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城握着劉千舟手腕,拉着她去沙發坐下。
“宋城你瘋了,你就是個瘋子……”
“別動!”宋城怒喝。
他緊張她手心的傷勢時,他自己胸膛和胳膊上血流如注。
宋城起身,快步奔走於房內,只從茶水間下的抽屜中找到最簡單的醫藥箱。
宋城大步返回,取出裡面的消毒水和紗布,翻看傷藥卻沒找到合適的。
“我先給你包紮起來。”
他用消毒水給她清洗傷口,劉千舟淚流滿面。
“你身上血再流下去,會死的。”
宋城看着她,心口一緊,一軟,低聲道:“你不說離婚,我八百條命陪你到老。你要說離開,我纔會死。”
劉千舟緊緊咬着脣,眼淚模糊了視線。
“趕緊叫救護車!”劉千舟哽咽道。
宋城沒聽她的,快速給她消毒,包紮,動作嫺熟之極。
隨後他在雙手握住她包紮好的手,眼眶通紅,面色動容。
“寶寶,咱們不離婚,好不好?只要你說想做什麼,只要你能解心頭恨,你想做什麼我都陪着你,好不好?”
宋城握着她的手,親了親。
“我太怕失去,失去我們的家,我愛你,也愛我們兩的家。你早就是我血肉的一部分,你讓我怎麼把你從身體裡拿出去?寶貝,不離婚,好嗎?”
劉千舟哽咽難語,看着他,深吸了口氣。
“你趕緊叫救護車,手機呢?我來打……”
她抽手離開,翻找手機,他一把握住:“你要不答應我,我血流乾也是活該,不剛好解了你心頭恨?”
“那又怎麼樣?解恨了人不在了又能怎麼樣?我寧願我們活在世界的兩端,彼此恨着,也不要我們陰陽兩隔。宋城,你不要企圖讓我背上謀害你的罪名,你真的太卑鄙了!”
她的手,從他掌心中掙脫,宋城看着去心已決的她,再無力挽回。
他緩緩起身,“我會去包紮,不用你多管。”
劉千舟已經撥通了島上的急救中心電話,說了具體地址隨後掛了電話。
她站起身,看着背對她的男人。
“你很清楚這樣做是沒用的,我們是成年人,這樣幼稚的行爲,我以爲只會出現在趙經時那樣少不更事的少年身上。宋城,別讓我再低看你了,你在我心裡,已經不剩什麼了,好聚好散吧,別再相互折磨相互傷害。”
宋城轉身看着劉千舟:“我就問你一句,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愛過我?”
劉千舟抿緊了脣,不願意回答。
宋城輕笑:“你若愛過,哪有這麼輕鬆就能說出離婚?你,從來沒有愛過我,所以才把分手說得這麼簡單。不曾深愛,便可以隨意拋棄。我對於你,也僅僅只是一件可有可無的裝飾。有我,你身上不過是多了一個家庭幸福的標籤,沒有我,你同行對你也不會有不好的平價,你反而會贏來更多的工作機會。”
劉千舟微微垂了眸,眼瞼上一排細細長長的睫毛輕搭在眼睛上方,一小片陰影落在瓷白無血色的臉上。
他看着她,暖白燈光下,她那麼美,那麼柔和,一如最初他深愛的樣子。
“就算你都說對了,好嗎?”劉千舟低聲迴應,“我沒說離婚之前,沒有下定決心。但一旦說了,就不想再改變。宋城,如果你想用死來威脅我,呵呵,只怕不行,你沒有我瀟灑,你身上可比我身上揹負的東西多得多,死有何懼?大不了,我抗不下去的時候,我也放棄這個世界,有什麼好怕的?但以我對你的理解,你不會那麼衝動,你捨不得的,你的金錢地位,你的家人你的堅持你的一切,你不會的。現在在我面前演苦肉計,只會讓我對這段婚姻更絕望,因爲你,再也不是那個我可以依靠的男人,我在你身上,只看到了跳樑小醜一般的拙劣表演,看不到一絲真誠。”
劉千舟將身邊的藥箱收拾好,長舒一口氣。
“你現在還能用上海直來威脅我,是因爲在我這裡,對你還有一點情意。你不就是用這來拿捏我嗎?我只想說,幼稚。”
劉千舟掃視屋裡的東西,只有放在衛生間的一些洗漱用品,換洗的衣服裝箱就可以走。
“還記當初你用旁觀者看趙經時跳樓前威脅我的話嗎?是不是覺得那人很莫名其妙?現在的你,也這樣。”
劉千舟進了衛生間,快速收拾東西,都來不及好好整理,全往箱子裡塞。
宋城壓着心口,大概是失血過多的原因,有些眩暈。
見劉千舟拿着東西出來快速裝箱,宋城大步上前。
“這麼晚了,還要走嗎?”宋城問她。
“不走留着看你表演嗎?”劉千舟反問。
宋城心口鈍痛,快速抓住她的手:“老婆,我們明明好好的,爲什麼忽然變成這樣了?”
劉千舟看着他,盯着他的眼睛。
片刻道:“可能是我們倆在一起太順利了吧,所以一點瑕疵我就受不了。”
掙脫他的手,繼續收拾箱子。
“有人說,沒有經歷過風雨的人,一點小事就會要死要活。以前沒有體會,覺得這人真矯情。現在,我很認可這句話。我們之間太順利了,從認識到結婚,婚後相敬如賓,沒有一點摩擦。但你厭倦了這樣的溫馨平淡,所以製造出一點又一點的摩擦和誤會。沒受過感情傷害的我,哪裡受得了呢?是你把我養成溫室花朵,現在,就別怪我承受不起你給予的暴風雪。”
同樣的話,說了太多,她真的懶得說了。
將換下來的衣服塞進袋子裡,與乾淨衣服分隔開,隨後塞進箱子裡。
沒有好好整理,以至於這箱子扣不上。
扣不上她在那生氣,宋城上前,將她箱子打開,又給重新裝起來,一件件疊好,隨後按壓着箱子再給拉上鍊子,扣上鎖釦。
“現在要回去嗎?我讓人安排回去的船。”宋城道。
“不用了,我沒那麼白癡。”
劉千舟的拒絕,宋城不以爲意。
“已經這麼晚了,你現在回去,多危險?你以爲你能擋一面?這世界另一面就是黑色,萬一遇到危險,你怎麼辦?”宋城怒問。
劉千舟不做聲,宋城給了她眼,沉着臉沒說話。
拉着她的箱子,另一手強行拉着她的手離開房間,
房卡兩人都沒拿,門卻關了。
門合上劉千舟才微微皺眉,他待會兒要怎麼進去?
不過瞬間又釋然了,這是他家的產業,還用爲他擔心?
兩人剛走出電梯,就被人堵在電梯門口。
島上衛生院的人已經到了,見從電梯出來的人一對男女身上全都血跡斑斑,一愣,當即詢問。
“剛打電話求救的是二位吧?”
劉千舟點頭:“是我,他受傷了,幫他包紮一下吧。”
醫生護士看了眼宋城,再看劉千舟。
“女士,你身上的傷……”
“我沒有受傷,他的血。”劉千舟打斷。
伸手去拿宋城手上的拉桿箱,宋城卻避開。
“既然擔心我,那就等我包紮好之後再走吧,反正也是因爲你。”
宋城話落,不顧劉千舟反對,已經推着她大步走進酒店大廳。
在酒店大堂偏廳落腳休息的旅客紛紛探頭觀望,宋城雖然是雲都商界重要人物,但商業風雲人物畢竟比不得演藝圈的明星,所以沒那麼多人認識他。
圍觀人只看到一對血跡斑斑的情侶在大堂就醫,兩人像吵架鬧矛盾的樣子。
宋城坐下,對護士道:“她手心被劃傷了,只做了簡單包紮,沒有敷傷藥,請幫她重新包紮傷藥。”
“好的。”
兩個護士圍着劉千舟,劉千舟再動不了,只能承受。
醫生壓着宋城胸膛的傷口,面色凝重。
看刀口形狀,這屬於自己刺傷的,傷口這麼深,這人怎麼對自己下得了這麼狠的手。
“先生,你這傷口太深了。如果你還真不想活了,前面就是海,這麼對對自己,真不懂你怎麼下得去手。”
醫生是位頭髮半百的老者,說話雖不好聽,但傷口卻很認真仔細的在處理。
“先上藥,記得換藥,不要碰水,如傷口潰爛也是你自找的,傷口那麼深,等完全結痂痊癒得一兩月。這胳膊上這條口子,唉!年輕人,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傷害自己的同時,你有想過你身邊父母親人嗎?看你儀表堂堂,不像任性的毛孩子,怎麼也幹這麼糊塗的事兒?”
宋城卻笑:“一點小傷,不礙事。”
醫生冷眼一過,“還想活命就不要再亂來,再說一遍,傷口很深,你這一刀下移五公分,就插進心臟了,心臟受這麼一刀,年輕人,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是,謝謝醫生。麻煩您幫我老婆看看,她手心也傷得不輕。”宋城不忘劉千舟。
劉千舟那邊幫忙處理傷口的是護士,宋城不放心。
醫生看了眼劉千舟,再看看宋城。
“你們兩口子該不是在打架吧?”
兩護士聞言同樣打量劉千舟和宋城,隨後二人互看一眼,交換了記眼神。
宋城道:“怎麼會?我們夫妻二人,平時連重話都捨不得說一句,怎麼會打架,醫生,你真會開玩笑。”
“不是就好,沒有夫妻不爭吵拌嘴的,打打鬧鬧日子才能過好,沒有爭吵拌嘴的日子,過得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