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風南空暗中也一直有自己的謀算,殺掉太子,接回黑水皇,這本來是個天衣無縫的計劃,卻萬萬沒想到,君如墨爲了赤月的利益,生生替太子擋了一劍。
因爲太子不死,纔會提前施行計劃,殺掉了黑水皇。
葉青璃肯定了心中的想法,“只是,我一直想不通,黑水皇正值春秋鼎盛,怎麼可能會被太子算計,並且遭到軟禁。”
風南空目光薄涼的看了她一眼,冷聲一笑,“這不正是拜你所賜嗎?”
“我?”
“赤月以我相要挾,逼迫父皇答應那些不公平的條件,那樣龐大的銀錢與礦產,根本不是父皇一個人可以決定的,可他又救我心切,不得不受制於太子,導致最終的步步算計,散盡人心。”
聞言,葉青璃猛然心神一震,她其實真的沒有想到,原來,真正將風南空徹底推向絕路的人,居然是她跟楚雲翼完美合作出來的計劃。
如果當初,風南空被黑水皇的人救走,那筆敲詐,就會立刻作廢,更不會間接導致風南空如今的下場。但是那樣,就等同是在損壞赤月的利益,只能說,當時各爲其主,各謀其事,怨不得人。
但儘管如此,明白了一切始末的葉青璃,還是對風南空產生了一股濃濃的愧疚。
原來風南空恨她,真的沒有恨錯。
“對不起,”葉青璃滿含歉意的低下了頭。
而風南空望向她的目光,卻充滿了一股諷刺,是啊,如今繁華落盡,事已至此,這輕飄飄的三個字,又能如何,“母妃死了,如今父皇也走了,我留下來做什麼?”
他無比悲傷的掩住了面額,渾身無助的開始微微發抖。
葉青璃將雙脣,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直線,漆黑的眼底,極度的壓仰着胸中激盪起的情緒,最終,她忽然長身而起,張開雙臂,將無助的風南空緊緊的擁入了懷中。
輕聲說道:“他們雖然不在了,但你的仇人卻還在享受榮華富貴,你就不想看看他們的下場。”
“……”
一室的安靜,唯有窗外簌簌的落雪,嗚咽的寒風。
天矇矇亮的時候,重病的風南空,終於在次睡了過去,而一夜沒閤眼的葉青璃,也準備打道回府了,臨別的時候,她不禁深深的望了一眼,牀上熟睡的男子,希望經此之後,他能夠振作起來。
門扉關上的聲音傳來。
本來陷入熟睡的風南空,在忽然睜開了眼眸,那冰藍色的瞳孔,在這昏暗的房間內,顯的尤爲的清亮。
另一頭。
葉青璃踩着厚厚的積雪,重新回到房間的時候,剛一進門,還沒點燈,已經敏銳的感覺到,房間裡有人,而且還不止一個……這條信息,還沒從她的腦子裡,傳達至身體各處神經,她就已經被數條蠻橫的胳膊,狠狠的按在了門板上。
燈,忽的一下亮了。
葉青璃一看,就見以楚雲翼爲賊首,楚雲靜,東方羽,玄魄,凌嘉,一個個正用一種氣勢洶洶的眼神瞪着她,“葉青璃,你膽敢夜不歸宿,你究竟是什麼意思?是不是真的看上那個小白臉了?”
赤裸裸的捉姦。
葉青璃瞌睡的上眼皮跟下眼皮早就打架了,一看不是刺客,頗有些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我夜不歸宿,我錯了,你們看我不順眼就打我兩拳吧。”
那能真打啊。
這話無疑是一拳轟進棉花堆裡,有勁使不出,把他們給獨的死死的。
“葉青璃,你有種。”
幾聲歇斯底里的怒吼想起,葉青璃被震的閉上了眼睛,隨後,就是雜亂的腳步聲,和咣噹摔門的聲音,待葉青璃在次睜開眼的時候,就見跟前只剩下凌嘉了。
“咦,你怎麼沒跟他們走啊?”
凌嘉笑了笑,脆生生的回答:“凌嘉說過,永遠不離開大小姐的。”
“乖啦。”
“只是,”凌嘉話鋒一轉,有些苦惱的問:“大小姐,你是真的喜歡風南空嗎?”
“……”
見葉青璃不回答,凌嘉也不介意,繼續問:“大小姐究竟對他的喜歡多一點呢,還是愧疚多一點,還是利用多一點,還是心疼多一點,還是可憐多一點……”
面對這一連串的問題,葉青璃嘴角直抽抽,“那個,你還是先洗洗睡吧,明兒在說。”
把他們都氣跑,葉青璃心裡還是很歉意的,但這事實在不好解釋,索性都先消消火吧,想到此處,她已經累的倒頭跌在牀上,睡了個昏天黑地。
外面,雪毛子亂飛。
幾位絕色美男,正團團圍坐在一起,淒涼的喝着西北風。
老半天,楚雲翼才氣急敗壞的跳腳,“我們都這麼生氣了,她怎麼還不追出來,還不追出來……這個沒良心的女人,成心是往死裡氣人……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楚雲靜縮在衣角,雙臂下意識的往懷裡揣着,道:“皇兄,這次你失策了。”
東方羽則閒閒的彈了彈衣袍,打了個哈欠,雙手明顯凍的已經僵硬,嘴上卻是不饒人,“也就蠢人能想出這種蠢法子,害哥幾個慣了一肚子冷風。”
楚雲翼大怒,“既然認爲是蠢法子,你還來,分明是比朕還蠢。”
玄魄大袖一揮,“不是說這次要齊心協力嗎?怎麼又搞內訌?”
“哼。”
合計不來,就見凌嘉正慢吞吞的走了過來,衆男立刻圍了上去,“她怎麼說的?”
凌嘉很是無奈,“大小姐一個問題也沒有回答,就睡着了。”
衆人無奈,聽着耳邊呼呼的風聲,只好做了鳥獸散。
第二日,葉青璃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怏怏的起了身,這時她聽人來報,素心姑姑已經在所有人不注意的時候,悄然離開了,和她來的時候一般,沒有絲毫的消息。
“估計過完年,夏侯清絕又要找爹爹來大鬧一場了。”
其實這次葉青璃還真冤枉了夏侯清絕,因爲夏侯家現在很忙,趁着藍雨皇室搞內亂,夏侯家多年潛伏着的人脈,終於趁勢而起,成爲壓垮趙策的最後一根稻草。
因爲趙策登基的時候,幾乎將先皇的子嗣斬殺殆盡,本來已經無人選登基,於是,那些擁有皇室近親的王爺們,就都一個蹦的比一個高了,最後,一場內亂在次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