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給祁老師和白老師打個電話,我們一起去找,肯定會沒事兒的。“嗯。”

無論是哪一世,無論是千年前,還是千年後,餘辰安還是一如往常,見不得姚熙凝哭,她一紅眼眶,他便跟着慌了神。

祁霖陌家。

祁霖陌慌慌張張從塗山趕回來,便和白沁薴商議着程亦寒此行的目的和如何將洛苡保護的更好。因爲洛苡每週五都會和姚熙凝出去玩,到很晚纔會回來,他們也斷然覺得程亦寒不會這麼快輕易出手,便沒顧忌太多 ,直到餘辰安的電話打來。

“洛苡回家了嗎?熙凝聯繫不上她了。”

“你說什麼?”頓時,祁霖陌周身升起一抹寒氣。如果洛苡出什麼事,他絕對不會放過那個人。

而此時,一片無人蹤跡的草地上,洛苡皺着眉頭爬了起來,手扶着腦袋,看着四周陌生的環境,不禁縮了縮自己的手腳。

自己爲什麼會在這裡,頭好痛啊,怎麼回事。

洛苡摸了摸口袋 ,發現手機還在,打開手機,裡面全部都是姚熙凝和祁霖陌發的消息和打的電話。怕他們擔心,洛苡趕緊給祁霖陌回撥了過去。

還在焦急尋找洛苡的祁霖陌,當接到洛苡的電話時,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小苡,你在哪兒?”

沒有什麼過多的詢問,他現在,只想找到洛苡,找到洛苡後,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慢慢解決。

“我,我不知道我現在在哪兒,我把定位發給你吧。”

“好。”

要不是在人界不可以輕易使用法力,祁霖陌早就用法力飛了過去。他並不是怕使用法術會被反噬,只是他答應過她,不會再讓自己受傷,也會替她好好守護好狐族,這反噬的傷,沒有十天半個月不會輕易養好,此刻程亦寒又突然出現,所以,他不能冒這個險。

找到洛苡的第一刻,祁霖陌便上前將她緊緊抱在了懷裡,也不顧身後還有姚熙凝和餘辰安兩個“電燈泡”。

他已經失去過她無數次了,她真的,不能再出事兒了。

“怎麼樣 沒受傷吧?”

“我沒事兒,就是手腕上莫名其妙多了一條手鍊,可是我怎麼也取不下來。”

洛苡擡起手讓祁霖陌看自己手上的手鍊,祁霖陌看見手鍊的那一刻,瞳孔地震,臉上突然失去了血色。

“哥,怎麼了?這條手鍊有問題嗎?”

洛苡看祁霖陌反應不太正常,有點擔心的詢問。

祁霖陌整理了一下情緒,扯出一絲笑容,溫柔的摸了摸洛苡的腦袋,輕聲安撫着她。

“沒事兒 是哥哥看錯了,我們回家吧。”

“嗯。”洛苡看得出哥哥在有事兒瞞着她,但是,既然哥哥不願意說,那她也就不再多問。

“小苡苡,你擔心死我了,以後我再也不讓你一個人在學校轉悠了。”姚熙凝紅着眼眶拉着洛苡的手。洛苡看着她悲傷的模樣, 笑着捏了捏姚熙凝有些嬰兒肥的小臉。

“你看,這不是沒事兒嗎,別擔心了昂,回家吧。”

“嗯嗯。”

一行四人,驅車回了家,而白沁薴,從最開始,便獨自一人,來到了學校不遠處的一個湖邊,看着脖子裡掛着的那支精緻的玉哨,吹響了它。玉哨一響,不出頃刻,程亦寒便站在了她的身後。

“沒想到,你居然還留着它。”

程亦寒彷彿很是不可置信,又彷彿很開心,很滿足。

“程亦寒,我說過,洛苡是我唯一的親人,她現在只是一副凡胎 你爲何還是不肯放過她?”

白沁薴總是很漠然的臉上 終是有了一些慍怒的情緒。

“姐姐覺得,我對她不利了?”

“除了你,還能有誰?”

“沒想到,這麼多年了,姐姐依舊不信我。”

“是你背叛狐族在先,。你讓我如何信你?”

“那,姐姐,你還留着這個玉哨做甚?”

程亦寒盯着白沁薴脖間的玉哨,深不見底的眼眸中 ,泛起點點光芒。

“只是覺得好看罷了。”

白沁薴很是坦然的回答道。

“姐姐,當初給你這個玉哨,是想在你有危險的時候可以幫到你,只是,每次你吹響它,居然都是爲了白洛苡。”

“她是我妹妹。”

“那我呢,我算什麼?”

白沁薴沒有說話,兩人就此相視而立,卻無半分交流,寂靜的傍晚在此時更是安靜的可怕。

“在你心裡,我只是一個狐族的叛徒罷了。你放心吧,我暫時不會動她。希望下一次聽你吹響它,是爲了你自己。”

他眼底的光漸漸暗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失落和無可奈何。轉過身,流下了一滴清淚。他面容的情緒,轉而被狠厲取代,轉眼間 ,便消失在了白沁薴面前。

白沁薴低頭看了看脖間的玉哨,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情愫。剎那間,便也消失在了湖邊,彷彿,從未來過此處。

洛苡因爲收到了一些驚嚇,而且也比較累,回家後洗完澡就睡了。祁霖陌站在她的牀頭,看着她美麗的睡顏,又看了看她手腕上的手鍊 ,又一次,皺起了眉頭。在她額間留下了輕輕一個吻,便轉身離開了。

客廳內。

“小苡手腕上的手鍊,是狐族之物,能與女媧靈石產生共應。”

“難道是長老們發現了?”

“不清楚,但是那個手鍊上還附着着很深的魔氣,事情應該沒有這麼簡單。”

“難道就不能用法術取下來嘛?”

“我用法術試過了,若是強行用法術將手鍊取下,手鍊中的魔氣便會很快侵入小苡體內。小苡現在不過是一具凡胎 根本不可能承受的住那深厚的魔氣 我們只能靜觀其變。”

“那我回狐族打探一下,長老們知道多少,小苡就交給你了。”

“嗯。”

白沁薴走到門口,開門的動作緩然停下,低着頭,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

“祁霖陌,你是她用命保下來的,而她 ,是我用生命守護的人,我不希望她再出任何意外。”

說罷,便消失在了門口,獨留祁霖陌一人,站在落地窗前,眼底,是無盡的孤寂與痛苦。

“如果可以,他也想用生命去守護她,可是,他的這條命,他做不了主。”

今夜,洛苡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很真實,不再是之前夢裡的殘端段,而是一個很完整 ,很清晰的夢。夢裡,有哥哥,有沁薴姐姐,有餘辰安,有姚熙凝,還有不過數面之緣的程亦寒,甚至還有自己從未謀面的父母。而夢裡,她不再是一個普通的人類,而是塗山君主之女,塗山繼任君主之一。

初遇祁霖陌時,她還是一隻兩尾小白狐罷了,還未化成人形,記得,那天,天氣晴朗,萬里無雲 陽光如流動的音符般點點灑在地上。她因貪玩,跑出了家,卻尋不到了回家的路,只能短暫的蝸居在她覺得環境很不錯的草地上。

“哪裡來的小狐狸,毛絨絨的,甚是可愛。”

她尋聲擡起頭,那男子面容明朗,眉如墨畫,棱角分明,一雙丹鳳眼很是好看,薄薄的脣瓣微微勾起,讓它很是想咬一口。衣訣飄飄,渾身仙氣,好似那初晨的陽光,攜光而來。

看着那張好看的不可方物的臉,還是一隻小狐狸的她,也不禁愣了神。

“你叫什麼名字?可有去處?”

洛苡笨拙的用爪子在地上寫了一個“苡”字,撥浪鼓似的搖着腦袋。

“小傢伙看起來如此機敏 既然你無處可去,以後便跟着我,可好?”

看着他笑,洛苡毫無抵抗力,鬼使神差的便點了頭,自此,她的一切,便與他緊密的鏈接在了一起,緣分,也從此刻捉弄起了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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