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副閣主,京兆府的人進了西坊,羅三讓人傳回消息,說京兆府的人由少卿傅雁冰親自帶隊,像是朝金玉閣這邊來了。”
段副閣主剛起身打算在樓下走走散散悶氣,還沒從雅室走出呢,又一黑衣屬下來稟報了這麼一個消息。
宵禁剛解金兆府的人就跑到西坊來,聯想昨夜裡的事情,段副閣主幾乎立刻肯定京兆府的人就是衝着金玉閣來的。
就說沒事別招惹朝廷中人,這不,麻煩不是緊隨而至了?
段副閣主愈加煩悶,京兆府的反應可真夠快的,這還未到上衙時間,他們上司知道他們這麼敬業嗎?
這麼積極是能多得獎賞嗎?
爲何他們金玉閣惹了個禍官差們就能這麼的盡職盡責?
壓下心中不虞,段副閣主面無表情的淡淡問道:
“閣主可回來過?”
察覺到自家副閣主氣息驟然轉冷,黑衣屬下謹慎而恭謹地簡短回答道:
“不曾!”
昨日剛出去,能回來纔怪!
段副閣主那麼問完全是在自我安慰,對閣主半夜返回這事其實他根本就沒抱任何幻想。
“讓時掌櫃操點心,若是京兆府的人果真衝着金玉閣而來,讓他好生應對。”
段副閣主突然覺着京兆府的人來的這樣早也好。
金玉閣是一家珠寶首飾店,若是營業時段來,進店的多半是女客,一羣大老爺們齊刷刷的闖進來,衝撞了那些嬌滴滴的女客以後誰還敢來金玉閣?
姑娘們的閨譽也會受到影響的好麼?
“是,屬下這就去傳話!”
擺擺手將屬下打發掉,段副閣主眉頭鎖得就更深了幾分,略略猶豫了那麼一瞬,直接跳窗躲到隔壁客棧去了。
他是真的不喜歡也不想跟官府的人打交道。
閣主招惹了麻煩溜去逍遙了,這幾天怕都不會回來,心累的段副閣主甩手給掌櫃,有樣學樣,自己也躲清閒去了。
即便天塌下來他也要先去補個好覺,一切等他睡醒再說。
飛躍中的副閣主暗暗決定,下次再遇到這種沒名堂的事兒,他一定要搶在閣主前面先開溜,逍遙個三五月再回來!
“陳東,你帶隊繞到後面將金玉閣後門守好。張琪,一炷香後去敲門。”京兆府少尹傅雁冰帶人快步行至金玉閣門前停住腳步,面向金玉閣大門沉聲命令道。
“是!”
陳東和張琪齊齊領命,張琪原地待命,陳東則立刻帶了一隊人向後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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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外面動靜,守門小廝揉着尚未睜開的眼睛慢悠悠打開了金玉閣大門,恍惚中看到外面站着一隊官兵,人數還頗不少的樣子,當場就愣住了。
被從夢中吵醒的小廝腦袋懵懵口齒不清的問道:“你,你們找誰?”
“羅峰帶隊守在門口,張琪帶隊去後院搜,李卓帶人上樓搜,立刻行動!”
“是!”
見還未敲呢門已打開,傅雁冰不打算再等,他看都沒看守門小廝一眼,直接下令搜查。
這陣仗,守門小廝哪裡敢攔着?
見沒人管他,他趕緊地跑去後堂找掌櫃了。
不用小廝通報,金玉閣的掌櫃時若林早已收到京兆府官差聲勢浩大朝這條街而來的消息。
雖有幾分無奈,但也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應對。
不過待小廝彙報時,早已知情的時掌櫃依舊裝出一副驚訝,才知道的慌張樣子,匆匆從後院往前樓大廳趕去。
京兆府少尹傅雁冰吩咐下去後,自己坐在一樓靜靜等着。
雖說來勢洶洶,但傅雁冰知道今日怕是不會有什麼實質性的收穫。他們要抓的人,要找的東西不一定被收在金玉閣這裡。
這麼早帶人過來,只是爲了表達京兆府的態度,當然了,能抓到想抓的人更好。
“在下金玉閣掌櫃時若林,不知傅少尹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不知傅少尹這麼早至此所爲何事?小五,還不快給傅少尹倒茶!”
金玉閣時掌櫃出現的身影頗爲匆匆,雖然對官差來此的緣由心知肚明,面上依舊帶着滿滿的懵懂無辜問向傅雁冰。
身爲金玉閣掌櫃,對主管他們的京兆府少尹傅雁冰雖不熟悉,但至少是認識的。
傅雁冰意味不明的看了時掌櫃一眼,從懷中取出一張搜查令展示給他,沉着臉一言未發。
今日寅時左右,值夜崗的他人還在京兆府衙門寢室被窩裡呢,守門衙役就來找他,說是他表弟的護衛池充池讓帶着一身的傷還押着兩馬車的活人和四人來京兆府找他。
池充和池讓受傷了?
表弟未同來,難不成表弟出了什麼事?
心下一緊的他一下子清醒了幾分,立刻從被窩裡爬起來,邊穿衣邊急急往外堂跑去。
待見到池充和池讓時,發現他倆的確傷的不輕,渾身還散發着濃濃的血腥味,他的心立刻懸的更高了。
聽了池充的講述,他才知表弟無大礙,不過也受了不輕的傷。
金玉閣真是膽大包天,昨夜居然明晃晃的派人在京郊截殺他表弟,以至於表弟和池充池讓都受傷成這個樣子,太過猖狂!
姑母早早過世,只留下這麼一個血脈親人,他一直拿這個表弟當成親弟弟看待,在他眼皮子底下,竟被人刺殺!
戰場上,表弟也許受過比昨夜更重數倍的傷,可戰場上爲了保家衛國在所難免。
但昨夜,在京城的地界上,金玉閣居然敢派出殺手截殺他的表弟,截殺定邊侯府世子,是不將金兆府放在眼裡,還是明目張膽的挑釁定邊侯府?
誰給金玉閣的膽子和底氣?
俗話說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他早就懷疑金玉閣有問題,它的小辮子京兆府雖未揪着,但也不是半點線索也無。
這次搜查金玉閣,即便查不出殺手系金玉閣派出的直接證據,他也絕不會讓金玉閣好過!
表弟自十三歲從軍,很少在京城待,因爲到了適婚年齡被陛下召回纔在京城多停留了些時日,根本沒有機會與人結怨,更不至於到買兇致他死地的地步。
雖總感覺金玉閣有問題,但它一向尚算安分,這次竟向表弟伸出黑手,難不成是看他好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