繩愆廳。
“玩我鳥?太猥瑣了吧!”衆人驚呼一片。
“這種要求,我還是頭一次聽說?”胡顯被震撼兩年半道:“這大庭廣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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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真重啊。”鄧鐸也感嘆道。
就連老王都小聲嘀咕道:“俺都是黑着燈弄……”
“你,你!”劉醫官又羞又急,額頭青筋突突直跳道:“明明是你寫的‘玩我……鳥’,怎麼憑空污人清白?”
“本官可不是那種腌臢潑才。”朱楨舉起那張紙來,對羅貫中道:“伱來念!”
“王元鵝……”羅貫中有氣無力道。這老六現在不光像曹賊了,跟高太尉也有一拼了。
“什麼?你胡說……”劉醫官瞪大眼,仔細打量着那三個字。但見其確實變成了‘王元鵝’。
“不是,你是故意的……”劉醫官欲哭無淚道:“哪有挨這麼近‘王’和‘元’,拉這麼開的‘鵝’?”
“本官不善書法,你管得着麼?”老六臭不要臉道:“這叫心中有佛你見佛,心中有便便你見便便。”
“我沒有,我剛起牀,我有眼屎……”劉醫官感覺快要窒息了,終於知道被冤枉是個什麼滋味了。
“不是,人都是豎着寫字,你怎麼橫着寫?”見劉醫官都要被玩尿了,金助教趕緊幫腔。
“我寫匾呢。”老六便道。
“寫匾也是從右往左寫的。”金助教道:“哪有從左往右寫的道理?你這是赤裸裸的構陷!”
“好吧,那我再從上往下寫一個,再給他一個機會。”朱楨便笑着。
“好!”劉醫官馬上又來了精神:“我這回肯定不會念錯的。”
朱楨便提筆重新寫了個字,看着他。
劉醫官念道:“日。”
老六再寫個。
劉醫官再念:“蛋。”
老六寫第三個了。
“大……”劉醫官念完,嘴角直抽,彷彿有中風跡象。
“這回更過分了。”胡顯嘆氣道:“剛纔只是猥瑣,現在直接改罵人了。”
“是啊,‘日,蛋大’,真是太髒了!”鄧鐸等人也紛紛點頭。
“可他就是這麼寫的啊?”劉醫官委屈極了。
“仔細看,此乃——‘是中天’啊,笨蛋!”朱楨把那張紙懟他臉上道:“還說自己沒罵髒話?把他拖下去!”
“你,你你……”劉醫官人都麻了,‘你你你’的說不出話來。
王班頭便帶人將他拖到隔壁刑室去。
朱楨也對那目瞪口呆的金助教笑道:“我抽幾鞭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
說完便擼着袖子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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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室內,劉醫官已經被往紅凳上一按,褲子一脫,麻繩一捆,成了待宰的光豬。
王班頭從牆上取下皮鞭,沾了沾鹽水,獰笑着就要抽打。
“等等,第一下我來。”朱楨卻把鞭子要了過來。這麼完好的屁股,第一下當然要他親自來了。
啪的一鞭子抽下去了,劉醫官嗷的一聲慘叫,挺白的屁股上就多了一道紅印子。
“別打了,我說……”他一下就頂不住了。“現在求饒,晚了!”朱楨正在興頭上,哪管他告不告饒?啪啪啪,一鞭一條痕,打得過癮極了。
他甚至體會到了老賊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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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間廳中。
聽着裡頭傳來鞭撻聲、慘叫聲,金助教是心驚肉跳,坐立不安。生怕下一個就輪到自己。
那邊羅貫中將口供簡寫速記的部分補完,擡頭看他一眼道:“你尿急麼?”
“呃不……”金助教尷尬一笑,旋即又改口點頭道:“是下官鬧肚子。”
“出門往西,最角上是茅廁。”羅貫中便隨口道:“自己帶紙。”
“好好,下官有草紙。”金助教賠笑道:“那下官先去方便了。”
“快去快回,別耽誤了學丞問話。”羅貫中淡淡道。
“唉,好的,很快。”金文徵話音未落,便夾着屁股小跑出去。
“演的還挺像。”羅貫中看着他的背影,搖頭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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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廂間。
老六足足抽了二十鞭子才過癮。
再看劉醫官的腚,都給打成紅心火龍果了。
劉醫官整個人都不好了,腚疼是一方面,這時候其實還不太疼。關鍵是心理的巨大打擊……他在官廨裡睡得好好的,稀裡糊塗就讓人從被窩裡拖出來,耍了兩把打了一頓,換誰誰也懵啊。
“還有三十鞭子。”朱楨把鞭子丟給王班頭,問劉醫官道:“是讓他繼續,還是你說說?”
“別打了,我說,我說……”劉醫官趕忙流着淚兒,一五一十的招認。
“初一那晚上,金助教帶着兩瓶酒,一包肉條來找我,說明天有點事兒,讓我給他開半天假條。
“這種事兒常事兒,那些學官時不時就來這麼一出,所以小人也沒多想,就給他開了。”劉醫官垂淚道:“沒想到是這麼個後果,嗚嗚……”
“那你爲什麼撒謊?”朱楨沉聲問道。
“小人一是不想多事,二來……那金助教可得罪不起。”劉醫官還不知道金文徵已經便便遁了,壓低聲音道。
“他跟潛夫公是同鄉,算是那幫人的後輩,學中好多講官都聽他的。”劉醫官道:“小人不過是個小小的雜官,哪敢得罪他?”
“哪幫人?”朱楨皺眉問道。
“就是……那幫人……”劉醫官竟不敢直呼其名。
“給我打。”老六道。
‘啪啪啪’幾鞭子下去,他便老實交代道:“學丞知道官場有鄉黨吧?什麼淮西幫,浙東幫的。”
“嗯。”朱楨點點頭。
“金助教、潛夫公這些人都是蘇州那邊來的。”劉醫官小聲道:“好像司業大人也是。人家老鄉幫老鄉,老鄉護老鄉,咱們這種小角色可得罪不起。”
“說你自己就行了,不用帶着本官。”朱楨翻翻白眼道:“本官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是是……”劉醫官心說麻痹,一個八品學丞還大人物?真要是大人物,爲啥不打金助教?也就敢欺負欺負我這種雜官。
“那,祭酒大人有什麼鄉黨麼?”朱楨又問道。
“這倒沒聽說。”劉醫官搖搖頭,老六還真問對人了,整個國子學就他一個大夫,他接觸的人是最多的,知道八卦也多。
“北方人怎麼能教書呢,誤人子弟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