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瞪着臺上那道繪製好的符紋,張了張嘴,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鄭泉苦笑着搖了搖頭:
“我總算是明白,爲什麼符紋師地位這麼高,洛水書院的符紋初級班卻只有這麼幾個學生了。”
吳生翻了個白眼:
“你以爲呢?我在外面闖蕩多年,洛水書院就在東園城附近,只可惜他們的入學要求太高,我根本進不來。”
“最後還是我運氣好,路上結結識了符師公會的人,有了他們的推薦,再加上,我又努力了好幾年,這才成功通過篩選,成爲符師公會的外圍成員之一。”
不管是吳生,還是鄭泉,顯然都看出了這位初級班先生的符紋水平。
符紋師繪製符紋,是跟天道借取力量,不管是符師幾品,基本上都能成功,區別在於所能借取天道力量的多寡不同罷了。
但臺上初級班先生繪製符紋的表現,卻讓兩人連看下去的興趣都沒有。
墨非深深吸了口氣,緊緊皺起了眉頭。
“只是一道很簡單的鋒銳符紋罷了,稍微有點基礎的符師,就算是初次繪製,至少也應該能完成纔對。”
“臺上這道鋒銳符紋,雖然拖拉半天,總算是完成了,可前後總共居然出現了三處斷點,十幾處錯點,效果半點不存,根本就是一張廢紙,一點價值都沒有了。”
“聯盟諸國百強學院之一,洛水書院的符紋水平怎麼可能差到這種程度?是這個教師先生故意藏拙,還是他真的水平太差?”
“又或者說,只是初級班是這樣,中級班和高級班的情況會好些?”
旋即,他搖了搖頭。
“這是洛水書院的事情,跟我又沒什麼關係,我考慮這些做什麼?”
符紋師,在聯盟諸國地位尊崇,尤其是靈紋師。
吳生和鄭泉才突破靈紋師沒多久,就受到了符武總部的關注,若非墨非就在兩人身邊,且他還是該地區的決策者之一,總部怕是早就派人來找吳生和鄭泉單聊了。
符師九品,雖然不如靈紋師,還不值得引起符武總部的關注,可在靈紋師幾乎都被特意隱藏的情況下,普通符師的地位自然就凸顯了出來。
但凡是稍微有點名望的豪門世家,若是沒能招攬到一兩個符師,都不好意思出門。
即使是水平再爛的符師,只要手上有點看得過去的絕活,豪門貴族或許看不上他們,但退而求其次,尋找像武月商會這種集團型的大財主,卻並不是太大問題。
武月商會這些大財主,沒有足夠的名望和地位,單憑金錢財富,根本不足以引起那些真正強大的符紋師的興趣,也就只有這些水平太差的普通符師,纔有可能被他們招攬。
即便是再普通的符師,只要放得下架子,都能受到那些大財主的重視和禮遇,更別說是那些稍微有點水平的符師了。
可以說,只要能成爲符紋師,哪怕出身再低,都能有一個不錯的前途。
所以,不管是平民百姓,還是世家貴族,都希望能踏上符紋師的道路。
聯盟諸國,想成爲符紋師的人多不勝數,洛水書院符紋初級班的這些少年也就是外面世界的一個小小縮影罷了。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無規矩不成方圓,不該自己管的事情,他絕不會輕易插手。
再說,他又不是聖人,他只是符武總部衆多決策者之一,連符武總部都不理會這些夢想着成爲符紋師的少年,他犯得着多管閒事,給自己添麻煩嗎?
“小軒,課堂上那些歷史故事,你好好聽沒錯,但先生繪製符紋的手法技巧,你就別理會了,待會兒回房間,讓吳生和鄭泉他們教你更正規的。”
回宿舍的路上,墨非拉着少年龍軒,正色提醒。
初級班的那些少年,他是懶得理會了,但少年龍軒是自己人,他可不能讓龍軒被那初級班先生帶入了歧途。
少年龍軒茫然點頭,直到回到宿舍,被吳生和鄭泉兩人聯手指導之後,再對比課堂上那位先生的繪製手法技巧,他才終於明白墨非爲什麼要跟自己說這些了。
“墨非哥哥他們的符紋繪製手法技巧好厲害,不但度快,而且精準度太高了,幾近完美,比先生的教導厲害太多了,完全就不是一個層次啊。”
見識到墨非三人的符紋繪製水平,少年龍軒眼睛幾乎成了星星狀,興奮的小臉漲得通紅。
突然,墨非眉頭一緊,低頭瞥了一眼左手中指上閃動的寶石。
“閃動的頻率這麼高,這是緊急通知?”
“奇怪,又生什麼大事了嗎?”
總部的緊急通知,沒人敢怠慢,墨非也不例外。
當晚,墨非關上房門,就連酣睡的小白,也被他從衣兜裡抱了出來,輕輕放在了牀上。
房間裡,墨非閉上眼睛,沒一會兒,一道光暈將其籠罩,他的身影忽明忽暗,最後只剩下一道模糊的影子。
高聳入雲的水晶白玉塔尖。
一道身影兀然睜開雙眼,環顧四周,他當即嚇了一跳。
“我去,這是總部議會大廳?我怎麼直接出現在這裡了?”
通過總部手鍊,外地成員的意識體隨時都能傳送到總部固定區域,但這個固定區域一般只有寥寥幾處,議會大廳雖然也是其中之一,卻十分罕見。
議會大廳,這可是整個符武總部,所有高層齊聚一堂的地方。
據他所知,就連決策者丘陵大叔,在東園公國任職多年,都還從來沒有來過這裡。他不過只是東園公國一個才就任幾年的小小決策者而已,究竟生了什麼大事,居然把他的意識體直接傳召了過來?
“咳咳!肅靜!”
最上面的老者重重咳嗽了兩聲,墨非只感覺耳邊嗡嗡作響,腦子裡一片空白,好一會兒才喘着粗氣,恢復過來。
“我去,這個老爺爺,好厲害的手段!”
墨非震驚地看着這位老者,用聲音震懾對手,這並不罕見,但這個老者的手段着實駭人。
議會大廳相當寬敞,上百人匯聚一堂,每個人相隔至少十幾步,即便是這樣,依然僅僅佔據了大廳不到十分之一的空間。
尤其是他所在的位置,跟最上面的老者幾乎是一南一北,剛好是大廳的兩頭,相隔甚遠。這麼遠的距離,他依然被這聲音震得頭暈眼花,若是隔得近了,那還了得?
果然,老者聲音一出,整個大廳瞬間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