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殤走過來,牽了雲初的手,柔聲道:“其實,涅滅的體,今剛開始恢復,剛纔我們去,他已經醒了,只是在收拾包裹,說是今要啓程回雲端,不知道什麼時候走?”
雲初大驚:“他不要命了嗎?”說完便向涅滅的住處跑去,邊跑邊說:“他還沒跟我說呢?”
紫佩陽那充滿慵懶的聲音傳來:“他跟我們都說了,只是沒跟你說!”
一句話讓雲初一路小跑的腳步停了下來,是啊,自己現在去了,見了他,又能如何?問他是否願意做自己的夫郎?還是祝他一路順風?亦或是,留他再修養幾天?
以前,他的體那般,卻還是能在暗中保護自己,如今,有方吉子和金玄七的調養,想必恢復的也快些吧,體對於他,怕早就是不看在眼裡了!
退了回來,雲初轉跑到白無殤跟前,咬了咬嘴脣,伸手抓着白無殤的手臂搖了搖:“今夜,你幫我去送送他吧!”
白無殤牽着雲初的手,向前走,就如同在青域時陪她散步那般,邊走邊說:“還記得青域東山上的梨花精嗎?”
雲初此時心裡極亂,不知道白無殤跟她說這些是要做什麼,隨口回答道:“記得!”
“那,她那個蛇精夫君,你還記得吧?”白無殤依然溫婉開口問道。
“恩,記得……”雲初的心裡不停的閃現涅滅一次一次在自己危急時出現的景象,還有兒時的相伴。
“雲初……”白無殤忽然停下來,雲初也木然的跟着停了下來,有些不解的看着白無殤。
“其實,你的心已經很清楚自己的感覺了,記得我跟你說的話嗎?何必將自己錮的太緊呢?”白無殤與雲初對立而站,伸出另一隻手,將雲初的雙手都握在手裡,“去看看他吧!”
“我……”雲初想要出口反駁,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只聽白無殤溫潤的聲音響起,“梨花精的夫君是蟒精,以前,我只要說他是蛇精,你就會據理力爭的,可見,今天你有多心不在焉!”
雲初感激的看了白無殤一陣,點點頭,鬆開手朝着通往涅滅住處的小路走去,這條路,她在幾個人介紹的時候,刻意留心記下了,她認識!
走了幾步,雲初忽然停了下來,轉跑了回來,停在了紫佩陽面前,鼓起勇氣,伸出雙手握了紫佩陽的雙手,看着紫佩陽蒙上一層霧氣的雙眸,認真的說:“陽,我一定會找到解曼珠沙華之毒的方法,你不要放棄我,可以嗎?”
饒是紫佩陽平裡再能隱忍,此時的緒如同澎湃的江海,一浪高過一浪,眼裡的霧氣慢慢凝結,是啊,她的一句話,都能讓他就算捨命也願意。不出聲的點點頭。
雲初回頭看了看轉頭不再看他們的的白無殤,鼓足了勇氣,踮起腳尖,在紫佩陽的脣角處落下一吻,低語道:“一定要記得你答應我的事!有難關,我們一起過!”
說完,轉朝着通往涅滅住處的小路跑去。
臉頰上掛着兩道水珠,脣角還留着她的溫度,紫佩陽的心已經化成了一汪水,幾生幾世的追隨,終於換她一世動心。
掩下自己心裡的動,低下頭對白無殤道:“她這樣去,當真沒有事嗎?”
到了涅滅的門前,雲初告訴自己,無論如何,今天要將他留下,耳邊卻響起來金玄七剛剛玩笑的話語:“他這會兒剛好,你就去招惹他,不怕他定力不夠,當真聽了青蓮娘娘的話,強了你?”
臉上一,雲初甩了甩自己的頭,都在想些什麼呀?
給自己鼓了半天的勁,雲初推門進了院子,見到的卻不是自己印象裡那個一勁裝打扮的涅滅,而是一張略顯英氣的女人臉。
這個女人好生的熟悉!
女人見了雲初,就如同知道她會來一般,臉上沉的厲害,站在院子裡,也沒有打算讓雲初進屋,出聲道:“他爲你傷成這般,你還不能放過他嗎?”
雲初從自己呆愣的緒中還沒有緩和過來,聽她這麼問,當然知道,她口中的“他”是涅滅!
一直以來,自己需要,涅滅就會出現,如同藍無心一樣,卻沒有想到,他也是被人惦記,惹人憐惜的,如今,雲初想爲自己爭取一下的決心,不知道還該不該堅持下去?
擡頭對上女人的臉,有些失魂的呆愣問道:“他在哪兒?體恢復的怎麼樣了?我就是想來看看他!”
那女人聽雲初這麼問,猶如心底的火氣全被勾了出來,對着雲初冷聲道:“恢復?換你七天七夜幾乎取盡全血試試,看你要怎麼恢復?”
“什麼?”雲初臉上一片驚恐,幾乎尖叫出聲,哪裡還能管的了面前的人是誰,上前抓了她的手臂,盯着她的眼睛,連聲問道:“怎麼回事?怎麼會取血?他的體根本就不能再取血了!”
女人甩開雲初的手臂,冷聲道:“不是爲了你,他怎麼可能這般不要命?他爲你做的夠多了,我不會再讓他留在你邊了,你帶給他的一直以來就只有傷痛!”
“他在哪?”聽不到女人後邊的話,雲初喃喃的問道,此時,雲初的心裡、腦子裡全是涅滅那張書生氣自帶妖嬈的笑臉,他在自己面前,一直都是那麼努力的笑!
“你沒資格再見他!”女人咬牙道。
“武官人,他們自己的事,還是交給他們自己解決的好,你說呢?”屋裡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這聲音讓雲初想起自己去尋龍世宇的那晚,遇到的那個烤兔老人。
武官人?對呀,就說這人看着眼熟,原來是在“不爲仙”所見的,買下涅滅掛牌第一天的財主伍君顏!
看着面前理直氣壯維護涅滅的人,又想起她那天看涅滅的眼神,雲初心裡突然覺得酸澀一片!
“我要去看看他!”雲初看也不看伍君顏,直接繞過她,跑進了屋子。
伍君顏見雲初進屋,也跟着來到涅滅的前。
哪裡有云初想象當中,揹着包袱打算出行的少年?只有坐在上擡頭向她看來的涅滅!
四目相對,誰也說不出話,卻誰也別不開眼!?...??