯得有點緊張,那是因爲驟然見到自己。現在才過了那麼一小會就能平靜下來,從氣xìng上來看,例是tǐng有意思。
“我從省城回來,車經過縣城的時候壞了,已經叫拖車弄去修了。”王國華笑着給了一個解釋,其實他完全沒必要這麼做,只是出於對鄭華東的尊重,還是給了一個解釋。
頭前開車的男子不斷的回頭看,遭遇鄭華東一個嚴厲的眼神後,乖乖的安心開車去了。
“不知道車送去了哪個修理廠,我可以找找人。”鄭華集稍稍猶豫後,很謹慎的樣子道。
王國華笑着搖頭:“沒那個必要,對了,華東同志不是本地人吧?”
鄭華東道:“我是辰州人,我媳fù是上河縣人。賊馬鄉的。”這名字,王國華似乎有點印象,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徐耀國。秘書長立刻給了一個解釋:“電解鋁的項目重要的資源點,挨着下河區,爲這個項目究竟落戶哪,上河下河的沒少較勁。郝市長原則上是支持下河區,落在了下河區。不過在旺馬鄉,也有一些小項目可以爭取落下。這不,最後的紅頭文件還沒落下,下面的爭執市裡還沒有心思去處理。”
“哦!”王國華點點頭,話鋒突然一轉道:“剛纔車子壞的時候,看見對面發生了一起鬥毆事件。等了很久,也沒見警察過來處理,這個事情透着邪xìng啊。”
“警察?警察跟那些人是一家的!”前面開車的男子,突然插嘴。王國華聽着一愣,鄭華東有點急眼的瞪過去道:“安心開好你的車。”
王國華見狀笑道:“華東同志,要讓人家說話嘛。這位師傅怎麼稱呼?”
開車的男子三十出頭,開始被姐夫說的tǐng不好意思的,王國華再問,他就有點不敢了。王國華見他頻頻看鄭華東,忍不住笑道:“華東同志!”
鄭華東這纔沒好氣的說道:“讓你說呢,怎麼啞巳了?”
“這位領導,我叫閏文國,自己開面的掙點小錢養家餬口。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就是聽別人瞎說的。”這話明顯是言不由衷,王國華沒有在追問他,笑了笑當做耳邊風。
轉過頭來,王國華對徐耀國道:“秘書長,回頭到市裡,你安排餘茂華到我那去一趟。一個縣區的治安好壞,關係到經濟發展的大環境,關係到人民羣衆是否能安居樂業,不敢怠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