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楊老師要找姐夫嗎?”
“嗯,今天是週日,我知道朱醫師今天在家休息,過來看看他。”
“呀,你怎麼還帶了這麼多東西?”
“朱醫師爲了我姐姐,昨天被關長雲打了一下,我是代表媽媽和姐姐來看他的。”
“是這樣啊,可是……可是姐夫怎麼被那惡……那關長雲打了呢?”
“這事朱醫師回來沒說嗎?”
“沒有啊,他什麼都沒說,只說被一條惡……惡什麼的抓了一下。”
只聽楊洋輕笑一聲:“關長雲那小子我也看不慣,這次下手確實狠了些,也不問個青紅皁白,媽媽和姐姐都過意不去呢。”
“楊老師請坐,我去喊姐夫出來。”
不用常月喊,朱九戒已經穿好衣服走了出來。
客廳裡,楊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頭的秀髮如雲,一身淺綠色的連衣裙,透着清新和淡雅,面帶微笑,朝朱九戒望來。朱九戒用手示意:“楊老師請坐吧。”
楊洋推了推茶几上的禮品盒,說:“朱醫師,一點小意思。”
“楊老師太客氣了,你能來我就受寵若驚了,還帶什麼禮品。”
“這時姐姐的意思,還請朱醫師別嫌棄。”
“你姐姐好些了嗎?”
“嗯,輸了幾包血,膚色緩了過來,早上還喝了一碗雞湯,和一碗小米粥。”
“那好啊,不過……雞湯最好買鄉下的笨雞啊。”
“嗯,是笨雞,關局長派人送來的。”
花非花走了出來,雙方互道了名姓,坐下敘話。
花非花問:“楊老師,聽你的話音,好像表姐夫給你姐姐瞧過病了?”
楊洋點點頭:“是啊,姐姐的病很厲害,當時鐵主任和魏主任都束手無策了,要不是朱醫師,姐姐這次十有八九闖不過去了。”
楊洋何等聰明,她聽說朱九戒並沒有將昨天的事說出來,又看看二女關切的樣子,猜想朱九戒是有意隱瞞,所以也沒有說出姐姐的病情。
坐了一會兒,楊洋便走了。
吃了早飯,花非花趁朱九戒去陽臺上觀風景的工夫,悄悄地對常月說:“月月,你瞧出來沒有,表姐夫和楊老師故意不說柳芊芊的病情,裡面肯定有什麼事。”
“嗯,我也覺出來的,要不是有事,關長雲能急成那樣嗎?”
“那會是什麼事呢?”
“這個……啊呀,別說了,婦科的事,還能有什麼事,想想都彆扭。”
“月月,我看這件事還是鬧明白的好,你認識柳芊芊嗎?”
“當然認識,她們姐妹都在一中教書。”
“那好啊,你不如借去醫院看望的機會,暗訪一下,真相不就大白了。”
“對啊。”
常月點點頭,對花非花說:“那我悄悄地去了,待會兒姐夫要是問起來,你就說我去市場上買點菜。”
“好啦,你去吧,我會給你打掩護的。”
常月走後,花非花就打開電腦,在上面搜索歷代大師的畫作研究。
過了一陣,朱九戒從陽臺上進來,沒看到常月,就問:“表妹,常月呢?”
“啊,月月去買菜了。”
朱九戒唔了聲,不疑有他,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且說常月,不多時來到醫院,把電動車放好,提着路上買的補品來到婦科辦公室。
辦公室內,鐵珊正在值班,一擡頭看到常月,倒也認識,說:“是常月啊,你姐夫今天不是休息嗎?”
“鐵主任,我不是來找他的,聽姐夫說他出手治好了柳芊芊老師的病,我們總算一個學校的,過來看看她。”
“啊,是這樣啊,柳姑娘在3號病房,你在門口看一下,如果她睡下了,最好不要打攪她。”
“明白。”
常月走向病房,來到3號外,正巧葉蘭蘭從裡面出來。
常月並不認識她,忙問:“這位護士,請問柳芊芊老師住這裡嗎?”
葉蘭蘭上下看看她,問:“你是誰?”
“我是一中的校醫,聽說柳老師病了,來看看她。”
“消息傳得夠快啊,一中都知道了,行,你進去吧。”
常月見葉蘭蘭說話直爽,心中一動,問:“護士姐姐,柳老師到底得的是什麼病啊?”
“怎麼,你連這個也不知道嗎,她哪裡得病了,生孩子唄。”
常月心中咯噔一下:生孩子,難道是姐夫給她接生的?
“啊,這點我是知道的,就是擔心柳老師還有其他的病。”
“其他的病倒沒有,就是產後大出血,把我們驚嚇了一跳。”
“人沒事就好,鐵主任和魏主任醫道這麼高,都是多年的專家,柳老師自然沒危險。”
“切,別提了,鐵主任和魏主任雖然出了不少力,可最終的功勞卻成了朱醫師的,哼,我想不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魏主任給柳姑娘接的生,但是後來魏主任累壞了,鐵主任處理了傷口,誰知,柳姑娘產後大出血,兩位主任想盡一切辦法,總算有了成效,但是朱醫師卻闖了進來,仗着自己有些功夫,點了我們的穴道,趁機冒犯柳姑娘。”
葉蘭蘭並不認識常月,因此,她這番言語說出來,常月便信了。
好啊,姐夫,你……你是不是看上人家柳老師了?還是想找棵大樹好乘涼啊,你表面上說的好,卻一次次和別的女人鬧出緋聞來,你……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啊。
常月想到這裡,內心酸楚,眼圈有些紅了。
葉蘭蘭已經轉身而去。
常月正在站着,3號病房的門一開,一個小蘿莉般的女孩閃了出來,正是楊詩雅。
楊詩雅看看常月,脆聲問:“喂,你是來看我姐姐的嗎?”
常月收回思緒,問:“你是柳芊芊老師的什麼人?”
“柳芊芊是我姐姐啊。”
“哦。”常月只知道柳芊芊的妹妹是楊洋,沒想到又冒出一個來。楊詩雅見她愣愣地瞧着自己,撲哧一笑:“別多想啦,她是我伯父的女兒,我是她叔叔的孩子,對啦,我叫楊詩雅,姐姐叫什麼?”
常月見楊詩雅好不率真可愛,勉強笑笑:“我叫常月,是你姐姐學校的校醫。”
“啊,這麼說你是姐姐的同事了,快請進來吧。”
常月隨着楊詩雅身後,走進病房。
病房內,楊洋和柳芊芊正在輕聲說話。柳芊芊晚上睡得很實,雖然鐵主任囑咐她儘量休息,但是,她卻有些興奮,一時也睡不着。
原來,她想起自己這番經歷,竟有些像傳奇小說上的故事一樣,實在太匪夷所思了,自然,她也很慶幸自己當初固執了下來。
柳芊芊聽到腳步聲,擡頭看到常月,哦了一聲:“常醫師,你怎麼來了?”
常月將禮盒放在桌子上,在牀邊一坐,握着柳芊芊的手說:“柳老師,剛纔楊老師去過我姐夫家,我聽說了你的事,便過來看看,怎麼樣,身子好些了嗎?”
“好多了,昨天多虧了朱醫師呢,你回去後一定代我多謝謝他。”
常月見她說起姐夫來,一臉的紅光,心中頓時的不快,嘴裡含混地應着。
常月本想從柳芊芊嘴裡再瞭解一下事情的經過,但見了她的樣子,心中頗感傷心,暗道:還問什麼,剛纔那護士的話不就很明白了嗎,再者,看了柳老師的樣子,分明……分明對姐夫也有了好感,還有姐夫和楊老師躲躲閃閃的樣子,看來,姐夫和柳老師真的有事了。
常月沒坐多一會兒便回來了。
回來的路上,常月將電動車騎得飛快,也不管紅綠燈,有好幾次差點撞在汽車上。司機嚇得趕緊剎車,有人脾氣不好,把頭探出車窗,朝着常月大罵。
常月也不理會,到了家裡,常月一陣風似地衝進臥室,然後趴在牀上大哭起來。
花非花聽到動靜,隨後跟進來,拍拍她的背,問:“月月,你這是怎麼了?”
常月抓起一個枕頭朝後扔去,罵道:“負心漢,風流鬼。”
朱九戒也聽到了動靜,正走到常月的我是門口,迎面的枕頭差點打在他的臉上。朱九戒伸手接住,把枕頭放下,聽到常月的話,心中隱隱不安:難道她知道了自己給柳芊芊治傷的事?
“常月,你不是買菜去了嗎,怎麼一回來就這樣,誰惹你了,告訴姐夫,姐夫給你出氣。”
常月兩眼通紅,回頭朝他說:“我說出這個人來,你敢打他去嗎?”
“敢,自然敢,誰敢惹我的常月,我決不饒他。”
朱九戒心中還存在一絲僥倖的心理,盼望着惹惱常月的另有其人。
常月忽地朝他一指:“就是你。”
朱九戒一呆。
這結果原本他已經猜到了,只是不肯接受而已。
朱九戒苦笑:“常月,你一定是誤會了。”
“什麼誤會,我去了醫院,什麼聽知道了,你休想瞞我。”
“原來……原來你去醫院了……其實姐夫不是故意瞞你,就是怕你知道後會多想。”
“你怕我多想,爲什麼還去做?”
“可是,人命關天啊,那種急切的時候,我怎能眼看着柳姑娘大出血不管。”
“你把自己當成神人了嗎,把鐵主任和魏主任當成擺設了嗎,人家都是有着多年婦產臨牀經驗的專家啊。”
朱九戒嘆道:“我承認她們的經驗,可是,柳姑娘情況特殊,當時鐵主任和魏主任幾乎動用了一些手段,效果並不好……”
“是嗎?”
常月冷笑一聲,突然指着朱九戒叫道:“你出去,我不想再見到你。”
朱九戒一愣,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常月發這麼大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