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喜磕磕絆絆的說道:“那個……那個……我……”這個時候,她發現,自己說什麼都是多餘的,看着吳顯臉頰上的紅印,除了害怕,雙喜更多的是內疚。
不管怎麼說,自己都不應該動手打人,而且打人不打臉,自己這一巴掌,打的還是那高高在上的北漠十三王中的一個。
以前她不知道吳顯的身份有多尊貴,權力有多大,但是自從來了京都,見了安慶帝,知道了在這沒有民主可言的安慶朝,皇權是那麼的至高無上,她就知道了,她以前對吳顯的挑釁,簡直就是找死,剛剛那一巴掌,更是活膩歪了的表現。
害怕和內疚兩種情緒,充斥在雙喜的內心中,讓雙喜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吳顯忽然冷聲開口了:“女人,你再挑戰我的底線……”
是泥人還有三分骨氣的,何況是本來就不懦弱的雙喜?此刻她咬牙,擡起頭來,對着吳顯認真的說道:“對不起,我打你是我不對。”
她是錯,她會承認錯誤,可是不是她的錯的地方,她是不會退讓半分的!
她爲什麼要被他逼的節節敗退?說到底,自己逃婚也不是自己的錯!如果吳顯不擄自己到北漠卻,哪裡會憑空生了那麼多的事端?
說到這裡,雙喜頓了一頓,接着說道:“你說我挑戰你的底線?可是你何嘗不是在挑戰我的底線?每次遇見你,準保沒有什麼好事!在雁月城的時候就是,讓你莫名其妙的帶到了北漠,裝壯丁一樣的當勞什子王妃……我好不容易的逃出來了,回到我的家中了,沒有想到,又遇見了你,你竟然又一次的不問我意願的把我擄來!”
雙喜所言的每個字之間,都帶着對吳顯濃濃的指責。
吳顯聽到這些。愣了愣,好像……這個女人說的也有些道理……有了這個念頭之後,吳顯的火氣,卸去了幾分。但是他畢竟身居高位久了,現如今被一個女人打了,他這心裡,自然是不舒坦的很,今日若是換成別的女人,怕早就沒有命了,但是打了他的雙喜,便是他怒意滔天,這個時候,也不會對雙喜發泄。
吳顯雙眸一眯:“不管怎麼說。你都不應該打我,我不接受你的道歉!”吳顯打算用這件事情,壓雙喜一頭。
雙喜氣結,以前只以爲自己遇見是男子中,十五算是小氣的了。可是沒有想到,這堂堂的北漠頓赤部落的王上,竟然會比十五更小氣!
雙喜心中的火氣也被徹底的挑起來了,她能他道歉,已經是有了想讓的心,說白了,最開始要不是吳顯對自己做那樣的舉動。自己會打了他?
他這樣的行爲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簡直就是蹬鼻子上臉,得寸進尺!還正當她是一個沒脾氣了的?
雙喜冷聲問道:“你到底想怎麼樣,咱們就把話攤開了說,有仇有怨,今日一次說個清楚。以後見了面,就權當不認識,不在糾纏這些舊事,如何?”
“女人,你就是這麼想甩開我?”吳顯的聲音中帶着了一絲沉痛。除了沉痛,便是隱怒。
這回雙喜徹底茫然了,吳顯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她怎麼感覺自己和吳顯不在同一個層面上?他總是對自己答非問,還有,這最後一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什麼甩開他?瞧他那神情,到是很傷心的樣子……
還沒等雙喜理清吳顯到底想什麼,吳顯又咬牙說道:“女人,你忘了你的身份嗎?”
“我的身份?我當然不會忘,我叫安雙喜……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不像有些人……”說道最後,雙喜輕輕一笑,其中諷刺的意味已經不言而喻了。
雙喜這麼說,分明就是諷刺吳顯當初改名換姓,潛伏進雁月城。
吳顯雙眸一眯,危險的看着雙喜,仿若是一隻隨時可能撲向獵物的野狼,他今日帶雙喜過來,心中着實是有氣的。
現在他心中的怒氣有幾種,有因爲雙喜當初逃婚生的氣,也有因爲雙喜剛剛打他生的氣,更有雙喜現在想逃離他的氣,但是這些,都遠遠比不上剛剛他瞧見雙喜和那小郡王在一起言笑晏晏所生的氣!
即便是當初知道雙喜喜歡戚寒,喜歡那雲山,吳顯也沒有這麼生氣過,在他吳顯的眼中,戚寒和雲山是他鮮少的能看過眼的人,但是這小郡王陳子榮,吳顯卻是格外的瞧不上。
若是雙喜逃離他,和這樣一個酒囊飯袋混在了一起,他這心中,自然是憋悶的很!這豈不是再說,在雙喜的心中,他都不如那混蛋陳子榮?
吳顯伸出一隻手,掐住了雙喜的下巴,讓雙喜的臉正對着自己,然後附身過去,把自己的臉貼進了雙喜,帶着隱忍的怒氣,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告訴你,你要記住了,否則……你是我的王妃!”那否則的後面,是沒有說出來的威脅的言語,雙喜用腳趾頭想也能知道,這後面必定不是什麼好話。
啥?王妃?雙喜着實是怔忪了,吳顯該不會是魔怔了,自己從北漠逃回來已經快一年的時光了,自己回來了之後,那勞什子王妃,不早應該讓別人做了嗎?
雙喜眨巴了一下眼睛,吳顯這次來安慶朝,該不會是刻意來追自己的吧?想到這裡,雙喜的心中,某一根弦被輕輕的觸動了一下,但只是那麼一瞬,雙喜的心就冷了下來!
不管吳顯這次是來做什麼的,自己絕對不可能成爲她的王妃!雖然說現在戚寒還不能和自己在一起,但是自己和自己相愛的人,好不容易都聚在了一起,絕對不能因爲吳顯,就負了他們!
吳顯是北漠的王上,他的王妃,必然是他的附屬,而自己,是絕對不可能爲了任何一個人,去放棄那些愛自己,疼自己的男人的!
於是雙喜斂眉,裝傻充愣的說道:“王妃?吳顯,你該不會是糊塗了吧?我怎麼會是你的王妃?你的王妃應該是那草原上騎馬奔騰的少女,而不是我這已經嫁了人的女人。”
“嫁人?我到是有些好奇了,你沒有和戚寒,還有那雲山在一起嗎?聽說你現在是新科狀元的娘子了,還有安慶朝的小郡王,你和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吳顯嗤笑一聲問道,便是吳顯自己,也沒有發現,自己的話語中,已經帶着了濃濃的醋味。
雙喜聽了吳顯的這番話,只覺得好笑,他現在的樣子,到有幾分像那管教不檢點的妻子的丈夫了……他是她的什麼人?有什麼資格管這些?
雙喜沒有直接反駁吳顯,反而是眼睛一轉,想到了一個主意。
雙喜知道,吳顯這樣的人,最是執拗,而且爲達目的,會不擇手段,根本不會考慮到別人的感受,要不然當初他也不會擄自己去北漠,更不會用曹根子的性命,來逼迫自己嫁給他。
這一次,不管吳顯是不是爲了自己來的,但他纏上了自己,怕很難甩掉了,說不準吳顯還會去破壞自己的家庭,自己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既然……他誤會了自己和陳子榮,那自己就將這禍水東引,就讓陳子榮去面對吳顯的怒火吧,再者,那陳子榮雖然草包了一點,可是到底是三公主的兒子,也不是那麼好惹的,到時候估計也能吳顯喝一壺!
若是陳子榮和吳顯真是掐起來了,那她不但可以保全自己的家人,也可以教訓陳子榮和吳顯一番!
其實雙喜現在完完全全的可以把吳顯是頓赤族王上的事情告訴安慶帝,一個外邦王上,不管怎麼說,都不應該潛入安慶朝的,到時候怕是吳顯就會有命來,沒命回去……
不管雙喜不想把事情做絕了,她和吳顯是有宿怨,但是這宿怨卻遠遠沒有到那要人性命的程度,她不會把吳顯的真實身份說出去,但是這不妨礙她想教訓他一下……
雙喜的心中轉過了這個念頭,就輕哼一聲,用手掰開了吳顯的鉗住自己下巴的手,然後道:“小郡王心喜我的貌美……我也覺得小郡王乃人中龍鳳,有意相交……”
雙喜每說一句,吳顯的臉色就陰沉一分,在吳顯看來,雙喜現在簡直就是冥頑不靈,放着他堂堂北漠王上的王妃不做,現在卻跑來和勞什子小郡王牽扯不清,那小郡王一看就知道是一酒囊飯袋,人中色鬼,雙喜這麼選擇,就是在打他的臉!
他吳顯,若是沒有爭過那戚寒,那雲山也就罷了,但是現在,他竟然沒有爭過這樣的一個廢物!他的心中,怎麼能不氣氛?
吳顯雙眸一縮,對着雙喜危險的說道:“安雙喜,女人,你簡直就是不知死活!你想不想知道,以前挑釁我的人,後來怎麼樣了?”
雙喜擡眼看了看吳顯,平靜的說道:“是被你挫骨揚灰了,還是被你如何了?”
吳顯沒有想到,雙喜竟然會平靜的說出這樣的話,他竟然覺得,這樣的雙喜,讓人難以捉摸,他是想嚇唬雙喜一下,但是也不想表現的太殘忍,讓雙喜真的懼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